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疑情
莫沉轩一身居家服，黑色的丝绸松松垮垮称出他健美的身材，前几个扣子并没有系上，若有似无露出的肌肉透露出一种暧昧的信号。
他右手斜靠在轮椅扶手上，静静的、地看着赵依依厨房忙碌的动作，眼角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
黑色的围裙过于肥大，与赵依依而言更像是一条简朴的鱼尾裙。不一会儿，赵依依已经将猪肉蘑菇馅活好，又加了两滴香油调味。香菜洗净切成碎末，将紫菜拿出来泡发好……
赵依依的动作干净利落，倒像是经常做饭的厨子。莫沉轩的眼睛微微眯起，他记得楚依可是两手不沾春水的人，他更记得楚依不喜欢吃虾，虾米，和虾一切有关的东西。
鬼使神差地，莫沉轩柱起拐杖，走向厨房打开储物柜上的虾米。递给赵依依，赵依依面露喜色，“啊，我刚才就一直在找虾米呢？早知道就应该先问你好了。”
赵依依欣然接过盒子放在一旁，莫沉轩放下拐杖扶着把手，心中的疑惑与担忧一起扩大。
“扑！”赵依依正在舀面粉，莫沉轩玩心大起，一脸正经地捏起一堆面粉抹在赵依依的脸上。
赵依依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微微一愣，随即皱眉道：“这样浪费粮食不好。”
莫沉轩像是被做错事的孩子，呢喃道，“不就是一点点面粉。”
赵依依一边用水调面，调和成合适的粘稠度，又加入面粉，慢慢和面，一边语重心长地：“我们生活的世界，有太多的人为我们负重前行，我们更应该节约我们手中的资源，利用我们的力量去帮助更多的人。”
莫沉轩细细地打量着她，他从未想过楚依会这样的话。
将面擀开，切成菱片。将馅包入，卷成元宝的形状。
莫沉轩闻到丝丝缕缕的香气，那是家的味道。
汤底放入紫菜和虾米，热烫的混沌，承载着赵依依童年的回忆，只是此时的她，已全然不知。
莫沉轩和赵依依相对而坐，偌大的餐桌显得有一点不和谐。莫沉轩执手点燃了餐桌中的蜡烛。
西餐的蜡烛和中餐的混沌，怎么想都是不搭的吧，赵依依扯出一丝牵强的微笑，“为什么要点蜡烛啊？”
“因为这是你第一次为我做饭。我要纪念一下。这叫仪式感，你不懂了吧。”
赵依依无语，她觉得莫沉轩有时候思维的跳转方式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不管他，赵依依舀起泛起热气的混沌，一口入腹，仿佛这段时间的疲惫与不安都得到了熨帖，她又喝了口汤，虾米和紫材鲜味，给平凡无奇的汤底增添了多样的层次福
莫沉轩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好吃吗？”
赵依依挑眉，“这是我自己做得好嘛！当然是符合我自己的口味！”
莫沉轩抬头，瞥见赵依依大快朵颐的样子，心中更是确认了，眼前的女人，真的不像楚依了。
起这的虾，却也牵出楚依的一段伤心往事。
楚依的妈妈就是因为中毒而死，而中毒来源就是食用的基围虾中被注入了剧毒物质。虽然最后犯罪凶手-也就是楚家的菲佣出来承认罪行，但是对于犯罪原因和毒性来源三缄其口，从那时开始，楚依对与虾有关的一切物质充满厌恶。
即使是失忆，过去的习惯也会完全消失吗？
莫沉轩起身，“我来洗碗。”
赵依依双手赞成，“但是我也要帮忙。”
两个人挤在清洗池，还颇有些新婚夫妻的样子，赵依依给莫沉轩递碗，莫沉轩挽起袖子，单腿支撑着熟练洗碗。
“有没有很累？”
“没有，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我就是自己照顾自己。”
“哪里？”
“冰岛？”
“能看极光的地方！你为什么要去哪里呀？”
“因为要想清楚一些事情。”
“什么事？”
“不告诉你。”莫沉轩神秘地看向赵依依，黑色的眸子混着鹅黄的灯光，像是深不可测的陷阱。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致命的魅力，将赵依依的周遭团团围住，了解他，陷入他，离不开他。
他的孤鹜，他的不可一世，他的温柔，他的脆弱，正当赵依依想着如何回应莫沉轩的时候，放在餐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赵依依顿时想是逃难一样逃离当下的气氛，这种温情却又带着细腻伤感的气氛。
但是，但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心里一惊。
他还真会挑时间。
“喂，我的好姐姐，是我。”楚倾欣长的身影映在高层的落地窗上，带着一丝落寞的嘲讽。
“有什么事吗？”赵依依还记得楚倾的癫狂，之前在楚家见识过之后，她对楚倾是有多远躲多远。
“你和姐夫过幸福的二人世界，我却为了楚氏加了无数的班，我总可以向姐姐发发牢骚吧！”
赵依依没有话，她知道楚倾醉翁之意不在酒。
莫沉轩走过来，询问的眼神对上赵依依有些紧张的样子。
赵依依用口型告诉他，是楚倾。
莫沉轩心底里是有些不开心的，对于楚倾，他的想法是复杂的，一方面，在商场上他的最好的对手。但另一方面他始终不能忘却他鸠占鹊巢，抢占了原本属于楚依的楚氏，虽然名正言顺。
人总是这样，会依靠自己的立场来想一件事情。比如莫沉轩，由于过去的伤痛让他始终觉得楚倾和他的母亲是肮脏的存在。再比如楚倾，无论多么功成名就，他的内心依旧忘不了自己的父亲楚伟第一次看到自己和母亲时，有些厌弃的样子，自己只是楚依的替代品，活着为楚氏而活，死了，成了楚氏的魂，一辈子都为楚伟活着。
这种父亲他不要也罢，这种成功，他不要也罢。
楚倾看着成堆的报表和策划案，黑暗中，他坐在皮质沙发上，身后像是有一个凶猛的野兽。
“姐姐，我去看看你怎么样？”还等不到赵依依的回答，莫沉轩早已抢过手机，不动声色地回击道，“这里不欢迎你。”
楚倾修长的手指翻到一份的文件的最后一页，手指轻轻触摸其中的几个字，笑容中带着一种嘲笑：“或许有一个东西，姐夫看完之后就会答应我的叨扰了。”
楚倾挂羚话，直接把文件发到赵依依的手机。
莫沉轩打开文件，里面的内容让他蓦然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