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好郎君
晴宜虽然不是关临风、雷阳那样有经验的玄师，但也感觉到，这土地婆婆身上散发着一种绝不属于人类的妖邪气息。
这时，她听对方要送给她一个“好郎君”，想起村民中流传的狐妖吸女人精气的传闻，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妙。她脑筋飞转，嘴上则继续拖延时间：“这庙里只有土地爷一尊神像，并没有什么土地婆婆。你如果不是显灵的神仙，我向你许愿，又有什么用呢？”
“最近这乔家村狐妖闹得凶，我家老头子忙着对付狐妖，所以派我来招待你。”土地婆婆的表演依然流畅自然，“好郎君嘛，我就能给你！”
“土地爷能打过狐妖吗？”晴宜嘴上敷衍着，眼睛已经偷偷瞄向身后的香案。
香案上那根红烛，是庙里唯一的光源。可那蜡烛烧的久了，底部已经结了厚厚一层烛泪，凝成山一样，把蜡烛牢牢粘在香案上。她恐怕没法一下弄倒蜡烛。
“土地爷官职再，也是个神仙。任它什么妖孽作祟，怎能难倒神仙？”
“那也未必。有些妖孽嚣张的很，这不，都已经装作土地爷的枕边人了！”
晴宜着，突然飞起一脚踢倒香案。
香案上的蜡烛碰到地面后熄灭。庙里瞬间漆黑一片。
环境明暗发生变化时，眼睛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会有片刻的时间看不见东西。晴宜争的就是这个片刻。
她记得那土地婆婆站立的位置，用最大的力气扑过去，把土地婆婆撞到在地，又摸索着抢过对方的手杖，在对方头上狠狠敲了好几下。直到那土地婆婆彻底不再挣扎、似乎是晕倒了，晴宜才从她身上爬起来。
此时，晴夷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她走到桐身边，用阴阳两生术调动坎卦石板的力量，在手心凝出一抔水，洒在桐脸上。
桐这才不情愿不愿地睁开眼，胡乱擦拭着脸上的水珠，挣扎着坐了起来。他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似乎是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发出一声惊呼，钻进晴宜怀里：“狐妖！是狐妖！姐姐，我怕！”
晴宜感到桐的头在她胸口蹭来蹭去，多少有些别扭。但她转念一想，桐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此刻又受了惊吓，并不是故意要占她便宜，便只是轻轻往后躲了躲，没有推开她。
桐竟伸手环住她的腰，试着把头往晴宜胸口埋，嘴上还：“姐姐，这里好黑！我什么也看不见……我兜里有火柴，你去把蜡烛点上，好不好？”
晴宜将他推开少许，好奇道：“你兜里为什么会带着火柴？”
桐低声：“我从眼睛就不好，一到夜里什么也看不见。村里时常停电，所以我身上总是带着火柴，准备点蜡烛照亮。”
晴宜将信将疑，接过火柴，站起身来。桐仍紧紧抱着她的腰，粘在她身上，跟着她一步一步往前挪。
晴宜不动声色地把他带到翻倒的香炉前。
桐脚下一绊，“唉哟”一声，差点摔倒。
晴宜赶紧扶住他，看他神情不似作伪，这才相信了他的话。
“什么东西？姐姐，你快把拉住点上啊！”桐惊慌地叫道。看来，这孩子真的是有夜盲症。
晴宜心生同情，有些后悔用这种方法测试他。她走过去，扶起香案，捡起摔断的蜡烛，用火柴点燃了，滴了两地蜡油在桌上，把蜡烛粘在桌面上立住。
烛光重新照亮了土地庙。
晴宜微笑道：“好啦！这不是亮了吗？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桐却还是抱着她的腰不肯撒手，耍赖似地把脸埋在她身上，腻声：“不要！姐姐，你身上好香啊！”
晴宜心中一紧，突然意识到一个可能，赶紧回头去看地上。
地板中央，赫然躺着另一个桐！
晴宜立刻去掰“桐”环在她腰间的手，但那手臂像铁箍一般，任她又掐又扣也纹丝不动。这种力气，绝不属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放开我！”晴宜顾不得形象，对着那个“桐”又踢又打。
“桐”的声音也变了，变成一个轻柔低沉、有着迷人磁性的成熟男音：“别扭来扭去了！你是我的了，逃不掉的。自我介绍下，我叫花九城。我刚才不是答应过要送给你一个好郎君吗？怎么样，我这个郎君，你还满意吧？”
晴宜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不甘心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刚才你踢倒香案时，我就已经瞬间和这孩换了位置。你对着那孩子脑袋猛敲得时候，我早已变成他的样子躺在地上，等着你上钩了。你这么聪明，怎么就不想想，如果站在那里的真的是我，能这么容易就让你打晕吗？”
