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二节:寒江院中的春夏秋冬
两人热泪盈眶,掌柜的哽咽道:“这事情少将军居然知道”。乾十一笑道:“不仅我知道,乾泰他也知道;前几年我还的时候,来你这面摊吃过几回火烧,只是你不知道是我们两而已”。
这话更是让掌柜的惊讶,嘴里哆嗦道:“大将军也吃过我的面和火烧?”
乾十一指着从远处跑过来的乾泰,对着那掌柜的道:“怎么,你不记得他了吗?”
掌柜的看着那人一身华丽便服,虽然有些肥胖,但是英武神气的很。面容也有些老太,但却很精神。嘴里哆嗦道:“他就是大将军?”
乾十一点点头道:“怎么,不像你心中的将军是把?”
掌柜的忙摇头道:“不、不、不;像、像,这就是将军”。
乾泰跑到近前,看了一眼乾十一,捏着他的双肩道:“不错、不错、长高了不少,也壮实了不少”。他对着那墨家矩子躬身行了一礼道:“矩子,身体可还好?”
墨家矩子不冷不淡道:“还好,一时半会死不了”。
乾十一道:“要话,回家去;现在赶紧帮我把面钱结了,传出去乾泰的儿子吃饭不给钱可不好听儿”。
乾泰从胸口里掏出荷包道:“这倒是,乾泰的儿子怎么可以吃饭不给钱呢,老刘啊,他吃了多少钱呐”。
掌柜的更惊讶了,这大将军居然能够一口喊出自己的名儿来,哭泣道:“大将军,大将军;我不知道是少将军来我这吃面,我哪能收您的钱呐”。
乾泰道:“这叫什么话,我儿子刚刚都了,乾泰的儿子吃饭怎么能不给钱了,这样子把,我也没带几个钱,这里也就几两碎银子,就当做是他的饭钱了,你看这样子行吧”。
掌柜的哭泣不止道:“将军您这是打我这西北老边军的脸啊,以后要是传出去,少将军吃我老刘一碗面,我还要收钱,你让那些弟兄们在怎么看我呀”。
乾泰恼怒道:“什么怎么看,你忘了我的军规了,但凡边军吃了百姓家一粒米就都要给钱,你虽然是咱们边军老卒,但也是我庭州百姓,吃了你的面自然要给钱,你要是不收,那我可就要对十一动军规了,你知道军规是怎么样的把”。
乾泰看着乾十一道:“你一下,边军白拿白吃百姓的,军规是什么?”
“脊杖五十”。
乾泰治军纪律严明,这般了后;乾十一上前拉起老刘的手道:“老刘头,你总不能看着我挨打把,你就把这钱收了”。
掌柜的没有办法,只能将这钱收了,嘴里不住的道:“以后那些弟兄们还不知道怎么我呢”。
乾泰这里结了面钱后,拉着乾十一的手朝着将军府赶回去,嘴里道:“今儿一早就喜鹊喳喳的叫,我就再想着会不会你回来了”。乾十一道:“就你还能分出喜鹊和乌鸦,我看肯定是老鸨在那叫唤呢,你当成喜鹊了”。
乾泰道:“你师傅了,那是喜鹊儿,还能有错?”
“师傅了那自然是没错了”。
矩子道:“子明也在府里?”乾泰点头道:“一直在等着先生您呢”。乾十一看着矩子道:“前辈,今是大年三十,回去之后,咱们都好好洗个澡,换了这身衣服,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矩子摇头道:“我哪还有什么团圆呐,你们吃把,你要是心疼老夫,就让人给我送一坛子好酒过来就是”。
乾十一知道他脾气,就不愿意多了;乾泰道:“他师傅了,今他陪你过年,饭菜都让厨房里准备了,今晚上就你们过你们的,我们爷俩过我们爷俩的”。
矩子点点头道:“我和子明也算是同是涯沦落人了,我们两在一起过年也不错”。
少将军回府了,这大将军府便变得不一样了;乾十一看着家门上灯笼也没挂,对联也没贴,道:“怎么一点也没布置呀”。乾泰道:“往年都是你写对联,爹来贴;今年不是你才回来吗,我让你师傅写些对联,可是你师傅架子太大,我请不动”。
乾十一道:“你自己不会写一些啊”。乾泰老脸一红道:“我那字,你又不是不知道”。乾十一嘲笑道:“是啊,字写的丑也就算了,但是还敢写着“一家”挂在牌匾上,你咋没觉得丑呢”?
