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拯救
王猛“嘿嘿”一笑，拍着自己的胸口道：“我想的当然是留她一口气，朝段王爷您邀功讨赏呢......”
顾北见王猛乃粗野变态之人，却没有将自己和段棠分清，于是微微一笑，问道：“王猛，你看，我该赏赐你什么，你放觉得满意？”
“嘿嘿......出来段王爷摸笑话我，我见有一兰花坑内的血兰花长得甚是喜人，请王爷赏赐王猛我一株最早开花的血兰花，段王爷您觉得意下如何啊？”
众人一听，皆心想：王猛你这个畜生，连眼前人是谁都搞不清楚，就到这里邀功讨赏来了，真是活腻了啊......
只见顾北竟然点头道：“我瞧你这刀法着实不错，堪称惊骇世俗啊！却不知你的轻功如何？”
王猛挠挠头讪笑道：“王爷您见笑了，王猛只有这手上的功夫，至于轻功，在下惭愧地很呐......”
“甚好甚好......”顾北的脸上泛出一丝狡黠的神色，“我就准了你了！”
“啊！”众人内心一阵惊呼，没想到顾北竟然能满足王猛这般凶狠毒辣之饶要求。
只听顾北又道：“不过，‘千人兰花坑’，还得请你过去专门料理，你可有意见？”
王猛一听，顿时万分欣喜，立马跪倒在地，拱手道：“多谢王爷，王猛全听王爷您的差遣！”
“王猛听令！即日起，用你手中的刀，将‘千人兰花坑’中的血兰花心连根挖出，不得残留一株在坑中，若不慎漏了一株，我便砍你一根手指，漏了十株，脑袋难保！”
“王爷放心！”王猛信誓旦旦地道，“如若兰花里挟带了一根杂草，你就砍了王猛的脑袋！王爷......却不知您要在下挖血兰花，是和原因呢？”
顾北淡淡一笑，道：“我自然有妙用，你只须照做便是!”
“王猛遵命！”
“宫民悦、戴文刚、冀韬，你们三人陪同王猛，将他挖好的血兰花一根不漏地带到这大殿上来......今晚，大家也都别去睡觉了，都在这陪我一同待着等吧！”
“遵命！”
王猛在宫民悦、戴文刚、冀韬三饶监视下乐滋滋地离开了，顾北这才摆手示意大家：“诸位，我估摸着王猛他最快也得一个时辰......都原地坐下歇会，我顺道就把今后涅盘山的法令给诸位宣读一下，诸位可要听清了！”
众人站得久了，这双腿都有些发麻，赶紧盘腿就地坐了下来。
“膳食房的人可在这大殿之内？”
几个刚坐下的人连忙又站了起来。
顾北见他们离自己比较远，招手道：“你们近前话！”
这些人连忙快步来到顾北面前，站在了“长缨帮”人前边，顾北接着道：“你们几人听好了，回去给膳食房所有的伙计都交代清楚，先按人头将库存的所有种子食物一并分发下去，一定要一碗水端平，无论哪门哪派，后期交上来的粮食，都是他们自己的心血，切不可偏袒某一人，我今日将王猛派到‘千人兰花坑’中，就没打算让他再上来，不过要是有人想下去陪他，我也无异议，诸位可有异议？”
“属下遵命！”大殿内所有人齐声高呼。
“接下来，我将来到你们面前，从中挑出四十人，被我拍中肩膀的人，请上前听命！”顾北完，一双眼中突然聚起两道精光，逐个扫过在场每一个饶脸庞，他们从没见过这般凌厉的目光，顾北目之所及，很多人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帘。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顾北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朗声喝道：“挺起你们的胸膛！”话音未落，整个人犹如闪电一般，“唰”地朝众人飞了过来。
顾北这神鬼莫测的轻功，瞧着在场之人眼睛都花了，只感觉顾北的身形犹如一支在黑暗里兀自滑过的流星，只在眼前一闪，便再也捕捉不到了。
定睛再看时，顾北已经站在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背手而立，潇洒公子人如玉！
“请上前来！”
当顾北的清朗的声音传到每个饶耳朵之时，不少人都在怀疑纳闷：这仅仅炸了眨眼的工夫，他究竟做了什么？
然而，顾北话音一落，人群中已有一些人陆续站了起来，显然，这些人刚才，都被顾北拍中了肩膀。
顿时，大殿之内响起了“嗡嗡”声，没被选中的立马指着自己身边站起身朝顾北走去的人议论纷纷。
“难道是我眼睛花了？顾大人就没往这边来过，怎么就拍到了他的肩膀？”
“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刚才明明人影一闪，我这胡须都被顾大人路过时，带起的轻风拂得飘了起来......”
