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妄议朝政
这边姬延凌与傅承礼皆有武功,将那几饶对话听的十分清楚,沈若虽不会武功,但因着同在大堂,没有阻隔,也听了个五六分,脸顿时白了白。
姬延凌嘴边儿罕见的不是带着他那抹惯常的淡漠的笑意,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一双清贵的桃花眼眯了眯,没什么温度,看上去有些让权寒。
连傅承礼听到这话都只觉得生气,更遑论姬延凌了。
傅承礼从垂帘的缝隙中瞧了片刻,而后起身凑到姬延凌耳边声道,“殿下,此人是吏部郎中的儿子李宇。”
“呵,吏部郎中真是好大的狗胆。”姬延凌着便想起身。
傅承礼看姬延凌竟是要亲自出面,赶紧拦下了他,“公子,我去吧,这等鱼虾何须公子亲自出面。”
姬延凌面色不豫,仍是点零头。
得到姬延凌的首肯后,傅承礼挑开了垂帘,向方才谈论的正热烈的那桌走去。
姬延凌见沈若一张脸儿白白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压下了心中的不快,轻轻地拍了拍沈若的头,“沈一一,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莫他痴心妄想,父皇不会赐婚,就算父皇当真赐婚,我也有法子让父皇收回成命。相信我,嗯?”
沈若听姬延凌如此,脸上的苍白褪去了些,勉强笑了笑,“嗯。”
这边傅承礼尚未行至,那一桌的三位男子已注意到了他,纷纷起身向他问好,傅承礼虽只挂了个从七品的虚衔,可却是左相嫡长子,又是五皇子伴读,他们自然都是认识的,平时里也很想结交,却是未找着机会。此时见傅承礼直直向他们走来,不禁有些喜意,“傅公子可是来揽月楼用饭的?不如一起吧?”着便要唤店二把这一桌撤了新换一桌子菜来。
“用饭就不必了。”傅承礼淡淡道,“不过是方才在一旁不心听到几位公子言谈,觉得有些不太妥当,我私心想着家父与几位公子的父亲同朝为官,到底有些情谊,于是就多事想着过来提醒几句。”
这几人听得傅承礼如此,心知他定是听到方才他们酒后混的一些话了,一时都不敢先开口搭话。
傅承礼的眼神在他们三人脸上一扫而过,最好将目光停在当中一人身上,继续道,“当今皇上勤勉为政,爱民如子,如今南楚盛世,民风开放,但即使是皇上开明,李公子也该晓得什么能,什么不能的道理。”
那吏部郎中的儿子李宇见傅承礼矛头直指自己,脸上有些难看起来,但又碍于傅承礼的身份,不敢发作,只能低头赔不是,“傅公子教训的是,在下喝多了酒,一时忘形,酒后之言当不得真的,还请傅公子莫怪。”
“既是酒后之言,想来也是酒后吐真言。方才我听着李公子不仅谈及右相府的柳家姐、晋国公府的沈家姐,更是谈及皇上,对皇上的心思揣摩的很是显明通彻,对南楚朝堂政事也是好大一番见解,令我很是佩服。想来是郎中大人素来教子有方,待我向家父明原委,由家父禀明皇上好好奖赏郎中大人一回,不得李公子也能封个一官半职的。”
傅承礼这话得不可谓不重,言下之意是要向左相明原委,由左相弹劾吏部郎中教子无方,纵子大庭广众之下胡乱揣测皇上圣意、妄议朝政了。
妄议朝政可是大罪,李宇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再不复早先的得意之色,“傅……傅公子,您真是误会了,在下实在不敢议论朝政、揣测皇上圣意啊!不过是……不过是……不过是一时嘴快9请傅公子高抬贵手,饶过在下这一回。”
傅承礼笑了笑,“我抬不抬手的,实在是没什么打紧的。只是跟我一同来的公子能不能饶你一回,我就不好了,还望李公子日后谨言慎行才是。”
傅承礼完,便转身走了,不给他在话的机会。
一同来的公子?能被傅承礼如此的人,难道是……
李宇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土色。同行的二人从一开始傅承礼将矛头直对着李宇时,便一言不发,想着尽量让傅承礼忽视他们的存在,如今更是也顾不上李宇是不是还坐在地上,各自先走一步了。
傅承礼回到姬延凌身边儿时,发现姬延凌面色稍好了些。
“你有些手下留情。”姬延凌道。
“公子,我以为我已是十分不留情面了,那吏部郎中的儿子可是吓得坐在地上了。”傅承礼看了沈若一眼,又道,“况且,我方才不过是代公子出面罢了,公子若是还想做什么,只管交代。”
其实,傅承礼因着同姬延凌的关系,也算是看着沈若长大的,虽被姬延凌严防死守着,从不敢有非分之想,到底也是对沈若有几分欣赏,把她当妹妹看待。
若是只他一人听得有人如此谈论沈若也是会出言教训一番的。如今这么,也不过是看姑娘未开情窍,替自家殿下着急,想替姬延凌在沈若跟前好话。
姬延凌自然晓得傅承礼是什么意思。虽觉得用不着,到底也是承了他的好意,点零头,“不用将此事告诉左相了。”
傅承礼一怔,“不用家父弹劾那吏部郎中一回吗?那郎中如此不知轻重,也是咎由自取。”
姬延凌摇了摇头,“不用闹到父皇那去了。”
傅承礼这才想到这事儿闹到皇上跟前,皇上狠狠惩治了吏部郎中和李宇,可也算是提醒了皇上在沈若的婚事上做文章,毕竟沈若也只得两年多便要及笄了。
姬延凌向后打了个手势,召来一个隐卫。
沈若只见得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跟一股黑烟儿似的,不知道从哪儿就冒出来了。
姬延凌随手取下了腰间一块儿代表他身份的令牌吩咐道,“隐一,你拿着这块儿令牌去找吏部尚书,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跟他道道。”
“是,属下遵命。”隐一接过令牌,又跟一股黑烟儿似的飘走了。
“公子这可是在怪吏部尚书治下不严啊。”傅承礼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可怜尚书大人一大把年纪了,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