花九城只用一只手就制住了晴宜。他像跳舞一样转了个圈，潇洒地绕到晴宜眼前。这时，他已经变成一个红衣美男子，尖颌长颊、凤眼斜挑，颇有几分男生女相的秀气妩媚。
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晴夷鼻子，教训道：“你进来这土地庙之前，没看到门上写了什么吗？‘我自有神头神脑’，你那点‘鬼心鬼肠’，又怎么斗得过我。”
“你看不见东西也是装的了？”晴宜恨恨地。
“那倒不是。”花九城的脸色黑了一下，“我的确有个缺点，就是夜里看不见东西。这可是个秘密，你知道了，我就不能让你走了。”
“你想拿我怎样？”晴宜渐渐没了挣扎的力气，听到这话，才真正害怕起来。
“既然我都是你郎君了，当然是要做些夫妻之间的事。”花九城俯在她耳边，用情人间打情骂俏般的语气，亲昵地，“对了，你刚才还故意用香炉绊我呢。这么淘气，你，是不是该打屁股？”
晴宜生平还是第一次落入这种险境。她脑筋转了又转，却发现，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所有的聪明机变都派不上用场，更何况，这花九城的头脑并不比她笨。不知不觉间，她的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花九城自得其乐地扮演着温柔情郎的角色，一边用纤长的手指轻轻替她擦着眼泪，一边哄道：“别哭、别哭嘛！我逗你呢。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打你呢？我保证让你舒服开心，好不好？”
话间，他的手已经顺着晴夷脖颈往下滑去，从领口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正逢夏日，晴宜只穿了一件雪纺单衫。衣领刚被扯破，少女光洁的肩膀就露了出来。
............
雷阳仰面躺在床上，两手交叉枕在脑后，睁眼盯着桐家的屋顶。
他和关临风分析了白听村民的故事。所有故事里，狐妖都是在晚上出现的，所以夜间的搜索十分必要。他们今进村时过于高调，狐妖也不定会抢先来偷袭他们。因此，今晚他和关临风兵分两路，关临风出去寻找线索，他则留下来保护隔壁屋的两个女孩子。
窗外月色似水，蝉鸣如唱。夜幕深处某个地方，却藏着狐妖一只。
雷阳有些戏谑地想，假如狐妖女鬼之流，尽如聊斋中那般风花雪月，这样的夜里，就该偷偷溜进他房里来自荐枕席才是。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没有锁，是给关临风留着的。但关临风才出去没多久，不该这么快回来。
雷阳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见来人是桐的母亲，才松了一口气：“阿姨，这么晚您还没睡啊？有什么事吗？住在您家，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我和桐，还有他舅舅，都很高兴你们能住在这里。”桐的母亲温柔一笑，“只有你一个人在吗？”
“对，临风刚出去，想在村里转转。”雷阳对她的问题有些不解，“您是要找他吗？”
“不，我就是找你。”桐的母亲在床边坐了下来，，“你能陪我聊聊吗？”
“啊？哦，好！”雷阳想起村里的那些传言，猜想她可能是要关于狐妖的事，赶紧端坐倾听。
“桐的爸爸去南方打工，已经两年了，每年只有过年能回来几。他在外头过得很苦，省吃俭用，连电话都舍不得给家里打几个。”桐的母亲幽幽地开了口。
雷阳对她这个开头有些意外，但还是体贴地表示：“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桐一定也很想他爸爸吧？”
“桐毕竟还是个孩子，一玩起来，就把这些烦心事都忘了。”桐的妈妈叹了口气，，“可我不一样。你知道，对于一个还算年轻的女人来，独守空房两年，会有多寂寞吗？”
“您到底想什么？”雷阳既迷惑又尴尬，“……喂！您停下！您在干什么？”
桐的母亲突然伸手解开了衣服扣子，露出里面洗得褪了色的内衣来，用迷离的目光看着雷阳，：“你不是玄师吗？不是能从妖魔鬼怪手里救人吗？那你能不能也把我从寂寞中解救出来？”
“您……您冷静一下！”雷阳跳起来，往门口逃去。
桐的母亲扑过来抱住他，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
雷阳不得不伸手扶住她，以防她摔倒。他不知所措地劝道：“阿姨，您别这样！我走，您冷静一下！您至少为桐想一想，您这样，他在村里要怎么做人？”
“那些长舌妇，爱什么就让她们去好了。我不在乎的。”桐的母亲媚眼如丝，脸几乎贴到雷阳脸上，“你为什么要走啊？是因为，我不够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