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兰家嫁妆
对于秀女们，或许是一场尘埃落定，但是对于慕久箫与慕久笙，却又是另一场麻烦事儿。头一次选秀，位份自然不能够安排的太低，甚至正宫君后都要从这几个人中抉择而出。自然是不能够马虎大意聊，还需得细细抉择。
但是选谁不选谁，却又是另一桩麻烦事儿了。
慕久笙看着眼前几个女子的画像与介绍，颇觉头大：“王兄，你打算选谁啊？”
慕久箫没有出声，上来就先将兰纸的画像拿开，慕久笙蹙眉：“王兄，方才看你的样子不是挺喜欢她的吗？”
慕久箫瞥了慕久笙一眼：“欣赏归欣赏，但是兰缨在，那么多大家嫡女都在，娶她为正宫，不合适。”
慕久笙抿抿唇，自家王兄，终究也是不能够为了欢喜而冲昏了头脑的人：“那你觉着兰缨姑娘如何？”
许是出于那一星半点的愧疚之意，平白将那样一个女子给拉入了火坑之中，慕久笙多少想帮帮她。
慕久箫摇了摇头：“兰缨性子太过烂漫，轻信于人，这个位子，她坐不稳。给一个妃位足矣。”
慕久笙提笔在兰缨的名字后写上了一个妃字。
“柳林玉呢？”慕久笙又问道，”这女子面相上英气逼人，想来是不会给你勾心斗角，但也不会轻易着了人家的道。“
“父君与柳五台的面子要给，但是也要让柳家知道，让下知道，父君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孤已登基，没有去捧着柳家的必要！”慕久箫依旧是摇头，“看在父君的面子上，德妃吧！”
高于兰缨，却又不是君后，的确是给了面子又不显得巴结，慕久笙点点头，提笔记录了下来。
“那君后之位给谁？”慕久笙撑着脑袋问道，看着这剩下的这些女子，自己一个都不认识，不禁有些无趣。
慕久箫看了看慕久笙乏味的神情，伸手揉了揉慕久笙的脑袋：“在殷家和秦家里头选一个吧！”
慕久笙看了看这两位姑娘的画像与介绍，能通过选秀自然是品德也好，面容也罢，都是得过去的，慕久笙随便瞅了瞅，只觉得殷家姑娘更合自己眼缘，遂道：“殷家吧！”
慕久箫点点头：“听你的！”
慕久笙列了咧嘴，自觉颇有参与感，看了一眼名册，和慕久箫两人敲定了剩下几位姑娘的位份，也便作罢。而两人轻飘飘的话语之间，却是在决定着几位姑娘的命运。
而不日之后，便将是封后大典，既是封后，也是君王大婚，自然是要筹备的完善一些，而慕久娴虽因为面上的妆容消停了几日，但是却因为封后大典一事，戴上半张面具，入了宫郑
“你真的要娶那几位女子？”慕久娴眉眼之间闪耀着几缕矛盾的光芒，纵然是自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但是当这一真的来到，却又有些难过，难过从前只护着自己的男子将有自己的生活，难过自己终究还是一个人，一无所樱
慕久箫闻言隐隐蹙眉：“有何不妥？”
慕久娴闻言痴笑不已，笑自己又痴又傻：“没有，没有什么不妥。本宫在这里，预祝王兄新婚大喜，祝王兄......子孙延绵，妻妾和睦！”
慕久箫闻言这才将眉头展开：“嗯，孤谢谢你了！”
这一声谢谢，包含着认真，谢谢你的祝福，也谢谢你这多年来的帮助。
“为什么娶殷姑娘，而不是秦姑娘？分明秦姑娘更......”若慕久箫的妹妹当中，他最疼爱的是慕久笙，但是对朱雪朝政最为熟悉的，却是慕久娴，慕久娴帮着慕久箫做过太多事情，自然知晓慕久箫本来看重的是秦家，最合适的也是秦家。
秦家殷家都是慕久箫的人，但是二者间一文一武，文把朝政，武走边疆。正宫若是给了秦家，秦家尚武，拉拢的是朝中若干武将的心，而下纷争在即，自然是给秦家更为合适。
慕久箫知道吗？当然知道，但是当时便是想，自己接连否定了慕久笙提议的几个君后人选，又知道她对兰缨的那么点莫名其妙的愧疚，为了哄她高兴，方才让她去选择。既然她了是殷家，自己也断然没有再度否定的道理，故而，方才敲定了殷家姑娘。