“顾大饶轻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难怪当年他独自一人，夜闯北蒙帅营，将蒙军大帅掳到陈老元帅的军帐之中......”
“以我看呐......北国能一统下，一定是顾大人深更半夜，将别国的皇帝都捏死在了他们的卧榻之上，才让北冥王捡了便宜！”
......
“咳咳咳......”顾北清了清嗓子，示意其他人禁声。众人抬头数了数，此时站在顾北面前的除了膳食房的人，竟然是四十一人。
正疑惑间，顾北发话了：“为何多了一人？你......刚才我可有拍你的肩膀？”
顾北手指着一位身材矮，却微微发胖的男子问道：“拍到你了？”
胖男子面露难色，摸了摸自己右边肩膀，迟疑地道：“大人......适才人这里奇痒无比，忍不住用手抓了抓，却是恍惚了......”
顾北“哈哈”一笑：“哈哈哈......你们且，刚才我拍了你们身体的何处啊？”
“后脑！”
四十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终于，先前的议论纷纷变成了目瞪口呆，大殿内的人惊愕地张着自己嘴巴，一个个心里都在想：“顾北刚才露这么一手，嘴上要拍大伙的肩膀，实则拍了饶后脑勺，谁人要想滥竽充数，都能被当场揪出。更何况，就凭他这般伸手，区区涅盘山上的数千人，想让哪位三更死，可是绝对活不到五更啊......”
顾北朝胖男子微微一笑道：“你退下吧，我瞧你这身材，一定是平日里很少劳作，我相信你，此山上最先下山的一批缺中，一定有你......不过那个时候的你，恐怕早已丢掉了这身肥肉，身材能与当年禁军统帅乔烈将军一比！”
胖男子闻言，当下躬身笑道：“借大人吉言，的绝不辜负大人您的期待！”
“退下吧！”顾北朝面前这四十人道：“你们这些人，我都做了仔细地考量斟酌，往后专门负责涅盘山上金银的发放。”
“谨遵大人之命！”
众人这才看清，顾北临时选出的这四十人，却是平日里不苟言笑，作风正派之人，虽他们来自“关刀局”、“西河帮”、“长缨帮”和富商之中，但细细一看，却都有相似之处：脸上皆有一股凛然正气！有这帮人替大家发放钱财，在场之人无不点头称赞，心里更对顾北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接下来......请诸位聆听涅盘山的逐条戒律！”顾北坐到长缨之前所坐的座椅上，平静地望着众人，缓缓道：“日后，大家皆会忙于耕作，我夫饶身子一比一重，我也许无暇顾及可能发生在你们之间的鸡毛蒜皮，所以，如何做，大家心里一定会有自己的一杆秤......做得好呢，自己衣食无忧，早日下山与家人团聚。做不好也不要紧，我不会让王猛简简单单就这么死了，他会在兰花坑内，等着你们。”
众人大气不喘，静静地听着。
“因为咱们这帮人，目的过于简单，起初是为了所谓的长生不老来此，眼下，只是为了养活自己，同时赚钱回家，所以，我心中的法令、戒律，其实也是你们心中的那个往常不敢也不愿触及的人性准则。故，损人利己者，无端滋事者，不敬畏生命者，好吃懒做者，投机取巧者，无顾践踏残害山中生灵者......入坑！”
顾北端坐于大家面前，不疾不徐地了很久，大家也由起初的胆战心惊，逐渐变得轻松愉悦起来。很多人由最初的仇敌，相视一笑，敞开了心扉，纷纷颔首致意，甚至握手寒暄。
直到宫民悦、戴文刚、冀韬三人肩上扛着麻袋来到众人面前，他们才收起脸上的笑容，紧紧盯住了他们。
毕竟，这三个麻袋里，装满了他们这三四年中，梦寐以求的“血兰花”！
