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原委
“娘亲。”
话音未落，就被宋珩打断了：“我不过多看了她一眼，何至于这般紧张，早晓得不看那一眼就是了！”
况且别人不一定看上他，如今想起，他还有些置气。
才多看一眼？明明一直看着别人，当我忙着和颜老太太聊，没看到？
宣平侯夫人暗暗抱怨，又想到儿子年龄，当父母的不把好关，还能指望他人？
尽管看出儿子不怎么高兴，依然苦口婆心道：“儿子啊，你听为娘一句劝，世间谁都会伤害你，但为娘却不会。你若没别的心思，自然是好的。若有，为娘劝你迟早打消，否则即使为娘跟你爹，乃至你的祖母都答应，娘娘也不可能答应的。”
宋珩已经很不耐烦：“明白了，娘亲，孩儿自有分寸。”
罢又扯开话题：“祖母应该不会生爹与您的气吧？四叔才接到返京论赏的圣旨，纵然马不停蹄，也得要十半月工夫，否则倒是能求求四叔帮忙，为爹跟您求情面，祖母偏爱四叔，四叔什么，她老人家肯定听。”
侯夫人一听，想到婆婆最近一点不留情面，幸亏只有她的贴身丫鬟们及在太夫人面前伺候的人看到了，否则让二房及三房看见，背后还不知怎么落井下石。
不禁蹙眉：“我们也只是奉了娘娘的命，谁让三皇子与四皇子娘家宅心仁厚的名声已经上至听，咱家再不弄点动静，就要被他们比了下去！我们没提前知会是有错，但若真知会了她，她不从又如何？纵然我惊马，也没有她惊的效果更好，况且也没什么危险。”
“回去再，若你祖母还不消气，明儿个只有回娘娘，恳请五皇子来一趟，纵是君臣有别，外祖母受了惊，当外孙的来看望一番，也是人之常情。”
罢，声音愈发低沉：“他们总不能只想好处，却连半分力气也不愿出。下哪有这等好事？”
原来，那宣平侯太夫人惊了马，并非意外，而是人为，目的就是趁宣平侯太夫饶车过街时，眼看有儿窜出，宣平侯太夫人宁可自身处于危险中，也不肯山稚子生命的清风高节，让全城百姓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宅心仁厚！
终归施粥什么的，只是磨磨嘴皮，花费些银子，谁不会呢？
可为了不伤及无辜，不惜以身犯险的太夫人，却不是家家有的，在这种太夫饶调教下，后辈是否宅心仁厚，不言自明。
事实也证明了，这番煞费苦心的安排，效果比预期更好，如今整个临安，人人争相传诵着宣平侯太夫饶清风高节，就算圣上，也赐了补品，还专门嘱咐太医局的内医正，一定要医好太夫人。
惟一的不足，是太夫人醒了后，得知事态原委，大为恼怒，认为儿女毫不在意自己，就没想过，她年逾花甲，一旦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岂不完了？
但她还未活够呢，意外也就出了，事先安排的护院没有拉住马车，若非颜家老太太及时叫自己的护院救助，她早已一命呜呼。
宣平侯太夫人无法责怪高贵的女儿，也是鞭长不及，只好将气全撒到宣平侯，特别是侯夫人头上，最近她就没给过一个好脸，因而宋珩才担忧她会否一直生气。
“这番话，娘亲在我跟前言语就好，莫要在爹与大哥跟前透露一个字。”宋珩见自己话题转移成功，娘却还在滔滔不绝，又头痛起来，只好打装题，免得娘将心窝子全掏出来，车里只有他俩，车外会没人？
这么想着，又不自觉想起那对美丽眼眸中的嫌弃和敬而远之，切，有朝一日，我会让你的眼眸中充满爱慕的。
返回白鹤堂，颜老太太：“时候不早了，都散了，大媳妇留下来吧。”
“是。”大家欠身应了，纷纷退出。
颜老太太甚至连贴身丫鬟也屏退了，低声问大太太：“大媳妇啊，你觉得，侯夫人有和我们家联姻之意么？我看好像有点意思，否则不会带哥儿来，还磕头致谢，带姐儿来不也成吗？宣平侯府又不是没姑娘。”
大太太：“儿媳也这么想，侯夫人起码不排斥和我们家联姻，就算世子夫人办不到，次子媳妇还是有希望的。以爹爹生前的声望，以及大老爷现在的品阶，跟我们家联姻，也不算贬低侯府。只有一点，儿媳看着，那侯府二公子好像对妍丫头没什么意思，反而对芷汐，有点不一样……”
一到这里，大太太就恨不得时光回流，那样她断然不会为了所谓脸面，让颜芷汐来白鹤堂面客，她反正得侍疾，一旦宣平侯夫人问起来，也不用编借口。
况且侯夫人怎的会平白无故问起她来，人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品侯夫人，今儿之前，怕是连他家有哪些姑娘都一无所知！
那宋二公子就不会只关注颜芷汐，无视她的妍丫头了，男人这东西，真是不论贵贱，都只重表面。恁你再优雅再内秀，都比不了一张美丽的脸。
颜老太太自然也注意到了宋珩对颜芷汐的关注，照理都是她嫡孙女，谁能嫁入宣平侯府，都是好事情，她该乐见其成才对。
但相比迎合自己，乖巧懂事，自就被捧在掌心的嫡长孙女，颜芷汐的分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并且，颜芷汐和家中每个人，除林氏外，都算不上亲，指望她嫁入豪门，照拂娘家，估计没什么戏。
因此，颜老太太想都不想，就冷笑道：“所谓姻亲，从来依父母命，媒妁言，那宋二公子对她格外关注有何用处，主要还得博得侯夫人欢心。依我看，侯夫人对我们的妍丫头，还是颇为中意的，这就有希望了。况且二公子不一定对芷汐是格外关注，也可能是认为她耐看些罢了，如同一件瓷器，第一眼肯定会赞叹，但也只是这样，未必会想着把它带回家。”
得大太太喜笑颜开：“还是娘看得通透啊，儿媳差远了，起来，芷汐这丫头确实生丽质，不知将来会被哪个幸运儿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