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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五老对二花

    作为刑部尚书章秋歌的女儿,章之涵未来的一生实际上早已经注定,章之涵势必会沦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为章秋歌在朝廷之中的发展取得更多的资源和帮助。但是,以为祝长思的出现,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从回忆之中挣扎而出的章之涵看向自己的小儿子,心中一种无法言说的挫败感油然而生,算计了一辈子,最终竟然会败给了自己的儿子,这让章之涵很是无法接受。

    “杭既白已经没有招架之力,禁军此时也大多还在赶来的途中,陛下觉得以一己之力能够留下老奴和长生大人么?”,屈伯彦依旧是那一副笑面虎的姿态,操着那把沙哑如同是砂纸般的嗓音,不阴不阳的说道。

    刘煜看了屈伯彦一眼,“孤从小就对耍枪弄棒不感兴趣,你是知道的,而且就算是的那点三脚猫功夫,也是鸢尾花教的,何必在这里现眼呢?”

    “既然如此,老奴便带着太后娘娘回銮了。”,屈伯彦朝着刘煜微微颔首,随后便护着太后向后方退去。

    “慢。”,刘煜忽然间爆喝一声,此时贻清给刘煜的那“装病”的药,也算是彻底失去的药效,刘煜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然后看向章之涵、屈伯彦和长生三人,“这可是莒国王宫,禁军如果没有孤的命令,怎么可能会等到此时还不出现?你们真的以为孤是一个人在这里么?”

    章之涵、屈伯彦和长生这三个人,谁都没说话,谁也没再动一步,这三个人都屏息凝视看向刘煜。

    而刘煜也在等待着,不过在几息之后,刘煜还是一皱眉头高声喊道,“几位前辈该露面了。”

    刘煜的话音刚出,屈伯彦和长生便四周来回张望着,防止刘煜口中所谓的前辈会伤及太后章之涵。不过他们首先看到的并不是所谓的“几位前辈”。

    就在刘煜话音落下不久之后,一阵破空声忽如其来,随后一板巨斧便直接砸在了屈伯彦和长生面前,这是一柄黑金板斧,看样子少说也有百十余斤,就这样径直的穿破地面的石砖,笔直的插在了地面之上,像是一种警告,无疑是一种威慑。

    “没想到,百花楼的人竟然能渗透到莒国王宫之内,更没想到祝长思那个贱胚竟然还是王亲呢。”,就在众人将目光都锁定在地上那柄黑金板斧的时候。一位女子的声音忽然传来,那声音甘甜软糯,就像是刚刚从地上刨出来的荔浦芋头一般,只是随声望去之后却让人有些失望,因为说话的这人竟然是一个比丘尼,虽然看上去不过是二八年华,但是那一眼的沧桑,便让人怀疑她的真实年纪,恐怕也是两个二八就能够挡住的。

    而在这位比丘尼身后,还有四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或持刀,或持剑,最边上的那一位更是高举着两柄铜锤。

    “耀金板斧?”,屈伯彦望着地上的黑金板斧便有些出神,随即便是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掐着腰望向自己等人的比丘尼说道,“你可是天秤寺传人?”

    屈伯彦的话音一出,看不出到底有多少岁的比丘尼便是微蹙峨眉,极为轻蔑的看向屈伯彦道,“哟,没想到你这死太监竟然还知道天秤寺,没错,你姑奶奶我就是天秤寺当代主持,慈心。”

    比丘尼的说话,显然是让长生和屈伯彦都很紧张,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紧攥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兵器,毕竟这位比丘尼可是天秤寺的主持慈心啊。

    天秤寺可能是这个世界里最神奇的一间尼姑庵,首先大多数的尼姑庵都称“庵”而不叫寺,其次就是这天秤寺是佛家为数不多“以武入禅”的。那柄耀金板斧便是天秤寺历代主持独有的兵器,据说这耀金板斧的年纪同有千年传承的天秤寺是不相上下的。

    如今江湖是由“一宫二楼三殿”构成的江湖,但是除了这“一宫二楼三殿”之外,还有两方江湖上谁都不敢轻视的,一个是一人即一方势力的神算天机子,另外一个便是天秤寺。主要便是这天秤寺虽为佛门,但是各个都是武林高手,而且都是些快意恩仇、杀伐果断之辈,江湖人基本都说这天秤寺里的尼姑就没有一个是“慈悲为怀”的。