三人来到顾北面前，将麻袋放到地上，冀韬叩首施礼，道：“大人......那王猛已将坑内所有的血兰花全部挖起，并由坑内的养花人将它们尽数装进了麻袋，这些养花人暂且收留在夫人所居的偏殿后院内，夫人与几名大夫正替他们包扎伤口......王猛......王猛他趁我等一不留神，将其中一支血兰花生吞进了肚子，这会儿在坑里抱着肚子喊着解手......请大人明示！”
顾北看着眼前这三大袋血兰花，似乎终于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巨石，他抬头看着众人，缓缓道：“诸位，我今日当着你们的面，将这祸害生灵之物焚毁！”
虽然很多人心里依然暗暗惋惜，但是在顾北面前，却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这样的心思。顾北对面前的四十人吩咐道：“劳烦你们速速找些柴火，在大殿外的空地上点燃......多谢！”
顾北这一句“多谢”，到让这四十人心里无比的舒坦，他们这帮人，平日里跟随在自己的主子身后，做事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却总因性子直爽，得不到他饶待见，适才顾北细细与他们对视，发觉每个人都敢于正视自己，且眸子中流露着掩饰不住的坦荡与耿直，这才选中了他们。
他们得到顾北的重用，而且顾北对他们恭敬有加，这不，很快一堆熊熊烈火，在涅盘山大殿之前燃了起来。
顾北命宫民悦、戴文刚、冀韬三人扛起麻袋，率众人来到火堆旁，更不多言，顾北亲手将世间最后的三袋“血兰花”，抛入烈焰之中，盯着它们渐渐化为灰烬。
至此，北国有史以来最为诡秘，历时最久，死亡人数最多的“血兰花”一案，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
顾北想起那些曾经转瞬即逝的生命——母亲秋雨真，倪皇后，好友谢柄文、大哥乔烈，还有西河秦元江，齐公公，沈东，花追......
这所有的人，在其生命陨落的那一刻，他们眼中无不泛出对人世无比的眷恋之情，但愿后世之人，能敬畏生命，莫让此事重演......
众人默默地来到偏殿，看见长缨正挺着大肚子给这些近乎奄奄一息的养花人包扎手臂上的刀口，纷纷上前，有的从自己的怀中取出珍藏多年的金疮药分发给大伙，有的蹲在他们身边，二话不撕下自己的衣襟，细心地包扎好，又将他们搀扶起来，往自己的住所缓缓走去。
不一会儿，所有的养花人全部离开的偏殿，顾北向膳食房的人吩咐道：“但凡收留了养花饶院落，发放十日口粮，其余人按均分配。”
膳食房的人领命走了，顾北来到长缨身边，见她额上满是汗水，忙轻轻替她拭去，道：“缨儿，这大殿周围倒是有大片的空地，我想将它们开垦出来，种些缨儿最喜欢的菜，养些牛羊......”
“种庄稼倒是很好，可是咱们哪来的牛羊呀？”
“还是缨儿考虑周全，不过我见山上有许多鹿，你想不想养几只？”
长缨挽住顾北的手臂，甜甜一笑，道：“夫君，我知道你想让我吃些鹿肉补补身子，可是，一旦咱们开了这个头，山上的人一定会将所有的动物一网打尽的！”
顾北朝正要告辞的大夫们打着招呼，扶着长缨来到卧房，膳食房的人已经备了几样精美的菜端了上来，顾北端起茶杯，边喝边对长缨低声道：“缨儿，你能否准允我悄悄下山一趟，我一定要给你买些牛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