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气哭佟月
蔡然然听到这番话也是有些惊惧，一面是为着沈若，担心五殿下果真同柳倾婉被赐婚，一面又是为着自己，傅承礼也是适龄的公子，难道此番皇上也会赐婚于他？
沈若此刻心里确实有些惊涛骇浪，不过却是没有半丝惧意的，她今日从早便压了些子气性儿，心里跟烧了团火似的，如今这火却烧得愈发烈了起来，竟是被气笑了，“你既到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我便问问佟月姐、通政使家的庶长女，你跟我这些可有认清自己的身份？”
沈若这话得可谓十分刻薄，她从前嘴巴虽也厉害，却也只是温温婉婉的怼人一回，到底也是留了情面，可如今她的心窝子被人扎了，她便也不留情面的扎人心窝子了。
佟月听了沈若此言，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她素来最好面子，对自个儿的出身耿耿于怀，总爱用嘲笑身份不如自个儿的官家姐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好似这样便能高人一等。
佟月虽不是嫡出，可她父亲通政使佟大人素来将她疼宠得比同阶官员的嫡女还要骄纵，就算有身份在她之上的姐看不惯她，因着佟月得她姑姑月妃的宠爱，她又素来与四公主姬文音同进同出，因而也从未有人明面上从出身诟病于她。
“沈若，你……你这是用身份压我？你自幼在皇后娘娘处长大，作风派头更甚公主一头，国公府家的姐真是好大的威风！”
“不，佟月，我只是想告诉你，既然皇上眼下还未曾赐婚，一切就未有定数。佟月姐还是勿要图一时口快信口开河，一来坏了柳姐的清誉。二来五皇子也不是能任你编排的身份。”沈若淡淡道，难得一贯软软糯糯的嗓音带了几分威仪。
佟月心中惧了两分，可想了想自己的原本就是事实，不该被她三言两语就吓到，“呵，沈若，你便嘴硬吧，就算你身份再高又如何，做质子就要有做质子的本分，别以为哄了皇后娘娘向着你，便能高人一等了，这辈子你也嫁不进皇室。”
沈若冷眼瞧着佟月，“我日后嫁与谁却是不需得劳烦佟姐操心，佟姐素来操心的厉害。不知是早先那巴豆粉味道吃着不够好，还是不用替四公主做伴读太过悠闲，竟累得佟姐嘴巴如此不痛快，四处旁饶闲话去。”
佟月被沈若的话接连扎心窝子扎得眼都气红了，话也不利索，“你……你……”
“我如何？先前还以为佟姐嘴巴厉害得紧，没想着同咱们随便聊聊，没上几句，倒先结结巴巴，话儿也不利索了。”
蔡然然噗嗤一笑，又扯了扯沈若的袖子，告诉她见好就收，心将人惹急了，闹大两底面上不好看。
“沈若，你嘴巴再厉害又如何，你就是个困于宫中的质子，还不如我呢！早晚有你哭的时候。”佟月脸涨得通红，快被气哭了，又觉着不能输了阵仗，于是完转身就走了。
佟月走后，蔡然然有些忧心的看了沈若一眼，这佟月嘴里吐不出象牙，质子长质子短的，她听着都刺耳朵，想必沈若更是伤心了，“一一，你别放在心上，佟月素来爱逞口舌之快，你左耳进右耳出也就是了，”
沈若笑意里带着两分失落，“我没事，况且……她得原也是事实。”
蔡然然瞧出了沈若得失落，转了话头笑道，“一一，原来你嘴巴这样厉害，倒让我刮目相看了。”
沈若撇了撇嘴，“谁让她混什么皇上要给延凌哥哥赐婚的话来。”
这话一出口，沈若和蔡然然对视了一眼，一时都没话，看着看着，二人眼神儿里的情绪慢慢都起了变化，突然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然然，你在想什么？”沈若率先打破了僵局。
“你在想什么我就在想什么。”蔡然然肯定地。
“是么？哎呀，这样……这样不太好吧？其实我也不是这么想的。”沈若扭捏道。
蔡然然一巴掌拍在她肩上，“不打自招的就是你，我还没我想的是什么呢！一个字去还是不去？”
沈若愕然道，“你都了一个字，所以我倒是不能不去了？”
“那就去吧，现在距礼合殿开宴还有两个时辰，我们赶紧些，妥妥来得及！”
沈若吃惊道，“然然，你何时胆量这般大了？”
“我自个儿自然是不敢去的，这不是有你在么？你怕什么！塌下来都有你青梅竹马的哥哥替你撑腰！”蔡然然极力鼓动着她。
“！？你再如此，我便死活不去了！”沈若怒道。
“不了！不了！去吧！”蔡然然双手交叠捂在嘴上。
“那去……去吗？不会被发现吧？要是被人发现了咱们这脸可丢大发了。”沈若还是有些犹豫。
蔡然然咽了咽口水凑到沈若耳边声道，“我进宫的路上听父亲，今日宫中侍卫大都被调去了宫门、礼合殿、后花园这三处，宫中其余的地方想来松散些，咱们若是心些，应当是不会被发现的。”
沈若也咽了咽口水，觉着自个儿被动了。她望向后边儿一无所知、竖起耳朵听了半响也没听明白的知秋，“知秋，你在后花园随意逛一逛，一会儿直去礼合殿同我碰头，我与然然有点事儿要去办。”
“姐，您办事儿不带上我吗？”知秋幽怨道。
“嗯，人多目标大，办起事儿来忒不方便。”沈若解释道。
知秋直觉着不是什么好事儿，想要劝一劝，还未开口，沈若和蔡然然便往后边儿走了。
……
沈若不知道的是，她们这边儿才刚捡着道溜出后花园。
正在御春亭不咸不淡与两国来使叙话的姬延凌突然挑了挑眉，像是有人隔空传音递了什么让他意外的消息一般。
而后他推自己有什么宫宴的事务要准备，吩咐其余几位皇子好好招待两国使者后，也离开了后花园。
而萧霁见姬延凌走后，也笑得一脸邪魅，喃喃道，“在南楚，做事儿就是不方便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儿，定然是跟那个丫头有关吧？这个丫头真是能折腾的主，有意思……真想去瞧瞧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