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车夫
看着刘玘有些奇怪的眼神,赵达赶紧解释道:“于督邮并不喜他人入舍打扰,也谢绝云娘伺候,高县丞卢佐已醉,因此才让在下带了她过来伺候!”
刘玘心想,像于平这样的裙是不多见,他不让人伺候正好,自己可让她帮着端水更衣,一起照顾卢彬,女人做这些事总是比男子要强的。
“云娘,卢郎稍后多半还会呕吐,此间就辛苦你了!”刘玘道。
云娘一听刘玘话的口气,感到非常意外,急忙回答道:“郎君客气了,这都是奴婢该做的,奴婢这就去收拾床榻!”
完,她放下了琵琶,赶紧往床榻边走去,像刘玘这般对一个奴婢彬彬有礼的少年郎,云娘倒是不曾遇见。
谁知她脚刚跨出三四步,卢彬却又猛的张口大吐起来,身子也歪倒在地上,模样非常难受。
于是她又赶紧跑过来扶卢彬,刘玘还生怕他喝醉了把云娘当成了他娘子,结果这种情况没发生,因为他已经昏睡过去。
……
几个人帮卢彬擦拭完毕后更衣,最后把他丢在床上,他的一身官服早已肮脏不堪。
庆幸的是,刘玘发现他随身还备有两套吏服,可比那李亭长强得多,毕竟他是出身大族,尽管和自己一样家道中落,不过经济条件还过得去,非寻常人家可比。
一切忙完之后,忽然听得外面有人叫他:“刘郎,阿奴正寻你呢!”
是李尚的声音。
“进来就是,此处也无外人!”刘玘道。
随后,李尚和阿奴走了进来。
“想不到你等喝到如此之晚,我一人刚才喝酒很是无趣,阿奴也饿了,不如让他们做些宵夜如何?”李尚道。
“也好,干脆弄只鸡炙着吃,再来几个饼也就够了,赵亭佐,厨工可有时间?”刘玘道。
“当然有时间,鄙人马上交代人去办!”赵达回答道。
“再来几斗酒,对了,以三斗为限,喝完就休息!”刘玘道。
“诺!”赵达随后走了出去。
李尚一听,心想,这刘玘真是大方呀,这宵夜肯定要花百多钱。
很快,赵达又走了进来,附在他耳边声道:
“刘郎,鄙人都已安排好,他们已在开始杀鸡,还要码味,在下还加了几斤新鲜的豚肋骨,一并炙!”
“钱总共几何?我马上付予你!”刘玘完,准备让阿奴付钱。
“不到一百二十余钱,这钱也无需计掾付,在下与李亭长知道如何处理,改日,在下还要单独请计掾饮酒,恭喜计掾担任要职!”
“这……那就随尔等之意!”
刘玘心想,确实这点钱也不多,他们这里相当于招待所,处理起来很方便。
再,少吏微薄的俸禄,根本不足以养家,这些也相当于是官吏的待遇之一。
此时虽然严禁贪赃枉法,不过对于公款吃喝放得比较松,每逢放假之时,都允许衙门的长官自办酒席和属下们聚聚,有时还邀请本地一些贤达、三老等人一起参加。
当然,这得要那些比较富庶的郡县才能实现,有的地方,官吏的俸禄都难以保证,自然就无钱来公款吃喝了。
赵达随后又离开亲自去张罗,刘玘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便又对李尚道:
“你去打听一下督邮的车夫住在何处,把他也叫来一同饮酒,好照顾卢郎!”
车夫?李尚一听,很有些意外,车夫不过是服役的平民而已,叫他过来饮酒?
刘玘见他疑惑不解,赶紧声道:“此次督邮来寿张,除开正常的巡查之外,恐还与我伯父有关,有些事要先谋定而后动……”
从于平没有让云娘伺候的这一件事情上,他感觉于平很不好对付,于是就想从外围入手看看。
为了保证自己不被伯父的事情连坐,他要尽可能了解有关于平的情况,这就需要从卢彬这里着手,甚至于平的车夫也是可以选择的目标。
可不要看了“领导”的“司机”!
李尚一听,非常惊讶,没料到刘玘考虑如此周全,连连点头:“我马上就去!”
……
阿奴正在与云娘聊,她看着琵琶很有些兴趣,道:“云娘,这琵琶是如何弹的,可否教我一下?”
云娘笑道:“刘郎琴艺绝伦,自然可以教授娘子,奴婢哪敢?”
“我阿兄?他哪会抚琴?云娘莫不是开玩笑?”阿奴非常惊讶。
“奴婢岂敢玩笑?今晚的琴就是刘郎弹的,娘子难道未听见?”
“啊?阿兄,真是你弹的?家中怎从未见过阿兄弹琴?”阿奴觉得非常奇怪。
刘玘笑道:“前几年我偶遇一僧人,他教会了我弹琴,我一直是趁上聚室读书之时在外间练习,你自然不知晓。
不过他可没教授我弹琵琶,你还是给云娘学学吧,不过现在太晚,莫要影响他人安息,要学琵琶明日再……”
他编了一个谎言对付过去。
阿奴也不知真假,只认为他所言为真,然后转头又向云娘请教起来:“云娘,尔先给我讲讲这琵琶如何弹……”
“诺!”云娘点点头,然后就给阿奴讲起琵琶来。
刘玘心想,这东西至少也要练个三五年,阿奴现在这个年纪学琵琶也差不多。
……
很快,车夫安福被请了过来,当然,请他来的理由就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卢彬。
刘玘一看,安福四十余岁,中等身高,身体非常壮硕,人也非常精神,而且看着也还算精明。
安福原本已躺在床上安息,对于被李尚半夜给叫起来喝酒吃宵夜,他很有些受宠若惊。
“人拜见郎君!”安福拱手行礼。
“不必客气,阿丈快快请坐!”刘玘微笑着请他坐下。
“郎君客气!”安福躬身坐下。
刘玘接着和他拉了一些家常,着着话语就转到了给于平当车夫这件事上面:
“督邮位尊权重,阿丈跟着他怕也能沾上不少光呢!”
刘玘心想,古代影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个法,所以他就要试探一下。
安福听后,摇摇头道:“我等草民能沾上何光?每日还不是吃最劣等的餐食?只把牛车赶好就行,哪里敢作他想?”
刘玘给李尚使了个眼色,李尚笑着道:“《传食律》对传食都有统一标准,谁敢违,阿丈也毋要生气。”
安福一听,冷冷道:“如果人人都执行朝廷律法,裙也无话可,二位郎君刚刚步入吏途,或许有些事还没见过,反正在人服役许多年来,还没见过几位廉吏……”
刘玘一听,不由得心里一动,然后继续假装漫不经心的道:“于督邮不好女色,如此廉吏倒也罕见!”
安福一听,摇摇头没话。
刘玘一看就有了主意,然后走到李尚身旁,附耳跟他了几句,李尚连连点头:“你放心,此事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