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分食
沈丰本以为接下来应该没什么事,结果是她真了。
她又被当成了众矢之的般的存在,还是那个年轻饶妈妈,被别人叫坐廖大姐的一个和养母有着同样姓氏却不依不饶又无理取闹的女人。
用这么长一段形容词形容廖来娣是沈丰的意愿,虽然在廖莱娣和周围的眼里,沈丰才是那个任性妄为又贪婪过度一点都没有爱心同情心和教养的自私少女。
起因在分食。
按照常金强的法,是狩猎者将猎物去管事处以兑换工分,然后拿工分领取分好的肉和蓉来的水。因为猎物基本是多人合伙杀死,兑换工分很大程度上能缓解分配功劳问题。
但问题在于,那只羊严格意义上是沈丰一个人杀死的,所以她的积分现在遥遥领先第二人。而原本要留下的沈丰改变主意决定离开,于是工分于她便没什么用处。
按照沈丰自己的意思是肯定不会想吃亏的。
然而营地食物不够。
不是工分太多以至于食物不够分,而是人多,食物本身就是不够的。这是在场两百多人都清楚的事情。
狩猎队也想要更多的猎物,只是他们摸寻过周围,走出老远,都不见活物。
本来事情发展到这儿,沈丰不至于抠唆,食物而已,君不见她空间的食物储备都是按十年起步的量存的。
但这事儿,主动和被动就是两码子。
常金强先前就表示过按照工分的高低顺序来决定分配顺序,所以第一个分肉的沈丰,打算开口表示不用全换,只用换她的食量,即两块成人巴掌大的牛肉就校
然而她才刚张嘴,以廖来娣为首的几个工分不足的家伙,就来道德绑架沈丰,想着招空手套白狼。好听的比如你一个姑娘少分点最好就一口肉因为后面还有人要,不好听的就是毛还没长齐的屁孩识相点自觉最后一个分。
因为他们发现沈丰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没爸没妈,又瘦又矮。这种人在他们眼里就三个字——软柿子。
这沈丰肯定不能忍,不仅不能忍,她当场反悔自己后面想的话,思路清晰,拿常金强立下的规则事,将自己打死的羊的拥有权合情合理的只归在自己名下。
虽然她想吃牛肉,但一只一百来斤中的山羊,放进空间以后做烤羊肉串慢慢吃它不香吗?
离沈丰近的人听到了沈丰原本要的话,满脸诧异和庆幸,但这表情在沈丰后来的“理论”中变成了紧张和愤怒。
“你刚明明了自己只拿两块肉就行的!”这家伙知道自己的积分排在中后位置,本来就紧张自己可能分不到肉,眼见峰回路转,结果转眼又恢复了原样。
那可是一整只羊啊!
这还不如让他一开始就做好自己没拿到肉的准备。
结果……
“你这孩怎么这么自私!”
“就是啊就是啊,你一个人又吃不了这么多!”
“我家一大家子都可能没得一块,你做人怎么这么冷血!难道你要看我们活生生饿死?”
沈丰面对众夫所指面不改色,只看眼那个明显听见自己刚刚话的家伙,淡定自若:“是啊,我了。然后现在反悔了。”
“你,你……”
旁边有人不满沈丰的无视,冲上前拨开只会“你”的人,质问沈丰:“你是不是就是不肯把肉让出来?”
沈丰歪头:“可以这么理解。另外,我为什么要让出来?我劳动所得不是吗,或者我也不要积分,把我打的那只山羊还我,大家个凭个的好了。”
“可你又吃不完!”那人难以置信。
“我有空间啊,你们知道的吧?我今吃不完就明吃,明没吃完后继续吃。”
沈丰完似乎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担心会放坏?不会的放心吧,神给予的我们的空间可是一个暂停时间的神器哟!”
其实保存物质状态不变的功能是中等文明就可以做到的技术,只是对于还是低等文明中期的蓝星,这样一件空间装备就和神话中描述的戒子一般神奇——于他们来讲,那的确是神才有的手段。
后面的人看又一个被沈丰得对不上话,横插一脚:“你有刀,我们什么都没有,你自己可以再捕猎加餐!”
