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友善的村民
晴宜四人一路打听，找到了位于乔家村东侧的一个农家院。院墙是红砖垒成，墙顶上插着防盗的碎啤酒瓶，铁皮大门上贴着“文明拽”的荣誉铜牌。院里有三间砖房，一个堆杂物的木棚，以及一块藏。
一个清秀的少妇原本坐在院里一张竹凳上剥玉米，看见他们几人过来，有些慌乱地站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到屋里。
“她就是桐的妈妈吗？很有气质啊。”瑶雪悄悄对晴宜。
晴毅头表示赞同。那少妇腰身苗条，肤色白皙，寡淡的眉眼在一低头、一回首时，反而更有种惹人怜爱的韵味。
屋里一个庄稼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那男子黝黑的一张脸，额头、眼角全是褶子，若不看那一头油乎乎的黑发，光看这张脸，简直像一个老人。
庄稼人常年受风吹日晒，总是老的快些。对比刚才看见的桐妈妈，晴宜不由想到，桐妈妈多半在娘家和夫家都很受疼爱，没吃过什么苦。
关临风代表大家上前自我介绍，讲了方才饭馆里发生的事，明他们是因为担心桐，才想来家里看看他。
庄稼汉热情而笨拙地把几人请进屋里，：“我是桐的舅舅。怪不得这孩子刚才哭着跑回来，把自己关进屋里，谁都不让进去。谢谢你们，这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要紧的。他在哪间屋呀？我去劝劝他。”晴宜。
“唉……这孩子倔的很，看他能不能听吧。”桐的舅舅把晴宜领到一间卧室门口。
晴宜敲了敲门，里面没人答应。她附耳在门上，听到屋里传出桐压抑的哭声。
“桐，打开门好吗？是我。”晴宜又试探地敲了敲，“我们聊聊？”
桐依旧只是哭，不话。
雷阳也走了过来，帮她一起劝道：“桐，别哭了，把自己锁起来也没用啊。你先出来，咱们一起商量怎么对付狐妖，好不好？”
两人一个哄一个诱，但屋里的桐就是打定了主意不开门。
“算了，孩子，由他去吧。”桐的舅舅叹了口气，“你们今是打算住在村里吗？我们这村子，没有旅馆，如果你们不嫌弃，就住在我和我妹家吧。”
晴宜看他实在不像个热情好客的人，却积极地想留他们住宿，不由想起刚才在饭馆听到的对话，问：“大叔，不好意思，冒昧问一句，桐的妈妈是不是……见过狐妖？”
桐舅舅把头低了下去，狠狠吸了一口手里的纸烟，没有话。但这个沉默，其实就已经是回答了。
雷阳当即：“谢谢大叔的招待。那我们今就打扰您了！”
桐的舅舅手脚麻利地帮他们腾出睡觉的房子。四人放下行李，简单休整后，就又出门去村里寻找线索。
瑶雪一路蹦蹦跳跳，见到花花草草、猫猫狗狗都要停下来玩耍一会。
晴宜选择性地无视了她，只问关临风和雷阳：“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我哪儿知道？”雷阳懒洋洋地：“你不是自称是来帮忙的吗？给想个主意呗？”
晴宜又看关临风。关临风也是微笑不语。
“都什么意思嘛？你们这是故意报复，还是想考我？”晴宜翻过白眼，却也认真分析起来，“我的想法是，刚才我们在饭馆里听到的信息，都是互相矛盾的，狐妖到底是男是女，留在村里是为了谋财还是害命，现在都不清楚。但坊间谣言总不会是空穴来风。我们不如先在村里核实一下偷鸡、丢钱这些事，还有去访问一下那两个遇害者的家人，搞清楚这些事情，弄明白狐妖到底是什么样的、要做什么，再想办法找到它。”
她完，眼巴巴地看着关临风，似乎是在求表扬。
关临风莞尔，赞同道：“和我想的一样。”
晴宜顿时眉开眼笑。
雷阳“潜了一声，：“基本操作吧。出这点儿东西，不至于这么得意哈。”
他们正在笑，却见一块石头径直朝他们飞过来。
关临风伸手抄住石头，扭头看向路边齐腰高的草丛。
“出来吧，看到你了。”雷阳诈道。
草丛动了动，没有人现身。
关临风手腕轻扬，石头再次飞出，不轻不重地击中草丛里的藏身者。
“哎哟！”随着一声痛呼，一个蓝衣服、扎马尾的姑娘从草丛里跳了出来。
“……你没事吧？”关临风看见对方是个姑娘，有些后悔刚才的出手。
雷阳提醒他：“你应该问她为什么拿石头丢我们。”
姑娘挨的那一下并不重，主要是受了惊吓。她惊慌了几秒，很快镇定下来，板起脸：“请你们离开我们村子！这里没有狐妖！”
晴宜尽量友善地问：“你为什么知道这里没有狐妖？”
“我就是知道！你们快走！”女孩全身紧绷，表情倔强，如一头被激怒的兽。
“娟子？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兰嫂好巧不巧地路过，不由分，拉起姑娘就走，“你们这些孩子，一个比一个不懂事！走、走！赶紧跟我走！别跟他们这种人混在一起！”
晴宜觉得这姑娘必定知道些什么，想追上去细问，却被关临风拦住。
关临风：“那兰嫂对我们很有成见，这样追上去，只怕又要起冲突。”
“起就起呗，难道我们还怕她吗？”晴宜对那兰嫂没什么好感，听了这话很有些不服气。
关临风解释道：“这样的村庄，村民往往都沾亲带故。他们平日里也许会有些矛盾，但碰到本村人和外人起冲突，他们大多都是团结对外的。真闹成那样，我们立刻就会被赶出村子。那就更不好调查了。”
“帮亲不帮理，还这么理直气壮？”晴宜有点不敢相信。
“你以为呢？”雷阳，“赶出村子都算轻的。真到了民风彪悍的地方，你惹了人家村子的人，人间组团打你都有可能。”
“哦。”晴宜不再话了。
此时此刻，她突然发现了自己和关临风、雷阳的差距。这种差距，叫作“阅历”。算起来，关临风和雷阳也只比她大三四岁而已，这些行走江湖、为人处世的经验和见识，是经过多少事、吃过多少亏才积累下来的？他们身上，一定都有许多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