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抬头三尺有神明
“犯法？”沈丰噗嗤一笑，“也是，你的没错，杀人是犯法的……”
沈丰停顿了下，看着好像是认同和服软，这让吴芬的心放松了些。
“但是，”沈丰弯下腰直视跪爬在地的老人，“您瞧瞧这周围，可有什么管得到我不？”
吴芬望向周围，是啊，现在世界都变成这个摸样儿，活着都困难，也怨不得眼前这赔钱货这么嚣张……
沈丰看她神色恍惚，反倒是把刀收回空间，将老人扶起：“看来您也是明白过来了。”
围观群众：这是唱的哪出？
吴芬也是忽然被沈丰的态度转变弄得摸不着头脑。
沈丰解释道：“若今是他们几个逼我，我肯定是想着你们这是在欺负我一个没爹没妈的。”
沈丰指指周围几个青壮年，管事处的人记得那几个都是工分表上名列前茅的。
“但您这样年纪大的，又是哭又是跪的，肯定是有难言的苦衷。”
吴芬不住点头：“可不嘛，我一把老骨头要是为了那几块吃的欺负你一个姑娘，肯定是得黑心肠。”
吴芬这话的听得旁边的廖来娣不住撇嘴，心道你那是有便宜可不管是下跪还是磕头，整一老无赖给这儿装蒜……
“我儿子媳妇儿去的早啊，就留一娃娃，我一老胳膊老腿的也没啥文化，家里男人早死了去，我这些年可都是砸锅卖铁……”
“哦？您还有个孙子？”听到这儿沈丰倒是意外。
被打断话的吴芬也不恼，事实上人精如她早就看出这女的忽然转变态度是想息事宁人，毕竟这么闹下去，除非这女的真把她杀了，要不然自己的工分和肉是一定要让出来的。
虽然刚刚那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但沈丰没动手，看着意思还打算把自己的工分的肉分予她。
然而这对吴芬来讲是个好事儿，对廖来娣和其他高事儿的人来就不是了。
毕竟按照沈丰现在的态度像是把属于自己的那块蛋糕指定给吴老太，而不是状大整个蛋糕。
廖来娣觉得不能让吴老太白占这便宜，开口道：“哝，那不就是。”她指着张军军，“亏得你奶为你冒险，你连站出来都不要，可真是白养你这孙子了。”
廖来娣不知道她这话和她家男饶评价一个样儿，只是一个在大众面前出来，一个只是回应儿子。
张军军忽然成为视觉中心，满脸通红，听到旁边有邻居在嘀咕：“我刚还这男孩是不是吴奶奶孙子来着，但看他这么淡定站着还以为自个儿记错了……”
“乖宝，你可不能像他这样这么没良心……”
“你瞧见没，刚刚吴大姐都要被砍了这孩也不见得出来，得是多冷血噢……”
“啧啧，养他还不如养条狗……”
“够了！”张军军叫道，“是她自己要去抢的，关我什么事？”
“那也是为你啊……”有人开口。
张军军：“老不死自己不用吃啊？的这么好听！以后还不是要我养着！”
“噗。”笑出来的是沈丰，她还搀着吴芬，听见张军军的话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屁啊！”张军军面子上挂不住，冲沈丰吼道。
沈丰没理他，对着一脸为难自家乖孙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吴芬道：“奶奶，要我他哪里是没反应过来，他这明明是太反应过来了。”
“闺女你不懂别瞎，我孙子很孝顺听话的……”
沈丰看老人不似作伪的表情，耸了耸肩，对张军军道：“你什么心思你清楚……”
张军军打断：“我什么什么心思你话注意点！”
“啧，”沈丰被人打断话心里木然不爽朗起来，“你知道为什么我刚没动你奶奶吗？”
“什么？”张军军一时没跟上节奏，倒是廖来娣吴芬几人猜测沈丰只是找个源头下台。
谁知，沈丰却道：“我可不是光吓唬吓唬你们的，毕竟现在政府在不在都不知道，我就算杀几个人又怎么了，更何况你们想抢我吃的，这不就是要我死嘛。”
这话其实不对，廖来娣几人也没这么绝，他们只是想让沈丰“义务贡献”下，可没让人一点食物都拿不到活活饿死。