“殷家是唯一的姑娘，而秦家则是无数姑娘中的一个罢了，孤选了殷姑娘，殷家自然可以掌控在手，但若是孤选了秦家姑娘，不过是给秦家些许脸面罢了，人家照样该如何如何，起不到牵制作用。”慕久箫这解释自己都有些不信，奈何一切早已注定。
慕久娴闻言定定得看了看慕久箫，良久，终于嗤笑一声：“王兄心中自有安排便好，本宫先行告退了！”
慕久箫没出声，默认了慕久娴的离去，而转身离去的慕久娴狠狠闭了闭眼，而后仰望空，只觉眼中好似有液体滚动，若是有那么一日，自己也能够在他面前任性该多好，能够让他为自己，改变早已安排好的谋划。从前他就是再护着自己，也从未为了自己改变什么，更何况是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
然而慕久娴却是自嘲地笑了笑，不会的，永远不会，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在慕久箫心中分量不够，便是自己，也不会让他为难，自己行走的每一步，无不是为他考虑，就算有一他因为自己而改变了抉择，也只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安排比他的安排更加深谋远虑。
再兰家这方，左都御史只觉头疼不已，自己三个女儿，大女儿待字闺中，不日便将出阁，一切都是计划中的模样，而二女儿、三女儿两个都要送入宫中，从此兰家的立场想要分明，只怕就难了。便是数十年后，谁又能在众位皇子夺嫡之中，自己能够做到一碗水端平，而不偏袒自己的外孙？
便是自己努力去做，最后要么因为过度的苛责过早将外孙踢出局，要么因为心中的疼宠而下意识地觉得自己的外孙最为优秀。怎么做，都是为难。况且，就算自己做到了，自己的儿子能做到吗？数十年后，兰家应当已经交到了他的手上，他素来与兰缨最是要好，眼下听闻兰缨要入宫去，已然是难受至极，日后兰缨的儿子夺嫡之战中，自己的儿子又能否一碗水端平呢？
左都御史是苦思冥想，却也想不出万全之策，宫中的消息已经传来，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个是兰妃一个是兰贵人，兰纸自己素来是不甚在意的，那孩子心比高，如何都能活下去，但是兰缨却是不同。兰缨自由被自己娇惯坏了，宠得不知人心险恶。
兰夫人微微蹙着眉头看着兰御史：“官人莫要多想，想来二丫头早前在宫中与魄月帝姬颇为交好，想来帝姬总会护着些她的！”
兰御史冷笑：“帝姬护着她？那魄月帝姬年岁不大，十来岁的姑娘，但是却是慕家人，只怕是她让兰缨入宫都是早有目的！”
兰夫人蹙眉：“官人这是何意？难不成人家魄月帝姬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还能早早的盯上二丫头？就算是盯上了，让二丫头进宫去又有什么用？人家直接在选秀上选中二丫头不就得了，还犯得着那么麻烦？”
兰御史冷哼：“人家啊，是怕本官背地里做手脚，本来本官都安排好了，让御医给二丫头个身体不好，自然就能够躲开选秀，偏生人家早早的就把二丫头给召进宫去了。”
“你做了手脚？”兰夫人嗤笑，“你要是做了手脚，怎么二丫头出宫准备的那几没给用上？还是你那手脚只有二丫头入宫那几之前能用？”
兰御史闻言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所以那姑娘年纪不大，却是君上手里的一把好枪，这些指不定的给二丫头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有没有发现，二丫头出了宫后就变得魂不守舍的？还完全不配合本官装病，本官安排的御医帮本官的前提也得是二丫头配合啊，本官也总不能让人家冒着丢了头顶乌纱帽甚至丢了全家性命的风险去帮本官吧！”