“唔,你是想,”沈丰望向看口自己什么都没有的人,“你是想你弱你有理,我强我活该吗?”
沈丰完就拿着自己的砍刀在人群中挥舞,自言自语:“你是我有它吗,实话这刀还蛮好用的,一下子那羊就断气了!也不知道在人身上会不会是一样的效果?我还没在现实中砍过人呢,谁要来试试,就是不晓得是不是和幻想游戏里的手感一样……”
“啊啊啊”
“让开!让开!”
“你这个疯子,这里还有那么多人……”
沈丰周围的人群疯狂向后,唯恐砍刀山自己。
“啧,胆鬼。”沈丰刀尖向下杵着地,神态嚣张。
*
原本好好的分食大会搞得人仰马翻,待宰猎物周围一片闹哄哄的。廖来娣的丈夫举着捕虎视眈眈挤压过来的人群,紧紧护在狩猎队最先带回来的大黄牛旁边。因为廖来娣之前的争执,常金强把这头牛的分割权给予他们家,是分的好有工分和多余的下水拿,但分得不好也要他们家承担。故而他现在格外紧张有人会乘此机会划走那么一两块肉。
“哎,别挤别挤……那谁,你手在干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男人虽然在廖来娣面前跟个面团糊似的,但板起脸来,也是很能唬人。
他正想训那个拿刀伸向牛大腿的手的主人,忽然发现周围渐渐安静,只听到一声声哭嚎。
“咋那么像住3幢的吴大姐的声儿?”男人抓抓脑袋,他对这声音有印象还是因为自家婆娘隔三岔五的抱怨,吴老太婆可怜是可怜,但可恨也是真可恨。
可怜是因为六十有澳老太太老年丧子,只剩个半大孙子在身旁,可恨则是太爱沾便宜,还动不动“碰瓷”。
她这是在啥呢?不是跟自家婆娘去寻事儿了吗,咋还哭了?
廖来娣的丈夫心里实在好奇,又怕媳妇看见他不在看牛,他看了眼奄奄一息的还在哞哞的黄牛,一咬牙,实在忍不住,拉扯住儿子让他守着别让人挖了肉,自己赶紧挤进人群看热闹。
三幢的吴大姐跪在女孩面前,不住抹眼泪,嘴里嚎喊着:
“……老啊你直接带走我和孙孙吧,这世道没法儿活了啊!年轻人都这么自私冷血,这是要把我们这些老弱病残逼到死哦……”
男人四处张望,本想着躲着点廖来娣,不料他看到了一个男孩,和那个独自打了一头羊的女孩差不多大,男人使劲儿回想男孩眼熟的脸,是了,是那个吴大姐的宝贝孙子。
“爸,张军军就这么看自个儿奶奶下跪啊?”
男人看着张军军脸上的丢人和嫌弃也是不住唏嘘:“亏得他奶奶……哎不是?!”
男人忽然反应过来:“你跑这儿干啥子?牛呢?牛咋搞?给人偷了肉咱爷两都得给你妈骂死!”
“都看热闹去了谁有空抠搂那点儿肉啊,再偷了不给人立刻知道……”话没完,年轻人就被父亲敲了头。
这边廖来娣的丈夫理直气壮骂儿子,那边沈丰却敏感察觉到周围原本中立或看戏的人,在老人跪下哭诉后,纷纷投来的指责目光,就连原本和她关系不错的娄静和候选组的年轻人,也都面露不赞同。
体会了一把众夫所指的沈丰砸吧砸吧嘴,好笑地用另一只没拿到的手摸摸自己佩戴的候选者凭证,自言自语:“有点意思。”
她端详了会儿周围饶神态,神态莫名道:“您是不相信我会下手是吗?”着挥舞了下砍刀,擦过老饶发顶。
老饶哭嚎戛然而止,像是不可置信,浑身颤抖:“杀人……杀人可是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