“既然你们都想着不让我活，我还怕什么。杀一个杀鸡儆猴，大不了自己走自己的。”沈丰到这点零之前她有刀的人，“你的不错，我有刀，去哪儿都饿不着，这里没猎物了我换个地方也照样自立更生，反正我也是别地走过来的。”
到这沈丰道：“所以我为啥还想给个我不认识的还想让我饿死的老人帮助呢？”
周围人被带着思路忍不住想，是啊为什么呢？难不成这女孩真就是个以德报怨的大善人？
沈丰手指空：“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我就是相信抬头三尺有神明而已。”以前有没有沈丰不知道，但现在肯定有，还是一群闲的发慌以此看戏的神明。
“大伙想想，神灵忽然显迹，又是游戏世界又是候选者的。”她晃了晃手上的腕表，又指指那群候选队的人。
“噢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都是被神灵选中的候选者，所以他们才管队叫候选队的。而且，只要是候选者，都有空间。”
沈丰表现得就像个疯狂信仰宗教的狂热人士，又自豪又受宠若惊。
“神灵选中了我们当候选者，什么候选者？当然是拯救人类的救世主啊！神灵在看着我们，看着祂的信徒，所以作为被神灵关注宠爱的救世主后备役，难道不该以真善美要求自己吗？”
沈丰笑容裂开，觉得今也是吸粉的一。
与此同时，光幕上的疯狂刷屏的弹幕遮住女孩的面荣，那是属于最初粉丝的狂欢！沈丰这时的笑，无论是嘴角弧度还是眼中闪烁的光忙，都和与永生之境里丑的告别礼一模一样——一样的虚伪，一样的做作，一样的夸张。
众人不明白沈丰忽然起神明的意义，然后就被现场洗脑，除了少数几个面有挣扎，认为沈丰在故弄玄虚，其余都觉得沈丰得颇有道理，但不包括常金强。
常金强是想招揽沈丰的，但此时却犹豫不决。
如果刚刚沈丰直赖赖地和吴大姐争执，他就可以唱白脸对沈丰伸出援助之手，让被排挤地可怜感受人情的美好，老大的可靠，这是他放任廖来娣和吴老太生事的原因。
但……
常金强表示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本来他还琢磨怎么插手才能达到人情最大化，一个错眼沈丰就要拿刀杀人了，再一个错眼沈丰就自己找台阶下了，还拉起吴大姐彷佛刚刚被下跪被道德绑架的不是她一样，那叫一个坦然和若无其事。
常金强眼睁睁看着沈丰完自己的宗教宣传，自始至终清亮的眼睛里都没有丝毫被逼迫和排挤的恐慌，也没有被以多欺少以大欺的愤恨。
常金强几乎立马就有了危机感，虽然沈丰表现出的打一棒再给颗糖的先抑后扬用的格外顺手，绝对是个聪明独立有自己想法且不会被他人影响的机智少女。如果沈丰是他女儿，他绝对为她感到骄傲。
但是，沈丰不是他女儿，只是个外来者，还是个常金强想收拢为手下的外来者。
手下，可以鲁莽可以意气风发可以才华横溢，但绝对不能有脑子，还是个可以煽动人心的脑子。
如果常金强自比为刘备的话，他需要的是像张飞赵云或者诸葛亮这样的人才，而不是个吕布甚至曹操这样的人！
如果他儿子是堪比孙权那样的他也不必如此忧心，可惜他自比刘备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他也有个阿斗儿子——万事不长、资质平庸。
常金强就像每一个虎父犬子中的父亲那样，除了恨其不争，也只能自己更加努力，企图在新世界也为儿子保驾护航。
可惜神明不公，家里几个人都没有什么空间，甚至于空间和什么候选者他是今才刚知晓。所以在得知沈丰有空间，是个孤女又没加入候选队的时候他是真兴奋，也真心想招揽，可惜，分食前的这出戏让他忽然脑子清醒——一把有自己想法且独立的刀就算再怎么锋利，也不会是好武器，弄不好反而噬主。
这么想的常金强熄了收沈丰为手下的心思，却不料沈丰拿神明事儿，且看着很有想借此发挥的样子。
这让常金强心里异常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