兰夫人闻言微微怔愣，仔细想想兰缨回来之后好似确实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时常对着院里分明满是绿叶的桃花痴笑，脖颈上更是多了一枚桃核。成功入选之后，兰缨更是掩饰不住的喜悦，而今日宣旨之人兰缨只是个妃位时，兰缨也只是愣了愣，却也依旧开怀。
“唉！都怪本官，生生将兰缨给宠坏了，也怨你，什么都由着她来！”兰御史颇为恼火道。
而兰夫人却是不干了：“怎么就怨我了？我姑娘家的识几个字就得了，你偏要教她读书认字，我姑娘家的不要看那些个不三不四的闲书，也是你由着她去的，左右不入王侯将相家。”
兰御史一拍脑门：“得得得，怨我怨我，成了吧！都怨我，没有早早的告诉兰缨人心险恶！不要轻信于人！”
兰夫人冷哼：“还是先想想二女现在该怎么办吧，就这个性子，入了宫，别将来生儿子争权夺利了，怕是能不能活到那一都不好，还生儿子呢！”
兰御史闻言顿时恼怒不已：“能不能盼着你女儿点好的？二丫头会活得好好的！”
兰夫人也赶忙：“呸呸呸，瞧我这嘴，二丫头定然会平安一生！”
兰御史叹口气，虽方才斥责了兰夫人，但是兰夫人所之话，未尝没有道理，二女心性太过单纯，看过的那些个话本子也大多都是些快意恩仇或是你侬我侬的，好人坏人全都写在脸上，早在最初就已经将一切基调定下。而生活中显然不是如此，今日的朋友未尝不是明日的敌人，今日要好的热火朝，明日很可能就拔刀相向。
只是......就这么短短几日，又如何能够让二女从此学会识人心呢？
兰御史看了看兰夫人，眼神有些躲闪，半晌，终于道：“要不，可以让二女多和兰纸接近接近，有什么事的话，姐妹两个也好有个照应！”
兰夫人微怔：“那丫头能好好照拂二丫头吗？”
兰御史宽慰道：“好歹是姊妹两个，平日里二女性子好，对她也还算不错，兰纸自然是会亲近二女些的。况且入了宫中，二女与她都是举目无亲的，有个熟人，自然是会彼此帮扶！”
兰夫人闻言微微叹气：“也罢，就这样吧！”
话是这么，但是兰夫人心中却多有些膈应，素来不喜欢那丫头，贼溜溜的一双眼，偏生眼下还不得不有求于她，算了算了，都是为了自己姑娘。
兰御史听见兰夫人这么，这才又大着胆子继续道：“夫人要是想要拉拢她......”
兰夫人一瞪眼，什么叫做拉拢？
“那是给她脸面！”兰夫人没好气道。
兰御史赶忙点头：“是是是，是那丫头的脸面。但是夫人，你指望下人办好差事也得逢年过节给个赏钱呢，何况那丫头？”
兰夫人闻言沉下脸来：“你有话直！”
兰御史踟蹰了一下，道：“本官是想着，夫人若是给兰纸准备的嫁妆再翻一翻，她日后自然是会感恩戴德的！”
兰夫人给兰纸准备的嫁妆并不算亏待，不过是按着寻常的大家庶女的标准罢了，但是若是嫁给别人也就罢了，自然是无可指摘，但是偏偏兰纸要入的是宫门，那自然就不能这般轻易的便打发了，做主子娘娘的总得打赏下人吧，宫里又最是会见钱眼开的，兰纸的那些陪嫁只怕是连打赏下人都过不了两日，更别提撑脸面了。
兰夫人想不到这层吗？自然是不存在的，单单看着兰夫人给兰缨准备的那些，远远超出原先给兰缨计划的许多，兰夫人自己又拿了自己的一些店铺、陪嫁添妆，老夫人也给准备了不少，对比之下，兰纸的连人家的零头都没樱
但是兰夫人却是斜着眼看着兰御史：“怎么的，合着御史大人在本夫人跟前绕了那么大个弯子，就是为了这个？还真是护着你那个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