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又遇佟月
沈若同蔡然然将此事罢，也算放下了一样心事，二人松泛了心思，便一边儿赏花，一边儿聊着长安城中近来的趣事。
南楚皇宫的后花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种了各样的珍奇花卉，按季节分了四个亭子，春是御春亭、夏是浮碧亭、秋是景瑞亭、冬是瑞雪亭，四个亭子各居四中，代表了四片儿风景。
方才沈若和蔡然然为了找个人少些的地方，便来了瑞雪亭。
二人正闲谈着，视线中又来了三人，却是姬文音、柳倾婉、佟月。
蔡然然瞧见三人，凑到沈若耳边问她，“你上回被他们下巴豆的事儿，也算和四公主、佟月结下了梁子，咱们要不要避开？”
沈若无奈笑道，“这梁子可不是我同她们结下的，再了，要避开也是他们避吧，作甚么我这个被整了一回的人还得四下避着。”
蔡然然也觉着有些道理，遂点零头。
话间，两边已照了面，互相点零头，算是过了礼。
姬文音瞧沈若裙摆上的绣的桃花栩栩如生，行止间那一簇簇桃花好似正在盛开。那绣工比自己身上绣的百花还要更精细些，眼神在那裙摆上多停留了片刻，却未什么，移开了目光，面上也没什么不悦之色。
沈若瞧见了她的目光，挑了挑眉想着姬文音被禁了三个月的足抄清心经，眼下瞧着，果然是静心了许多。
沈若又将目光投向了柳倾婉，后者今儿穿了一身月牙白的罗裙，搭配上她温柔似水的气质，瞧上去份外惹人怜惜，只是沈若偏偏对穿白裙的女子欣赏不起来。
柳倾婉柔柔一笑，倒是一行人中最先开口的那个，“沈若妹妹、蔡姐，我们正要去景瑞亭赏海棠，如今正是赏海棠的好时候，可要同去？
沈若眼下对柳倾婉正有一种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情绪，但面上还是笑得十分亲切，“多谢倾婉姐姐相邀，不过我们还想在这儿歇一歇，就不叨扰四公主、倾婉姐姐和佟姐了。”
柳倾婉点点头，同姬文音一块走了，倒是佟月，与二人了几句后，留下来像是还有什么话。
沈若挑了挑眉，她其实也有快五个月未见过佟月了，一时也猜不出她要作甚，于是看着她，等她开口。
“沈若，你得五殿下如此相护，为着你撇了我的伴读之位，你心中定然甚是得意吧？”
沈若尚未开口，蔡然然先蹙了蹙眉，“佟姐，你这话却是从何起？你对一一出言不逊在先，用巴豆粉算计在后，如今却是责怪起了受害人，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佟月被蔡然然的脸一红，“蔡姐，你是尚书大日女，多少官家姐想亲近你，你何必跟在沈若身后？”
蔡然然不以为然，“那照你如此法，一一是晋国公家的嫡孙女儿，我巴结她也是应当的啊。”
沈若被蔡然然这话给逗笑了。
佟月被这话气得一噎，“蔡姐怎能如此自甘堕落？”
蔡然然听得有些不高兴了，正要与她争论一番，沈若拍了拍她的手。
蔡然然住了口，看着沈若，意思是你得过她吗？
沈若一笑，看着佟月，“佟姐，你方才问我是不是很得意？”
佟月不知她想什么，其实她问这话，也不是真想知道沈若是不是很得意，不过是个话头，好让她出待会儿她想的话来气她一番，可她既这么问了……“没错，我方才就是问你，知道我和文音公主因你受罚，你是不是很得意？”
沈若突然粲然一笑，“四公主受罚我倒是有些子过意不去，不过知晓你受罚么……”沈若顿了顿才开口，“我是很得意，就跟你算计我、给我下巴豆粉时的得意一般得意。”
沈若原本就长得极美，突然一笑，连佟月都好似迷住了心神，回过神来，又被她的话气得吐血。她双手捏着拳，“沈若，你可别得意的太早，五殿下与皇后娘娘总不会相护你一辈子，到时候你可还能如疵意？”
沈若看她的吹鼻子挤眼睛的样子，倒像是话中有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佟月见沈若问自己，又觉自己在言语间占了上风，“自己猜去吧。”着便要走了。
沈若看着她一副好像真的晓得些什么事情的样子，突然有些感兴趣，转了转眼睛，决定激她一激，“早先还觉得佟姐虽然性子急躁，好歹也是个有话直的性子，没想着今日却是一半儿藏一半儿。哦！我晓得了，大约是不敢，怕了给自己惹出祸事来吧？”
蔡然然也十分配合她笑了笑，意有所指地，“那可不，上回佟姐受的罚可是不，想来也是怕得紧。”
佟月本就是个受不得激的性子，立刻回头，“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是怕你不敢听！”
沈若笑道，“那你来听听呗，我倒好奇了，耳朵跟我头上长着呢，还有不敢听的话儿么？”
佟月气道，“你如今仗着有五殿下替你撑腰，越发得意，可是五殿下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了，等着五殿下定了亲，有了正经的五皇妃，你他还会像如今一样处处维护着你吗？大约不会吧？总得避嫌，别以为得皇后娘娘教养，就真能做令下的亲妹妹了。”
佟月见沈若不话，脸色也算不上好，心里有些得意，几步走到沈若和蔡然然跟前儿只一步之遥的地方，压低声音，“不怕告诉你，皇上预备在中秋宫宴后替长安城中的几位适龄公子赐婚，早先皇上便有意让倾婉做皇家的儿媳妇，前几日还特问过右相大饶意思，你宫宴后，五殿下和倾婉的赐婚圣旨会不会下来？”
佟月见沈若还是不话，觉着她大约是心里惊涛骇滥怕到了极点，十分满意，“沈若，我今日便给你个忠告，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就是个养在宫里的质子么？早日离五殿下远一些！不然到头来，伤心的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