    而且最让长生和屈伯彦在意的还有着尼姑身后的那四位长者,剑阁烟雨楼楼主纳兰夕颜,勤学殿殿主杨宜法,勤学殿大长老公孙慕容,烟雨楼长老雷霆。如果江湖列出一百位高手的话,这四位连同慈心都应该是可以进入前二十位的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除本朝太后外,皆可杀。”,刘煜只是冷冷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便径直转身走进景阳宫正殿。

    “刀圣芮晓楼当年可是吾辈学习的榜样,可是没想到盛名之下却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孝子打败了。”,勤学殿大长老公孙慕容晃了晃手中的九环刀眯着眼睛说道,“老夫原本以为这辈子要抱憾而终了,没想到莒国国君给了老夫这个机会,那么今天就让老夫领教一下吧,长生,就当是老夫给芮晓楼报仇了!”

    说话间,公孙慕容已经高擎着自己手中的九环大刀冲了出来,只是他这个步伐却是诡异的紧,三步当中竟然会有两步是凌空的,之中当中那一步会用脚尖微微垫底,整个人就像是飞过来一样。

    “凌波微步。”,一直沉默的像是个哑巴一般的长生不禁呢喃道,随后便是以骑马担刀式迎接着已经杀到近前的公孙慕容。

    “姑奶奶我可不想跟这样一个人动手,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的,想想都恶心。老雷,这个没鸟的阉货就交给你了。”,比丘尼慈心一脸不屑的朝身后的烟雨阁长老雷霆说道,随后便直接坐在了刘煜的那把椅子上,颇有些看戏的意味。

    拎着两柄铜锤的雷霆便是哈哈一笑,“要说你们天秤寺是真的妙,以武入禅,妙,各个高手,妙。”

    “哪来那么些废话,要是没那个本事,就换个有鸟的去。”,面对雷霆的废话,慈心便是一皱眉头。

    雷霆原本要说出的话,便咽了下去,不过在犹豫之后还是朝着慈心道,“你也妙,妙极。”,说着便直接拎着铜锤冲向了屈伯彦。

    听了雷霆的混账话,慈心的那一张俏脸便是微微一红,猛的一下子就站起来,刚要破口大骂,就觉得有人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回身一看是剑阁之主纳兰夕颜,便是一瞪眼,“老东西,不知道姑奶奶我是尼姑么?这肩膀能拍么?”

    “额…”,剑阁之主看了一眼这一口一个姑奶奶的比丘尼,不禁心中也是暗叹,这慈心也是将近花甲之年了,可是怎么看也就是二八年华的样子啊,不过剑阁之主终究还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瞬息之间罢了,“雷霆原本便是个痴人,住持何必为这痴人犯戒呢?”

    “戒?”,比丘尼便是一番冷笑,“剑阁之主觉得本姑奶奶是那种看重清规戒律之人么?我天秤寺就没有看重清规戒律的。”

    是啊,剑阁之主也是哑然失笑,一口一个姑奶奶,做一个没鸟的阉货,又一个换个有鸟的去,这种连一般女子都难以启齿的话,竟然是从一个该守着清规戒律的比丘尼口中说出来的,自己还劝个什么劲呢?剑阁之主只得讪讪一笑,后退了一步不再说话。而一旁的勤学殿殿主杨宜法则是抱着肚子看笑话,只是被慈心瞄了一眼之后,便收敛了笑容,装作若有其事一般看向景阳宫的两场战局。

    作为江湖上仅次于刀圣芮晓楼的用刀之人,公孙慕容虽然是出身于勤学殿这样的更侧重于纵横捭阖的门派,但是依旧在江湖上有着赫赫威名,如果不是听说要对付的人当中有当年挫败了芮晓楼的长生,恐怕一直在门中闭关的公孙慕容连屁股都不带抬一下的,更不可能会长途跋涉来到新安城。

