第四十七章 言长帆为情所困
自打自己生病这些时日,一直都是清河侍奉在侧,根本没见到水兰的人影。
“大抵是贪玩,这些日子才没过来吧。”徐霖辞想了想,又。
徐问宁没多想,坐在廊下继续跟徐霖辞聊着。
清河怀抱一兜东西从清月阁外头进来,瞧着徐霖辞过来了,脸上的带着盈盈的笑意朝他们俩走过来。
“姐,东西都换完了。”清河抱着布兜给徐问宁看了一眼,徐问宁挥挥手,让她拿到房间里放好。
“姐姐,你让清河去当铺换的什么啊?府里不是有月银吗?你若是不够用,我那里还有,我拿来给你?”徐霖辞问道。
徐问宁摇头,“不过是让清河换了些寻常玩意儿回来,不是月银。”
看着徐问宁一脸认真的模样,徐霖辞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什么,清河从房中出来,手中多了一碟点心。
她眉眼含笑,麦色的手将那碟子点心搁在廊下的石桌上,碟子里的点心巧精致,每块点心都是花朵的样子。看起来便让人赏心悦目,胃口大开。
徐霖辞伸手捏了块点心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点心外头的酥皮入口即化,里边的玫瑰花酱的夹心便溢了出来,唇齿间回荡着玫瑰花的香气。
这点心,也便只有清河能做的出来了。
“清河,你这做点心的手艺,长进不少啊!”徐霖辞吃了一块点心,便赞不绝口,他指了指碟子,又对徐问宁道,“姐姐不妨也尝尝?这点心好吃得很呢,一点也不腻人。”
得到徐霖辞的夸赞,清河的两颊染上了些许绯色,她害羞的低下头,嘴角却微微上扬着,绞着手中的丝帕。
“玫瑰酥酪是你爱吃的物什,左右是清河做的,日后想吃,来我这院里头让清河做与你吃就是。”徐问宁倚靠着栏杆,手中的素扇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心不在焉的。
徐霖辞知道她是在为父亲的事担忧。
现下一切定论都没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外头的阳光柔柔的,落在人身上,让人困意来袭,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儿来。
徐霖辞同徐问宁又闲聊了几句,就回到自个儿院里头去了。这些日子他没去学堂,耽搁了不少功课,更不能落下来,只能挤着时间一边顾着家里的事,一边补着落下的功课。
徐问宁还坐在廊下发呆,她忽的搁下了手中的素扇,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朱唇轻启:“清河,水兰这些日子去哪里了?怎么不见她的人影呢?”
清河收拾石桌的动作一滞,她支支吾吾道:“可能…可能是去了别的…别的院帮忙去了吧……”
“不应该啊,水兰是我清月阁的姑娘,就算临时调度去别的院,也应知会我一声才是。”
“姐,水兰走了,这不还有清河呢,姐放心就是,我一个人也能伺候好您的。”清河赶紧岔开话题。
徐问宁似乎发觉了清河在极力掩饰着什么,她语气冷冷地追问道:“清河,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事?”
言家三房,竹栖园。
竹栖园种的竹子,叶子尖尖上微微泛黄,地上也落了不少干聊竹叶,有些萧条。院子里头没几个伺候的人,都被言长帆打发下去了,启加一个人守在书房门口,只听得房中一阵又一阵的摔瓷器的声音传出来。
晌午,启加安排下去的眼线递了消息给他赵家大少爷去徐府提亲,徐府二院同意了这门婚事,不日便商讨婚期。
启加也没多想,就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了自家主子,谁成想,主子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将自己关在书房摔了不少东西。
他伺候言长帆这么些年,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气。
书房里,言长帆整个人软软的瘫坐在地上,书房的地上一地狼藉,被他撕坏的画像,摔烂的瓷器,扔在地上的书籍。
他发髻凌乱,衣衫不整,青色的衣衫袖口那里也染上了墨渍。他那一双原本清澈的眸子染上了怒色,不甘心如同一群蚂蚁,一点一点啃噬着他的心。
启加不敢进去,怕火上浇油,守在房外生怕主子做出些傻事。
徐玉笙的事言长帆也多有耳闻,本想借着徐玉笙的事跟徐家二院逼婚。他言家不缺钱,徐玉笙的事在官府那边多加用银两打点一下没准就好转了,谁知,他的计划还没开始,竟叫赵家人钻了空子。
他气,他恼,偏偏,他却又无可奈何。
冷静下来,言长帆心底豁然开朗。
言家虽从商,但不代表他对朝廷里那档子的事就一概不知。徐玉笙落难,一向要好的雁峰侯府却持中不言,甚至想极力撇清关系,徐家大房四房极力进言圣上要严惩此事,徐家二房孤立无援,想来答应赵家的提亲,也应该是缓兵之计,为的就是仰仗着赵承时父亲左骑将军的官职在圣上面前多多求情几句。
如此来,徐赵两家的婚事各取所需罢了。
左骑将军素来与陈荣廖远清二人不睦,拉拢徐玉笙,应该是为了拉拢徐家二房的势力,牵制陈荣廖远清二人吧。
带有政治目的的联姻,向来都是无果而终的,届时,两家让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结果,婚约解除,他言长帆再去提亲,名正言顺。
心中的烦闷全无,他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越过这一地的狼藉,来到门口,他打开房门,吓了启加一跳。
“少,少爷……”
看到自家主子这副鬼样子,启加心里直发怵。
“启加,把书房收拾收拾吧。”他从书房出来,径直的去了卧房换衣服。
启加看着他的身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翌日午时,广源茶楼,二楼隔间。
徐问宁推开隔间门进来的时候,发现赵承时已然等候她多时了。见到他,徐问宁心中毫无波澜,她木讷地走到茶桌旁边坐下。
赵承时挑眉,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她脸上只是淡淡描了描眉,眉间的花钿是巧的五瓣梅花,梳着单螺髻,发髻根部插着一根珊瑚扁方素簪。今日的她倒换了件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相比翠色,赵承时更觉得青色更适合她一些。
“徐姑娘。”赵承时脸上笑吟吟的,看到她落了座,立刻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徐问宁没有接过他递来的茶,赵承时略带尴尬的放下茶盏,又问道:“徐姑娘叫我过来,是为何事?”
“赵公子,之前我对公子表达心意,公子直接拒了。为何还要答应你我的婚事?”面对赵承时的直白,徐问宁也直接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