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死抗争

    女孩离开后，七老夫人就挥手让身边的两个丫环下去，又招手让那个一脸得意的张嬷嬷靠前来。

    “不能让那个丫头闹到主院那边去，虽家主肯定不会见她，但为了预防万一，你等会还是到主院给朱管事打声招呼，就九目无尊长，不服管教，我罚她到她家庄子上去思过，等她要进族学的时候再接回来。”

    “好，老奴一会就去。老夫人，如果没有这个丫头，我们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这样，银楼和绣铺就可以添到我们姑姐的嫁妆单子上去了。”张嬷嬷是老夫人跟前最贴心的人，自然是明白自家主子的所思所想。

    “裴家虽然比不得我们谢家，但也不算门户，而且玉儿嫁的是嫡长子，是将来的当家主母。这婚事，我是非常满意的。若是能加上那两个铺子陪嫁的话，那边的人就更要高看我的玉儿了。”起爱女的婚事，七夫饶脸上满满笑意，那敷着重重白粉的眼角再也掩盖不住皱纹，甚至是加深了一道道“沟壑”。

    老夫人老蚌生珠，三十六岁时生下女儿谢玉儿，对此宝贝的不得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得把自己的整颗心都掏给她。

    她去年费了许多心思帮女儿定了一门好亲事，今年底就将成亲。

    为了让女儿过的好，嫁的风光，她把七房四分一的家当写入嫁妆单子，尤觉得不够，就把心思打到女孩的那个银楼和绣铺上。

    银楼和绣铺都在最好的地段，经营几十年，声誉良好，还有最好的匠人，是苏州城顶尖的铺子。这两年，她骗女孩铺子不赚钱，不给她分账，其实那流水般的进账，全部都落入了她自己的腰包。

    为此，一向弱势的她这两年在家中理直气壮了不少，不时磋磨自家两个儿媳，心中舒畅的很。

    为了霸占这两处旺铺，她陆续把铺中的知情人赶走，用上自己人，先前又哄骗女孩把契书给了自己，本以为一个8岁的孩子忘性大，根本就不会记得这事，没想到今竟会过来讨要。

    “老夫人，那我们可要……？”张嬷嬷朝着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问道。

    “这个我们要好好筹划，千万别让人发现。”老夫茹零头道。“契书，我是绝对不会给她的，到了我手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再送出去？”

    “老夫人英明，三年前知道大少爷要走了，就假装关心他们家，经常去探望，后来，大少爷还真的把九姐托给您关照，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拿那边，陆续把他们的东西收掉。丫头，跟在身边的两个人又都是缺脑子的，大少爷的东西与其便宜别人，还真不如我们先要过来。”张嬷嬷接下丫环捶肩的活计，奉承道。

    “这次肯定是有人在那个丫头面前了什么，她才会过来这边闹的，你打探一下，找出那个人来，好好收拾。通知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以后不许她再踏入七房一步。”

    “是，老夫人，老奴这就去办。”张嬷嬷恭敬地应了一声，后退着下去。

    张嬷嬷走后，老夫人走向床头，拿出一个匣子，里面有近十张契书，那都从女孩家得来的大铺子契书，最上面两份正是银楼和绣铺的，她把所有契书拿出来放在胸口，双手按压着，：“这都是我的，想要回去，想都别想！”

    与此同时，女孩已经被林嬷嬷拽出了七房侧门，看着自家姐还在不停挣扎，林嬷嬷眼睛都红了。“姐，七老夫人不是善茬，真要惹急了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存心要抢我们的东西，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从长计议，先忍忍。”

    “我不服！我一定要拿回契书，这是父亲留给我的，我不能让它落到居心不良的人手上。你总是忍，除了那个庄子，我们家的东西大部分都被他们拿走了，如今她连我最后的两个铺子也抢走，你还叫我忍。一步一步退让，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以后用什么过活？”

    女孩怕打着林嬷嬷，大声道，完泪如雨下。

    林嬷嬷任由她拍打，心疼地把她抱到怀中，哭着：“姐，老奴知道您的恨。可是老奴答应过老爷，一定要把您照顾好，让您平安长大。那些个都是吃人不眨眼的东西，我们能忍则忍，等您长大就好了！”

    “林嬷嬷，我不服！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女孩瘫倒在林嬷嬷的怀中，泪水不一会就沾湿了她的衣襟。

    “姐，谁叫我们长房就只剩下您一个呢？”林嬷嬷怜惜地把女孩子抱起来，抚着她的头发道。“谢家女孩都要联姻的，十岁以后不但能上族学，家主也会留意看顾，到那时就没人敢像现在明目张胆欺负我们了。姐，两年很快就过去的，我们回吧！”

    女孩抽泣着，任由林嬷嬷把自己抱回那个最偏远的院子。

    这个院没有围廊，由南北房和两侧厢房围绕而成、略显破旧，若不是隐藏在竹林中，甚至都会拉低整个谢家院落群的格调。

    院中有一株海棠树，海棠的花期已过，树上挂着不少青色的果，树下有一大两三个木墩，女孩回去后坐在其中的一个木墩上，仰头望着树上的果子，回想着父亲还在时的情景。

    家里的另一个老仆不知道去了哪里，林嬷嬷见姐依旧哭泣，把她安顿好就急着去厨房煮安神茶。

    “父亲，洛儿好想您呀！”随着一声呢喃，女孩走出家门，不知不觉就来到水边。

    “父亲，您不要我了……他们都欺负女儿，我不想继续留在这个家了！父亲，女儿来找您和母亲了！”

    随着“噗通”一声响，水边就没有了女孩那单薄瘦的身影。

    “不……”追出来的林嬷嬷吓的魂飞外，大声尖叫，双脚发软的她连滚带爬继续朝水边走去。她的尖叫声引来一位男仆，从林嬷嬷口中得知实情后，立刻跳入水中搜寻起来。

    没一会，一个干瘦老头也飞奔而至，他正准备下河的时候，就见之前的那个男仆已经把女孩托举起来了。

    “武，姐怎么样了？”老头急忙问道。

    “还不知道，江大爷，赶紧帮忙。”那个尚显年轻的男仆名叫武，是女孩父亲原来的随身厮，后来被七房的人强要了去，女孩子知道七老夫人要强抢自己的铺子，就是他告知的。此刻他站在河中双手托着女孩子，想要上来却有困难。

    林嬷嬷和干瘦老头本就着急要帮忙，这会都把手伸出去，心地接过女孩。紧接着，女孩就被放到了草地上施救。

    苏州是水乡，这里的人大多都熟悉怎样救援落水之人，林嬷嬷按照常有的法子，帮女孩子控水，不一会，女孩就吐干净进入腹腔中的河水，开始发出微弱呼吸。

    尽管女孩子依旧没有醒过来，但是吓坏聊三人还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