    芮晓楼呢原本就是个屠户,不过天性好武,也曾专门学习过剑术,不过却没有什么剑术,偶然之间得到了一篇传世残卷,便是那已经失传已久的“九玄刀”,残卷之中一共是四式,其中还有一式还有步法,没有刀法,不过可能真的是上天恩赐吧,芮晓楼用了十五年的时间,通过闭门研究和不断的实战,硬是在残卷基础上补了五式,形成了现在的“天玄九刀”,这刀法极为凌厉、诡谲,讲究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公孙慕容的刀法则同这“天玄九刀”完全不同,他所用的这“碎刀”,这种刀法传承自以为用刀大家,虽然并不算那么刚烈,但饶是如此也不容小觑,其产生的杀伤力并不弱于“天玄九刀”。

    只见杀到长生近前的公孙慕容,将手中的九环刀迅速探,勾、拦、撩、冚、刺,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不带半点停顿、犹豫,这正是“碎刀”的第一式——单刀赴会,随后便是一招青龙潭转,上步双摸,然后又是神明侍主,左转竖刀,其后是反口冚刀、献樽的翻云覆雨,转身反劈的盘龙吐信,独立反劈的霸王举旗,再一个大劈的蛟龙搅浪。

    所谓步步紧逼,大致便是如此,反观久负盛名的长生却是节节败退,在场几乎所有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极为诧异,一直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观的比丘尼慈心甚至一脸诧异的缓缓起身。

    长生有些不太对劲啊,慈心颇为疑惑的看向身旁同样一脸凝重的纳兰夕颜,见慈心看向自己剑阁之主只是微微点头,这长生确实是不太对劲,无论是反应还是发力都似乎恨不得力的样子,就仿佛是中毒了一般。

    刚刚使了个“威震雷霆”的公孙慕容也赶忙停了手,而就在公孙慕容停手之后,长生便“噗”的一口喷出了一股黑血,然后便栽倒在了地上。

    “刘煜!你这娃娃!老夫是来跟长生切磋的,你怎么能够派人给他下毒呢!你这是败坏老夫的名声!”,公孙慕容刚刚收刀,便拧着眉头冲着景阳宫正殿内冷眼旁观的刘煜喝道。

    刘煜听了公孙慕容的话,便是一头雾水,下毒?还是孤给长生下的毒?孤倒是想啊,可是孤一直都没机会啊,孤从不到十岁的时候就想给这个货下毒来着,可是没成功过啊。不过看着慈心、纳兰夕颜和杨宜法都看向自己,刘煜便赶忙疾步走出景阳宫,毕竟他也看见了长生喷了一口黑血之后,便栽倒在了地上,赶忙解释道,“前辈,这事儿,可真不是孤干的,就算是想下毒也来不及啊。”

    “不是你还能是谁!”,章之涵红着眼睛瞪着刘煜喝道,就在长生吐完黑血,身子一软就要栽倒在地的时候,一直在一旁紧紧的盯着战局变化的章之涵便冲了上去,将长生揽在了怀中。

    见母后如此不知回避的将长生揽在怀中,而且还如此神色的质问自己,刘煜便是眉头微微一拧。

    “江湖不是没有规矩,像这样给对手下毒的腌臜事儿,堂堂中土第一国的国君也好意思看得出来。”,比丘尼冷冷的看向刘煜说道,“日后传出去,姑奶奶这张脸往哪搁!”

    “此时,与陛下无关。”,就在刘煜准备解释的时候,便见贻清扶着杭既白走进了景阳宫。

    见贻清此时走进来,还做了这样的一个解释,纳兰夕颜和杨宜法便是一皱眉头。

    “哼,小贻清。”,比丘尼便是一脸的讥讽,“看你这么说话,也就是说下毒的人是你了?”

    贻清扶着杭既白靠着墙慢慢的坐了下来,然后便朝着比丘尼一拱手,“晚辈见过慈心法师。”

    “多年未见,还别说,收敛了不少,但是手法还是这么下作。”,比丘尼端着了贻清一会儿说道,只是这话说出来也让人有几分难堪,毕竟实在是说不清这是夸奖还是讥讽。

    贻清只是讪讪一笑,而后便转头看向抱着长生的章之涵,缓缓的说道,“放弃吧,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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