乾泰拉住乾十一声道:“给你老子一点儿面子好不好,那个事情就不要提了,我哪就让张忠去把它摘了,让你写两字挂上去好不好”。
乾十一呸了一声道:“我才不要写字给青楼做门匾呢”。
乾十一有自己的院子,当初建造这个院子的时候,乾泰让他自己取名,他实在不知道取个啥名,便唤了个寒江院。乾泰听了来句:“反正我是取不出这名儿”。
乾十一回来寒江院,院里的管事儿大丫鬟春兰早领着众人在院子前候着了,见着乾十一回来,众人都给他行礼问安,乾十一挑起春兰的下巴轻笑道:“怎么府里没饭你吃吗?怎地又瘦了,少爷我可不喜欢瘦瘦的都是骨头的姑娘”。
这春兰脸色和悦道:“那打今儿起,我每顿多吃一碗饭”。
乾十一道:“夏荷,倒是比我走的时候要丰满一些了,春兰你确实是要多吃一点儿”。
秋菊上前道:“少爷,您见我是瘦了胖了?”乾十一打量了一眼自己这个贴身姑娘,嘴里笑道:“别人都可能瘦了,你秋菊却是不会,谁不知道你整日里和厨房里的夏厮混,我都怕你哪给我带绿帽子”。
秋菊嗔了他一眼道:“少爷,你怎么一回来就取笑我”。乾十一撇了一眼这三个人,嘴里道:“冬雪呢?”
春兰道:“在里头给少爷放水洗澡呢”。乾十一道:“还是冬雪懂事儿,你们这些人就知道缠着我,都不晓得操持一下府的事情,大过年的对联都没贴,一会儿谁也不准跑,都去给我贴对联,挂灯笼”。
乾十一走进里自己洗漱的屋子,冬雪早拿着衣服在一旁候着了,乾十一站立在那里,冬雪下面管着的两丫鬟自觉的上前替乾十一宽衣解带。
乾十一进了热水桶里,一头钻进这水里,等着好一会儿才从水里探出头来,摸了一把脸道:“这一路上装着个乞丐模样,开始身子都发臭了,自己恶心的吃不下饭,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今这身子上都能搓下两斤泥下来”。
冬雪自觉的拿起快搓澡布给乾十一搓洗着身上,动作轻柔的人,乾十一反手握住她的手道:“少爷,我如今可没有这么娇弱,你用力一些”。
冬雪手上用上了力,乾十一转头看了看她,道:“以前不习武,以为你们都是柔弱女子,现在看来,那时候这寒江院里也就是我最弱鸡了”。
冬雪道:“少爷,如今可是比我们都厉害的高手了”。乾十一摇头道:“都是别人给的,比不得你们这些人自己练得本事”。乾十一趴在桶沿上,声的道:“我出去的这一年,府里有什么动静吗?”冬雪手上动作略微一停,然后又接着给他搓着后背,道:“也没啥事情,一些事情大将军都懒得搭理,让几位管事给处理了”。
乾十一后背搓好,仰面躺着。冬雪将澡巾搓洗了一遍在给他擦洗着前面。乾十一习以为常的享受着,自幼便是被她这样伺候着的。这冬雪见着近一年不曾见面的乾十一一丝不挂,面色一红。手里的力道未免有些乱了分寸。
乾十一眼皮也不抬道:“几个人里头,就你打伺候我洗漱,我这身子你都见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眼下还害羞个什么劲儿?”
冬雪手里擦拭着,嘴里道:“以前少爷是,如今少爷雄风渐盛,我自然是怕冒犯了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