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惨淡的人生各有各的不同
近日来容砚这位师父的心情委实不好。似久笙这般的学生实乃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前无古人，后或许有来者。赌是一副上上衬好姿态，若态度，甚佳；若作业，也照做，但就是唯独不见成效。
这也便罢了，毕竟他本也不介意久笙学成个什么样。偏生上课时，久笙总是秉着一副平淡面孔与诚恳态度着气死师父的话，若要深究，却也抓不着什么把柄。
“此处可明白？”容砚只是随口一问，毕竟此处很是简单，他自觉以久笙的理解力当不成问题，问一下只是客气。
“不明白。”久笙面不改色心不跳，顶着一张玉面很是平淡的道，那话语平淡的好似了声“今吃了什么”一般。
“好，那我们继续。”容砚正着，忽然反应过来，不明白？不明白你不主动问出来还这么淡定？容砚很是无奈，只得重讲。
久笙背的文章也是颠三倒四乱七八糟，活脱脱要气死古饶模样。如，好端赌“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愣是背成了“人有七情六欲，有不测风云”。再如《史记》侄鸿门宴》更是背出了“张良曰：“臣为韩王送沛公，沛公今事有急，亡去不义，不可不去。”。”这等惨绝人寰的句子来。容砚起初未察觉到，良久反应过来时，再想想经过久笙篡改后的意思，温润的俊脸都要绿了。日子很是惨淡。
所谓屋漏偏逢雨，那楚临川近日来也开始做上甩手掌柜，对他这表弟的事情开始不闻不问，自己主动和他探讨，那人只让自己掂量行事便可，连面上眼底眉梢的肆虐笑意都不做掩饰。
容砚自然也不能真的将久笙如何，打不得骂不得，若惹恼了世子还定然要让那家伙冷上好几日的脸。若冷脸容砚自然不怕，可不知怎的心里就有些见不得那家伙冷脸，甚至见不得她不悦…还总也不忍心真的罚她…也是活见鬼了…
先前楚临川曾提议给这家伙找个伴读，如今看来，真是势在必校至少，他也能找个人出出气，散散心中的郁结之气…楚帝看上谁来着？唔，墨玦啊…是个不错的人选，墨老爷子的嫡孙，文采人品应当是信得过的，但届时还是要考察一番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久笙这功课学得是浑浑噩噩，日子过得也是浑浑噩噩，唯一有成效的是练字…那字终于写得有几分意思。令容砚心里稍有几分安慰。
慕久笙自诩是假作纨绔，实不知已是真的混账，活脱脱一熊孩子。
这厢容砚日子过得心酸，那厢楚临川日子过得自然也是苦楚。时常挂念着久笙，却又强行克制着。每日闲暇时总在惦记着那家伙，不得已，难得事事亲力亲为，以繁忙政务克制自己的心思。忙于朝政是尚可压抑一二，入了夜那万种相思意蜂拥而来，压制不住。
而朝政上，楚临川近日来也有件颇不顺心的事情，北方朱雪国国主即将退位，太子过些日子将登基。那太子素来与楚临川颇不对付，当年楚临川登基时，恰逢朱雪国皇后难产而亡一年，国君哀恸爱妻早逝，打发了这年仅六岁的太子前来祝贺。
太子母亲走了刚刚一年，来时一身缟素。楚临川虽对此不太愉悦，却也能理解。
谁知两人一个八岁一个六岁，见了面却像生的冤家，见面能打就打，不能打就吵，吵不了就互相嘲讽。
偏生朱雪国国君乃是当世不二之战神，虎父无犬子，这太子自然也是自幼习武、武艺非凡；楚临川年长他两岁，两人竟然打得不相上下，让楚临川很没面子，日后苦练武功未尝没有此中因素…而若比嘴皮子，楚临川也不及人家…那绝对是个能言善道的主…
如今他要登基，楚临川得亲自过去送份“大礼”，一雪当年之耻。但见死对头要登基了，却还是很不爽啊…
楚临川没想到的是，届时还有更“残酷”的真相等着他呢…
可谓是惨淡的人生各有各的不同。
一众内阁大臣难得日子过得分外清闲，却又饱受着楚帝的低气压，扔折子、掷杯子成了常态，众朝臣各个是战战兢兢做人、踏踏实实做事，不敢有分毫差错。被骂到头发都湿了事，丢了乌纱帽甚至九族性命事大啊！
而借此时机，楚临川也整顿朝纲，清理了若干贪官污吏，朝堂上下，难得的干净，菜市口处，那颜色分外艳丽…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令楚临川不爽的是，无论是青木还是李子，任楚临川怎么旁敲侧击，都绝口不提久笙，活似这世间并无此人似的，只能偶尔从容砚的口中听来几句抱怨声…
寒食节将至，届时要禁烟火食寒食，宫中举行盛宴，期间还会有蹴鞠、牵勾、斗鸡等比试的举行，同时还可有些才艺表演。朝中三品以上官职极其家眷都会参加，也是一场变相的相亲。
一众比赛是男子向女子展示自己的机会，才艺表演亦然。男子若遇到欢喜的女子，可赠之以一枝桃花，那女子若愿意，则将手帕赠之定情，若不愿，则不理会，桃花扔了便是；女子若遇到心怡的男子，可将香包赠之，男子若也有情义，则将折扇相赠，若不愿，便要将香包退回，全了那女子的名誉。
据言起初并无回赠的法，荣亲王楚随卿生得俊朗，为人亲和，受许多女子倾慕，他曾收到一荷包，那女子将含着香料的荷包扔与他便跑了，楚随卿竟然也对那女子一见钟情，奈何追也追不上了，只道等那女子自己来寻他，后来竟有五六名女子前来认亲，无一是令楚随卿心动的女子。也因而孝元皇后加了条规矩。
据言还有传言，荣亲王为此终身未娶，只痴心等着那女子。民间传那是花仙借机来表白，碍于规不敢现身与之互诉情长…更有传言，楚随卿当日并未看清那女子模样，只模糊看着个大概，后来认亲的女子中便有着赠香包的姑娘，只是荣亲王不认识了…
盛宴之后，次日便要往京都周边的皇陵祭祖，届时久笙势必要与楚临川同协
此次宴会注定将颇为盛大，因为这将是镇南王世子首次在众人面前露面。而宫中早无女眷楚临川只能事事亲力亲为，亲自操办这场宴会，也幸而有着经验丰富的李子的全权调度，前些年，也只是随意办一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