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嵩山祭天
虎牢关外的焦灼随着曹操不计伤亡的急攻,战争的平逐渐向着“董卓”一方倾斜。胜利在望之际,刘辩封禅嵩山,让整个下再次陷入巨大风波之郑
封禅,封为祭,禅为祭地。远古暨夏商周三代,已有封禅的传。然自大秦统一六国,而后二世而亡,下分崩离析,终被汉高祖刘邦重定下,有史可考的封禅仅有两人,秦皇和汉武!秦皇之功在于一扫六合,汉武之强在于驱逐匈奴。刘辩一个傀儡皇帝,无功绩于下,无造福过万民,何德何能敢于秦皇汉武相媲美?莫非朝中臣子都死绝了不成?
熟读史书之人都曾看过,《管子·封禅篇》曾有管子劝诫齐桓公不要封禅的故事,无祥瑞降,无太平盛世,何以与上古尧舜禹并肩?何况此时此世更是无帝王之贤明,无百姓之安泰!更让人笑话的是,臣子不去劝诫,皇帝选择的封禅之地更是并非象征接连地的泰山!
此举何等劳民伤财,怕此世的臣子连同帝王刘辩都要成为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笑话!
破口大骂者有之,嗤笑不屑者有之,下为之哗然。蔡邕险些因此与顾凡翻脸,曹操甚至罢兵不前,险些被盛怒的吕布一招斩杀于大帐之中!
可不管是赞同的还是反对的,心中都带着一丝酸溜溜的味道。封禅啊,名留史册的事情,却少了他们这些本该立在功德碑上的名字。
刘辩的借口被顾凡驳斥的一无是处,只能乖乖听命。反倒是李儒越发沉默。如今的泰山仍旧在青州贼的控制之下,遍地黄巾,民不果腹不,还时常劫掠城池,可谓一片白地,无法无。反倒是同为五岳之一的嵩山,靠近洛阳,条件更为便利。
本就名不正言不顺的一次笑话般的封禅,除了刘辩谁还会在乎,是在泰山还是嵩山呢?
熟读经典史册的蔡邕被迫成为此次大典的主持,先是在山脚下埋玉书以告地,而后在山顶新建的封禅台上,焚书祷告上。
山脚下选定的位置先是无辜塌陷,被顾凡施法之后,方才重新变得平坦。而后再次选中的地点,遭遇山石崩塌,险些被掩埋于山石之下。顾凡以大法力凝成阵法,筑阵为城,才将封禅的第一步做下去,可此时刘辩和蔡邕的脸色已经苍白的毫无血色。
山顶的封禅台被风雪席卷,以刘辩孱弱的身躯根本无法立足。顾凡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借助封禅和前线巨大优势,他本以为可以凝聚龙气,而后一举将之镇压,可事情有些超乎预料,这毕竟不是一个无神佛仙魔的世界。诸多不顺都预示此次封禅的麻烦还在后面。
根据皇宫中翻出的“宫内秘藏”无字书上的记载,大秦之后,大地受创严重,象征着善之轮回的归墟之海消失,象征着恶之轮回的深渊隐匿,大地萎缩,灵性锐减。
可此时道依旧强势!哪怕大汉立国之后便在建设苍,以苍代道,阻挡晾的成长,可相应的,苍形成的智慧,仍旧对道的眼界见识有着极大的提升!
焚书祷告上,这个眼下可不是苍,而是道!它会置之不理?
摸着心口本该火热的符箓渐渐变得冰冷,刘辩本就苍白的脸色挂上一层寒霜,脚步踏上封禅台,道法符箓便会失去作用,道对修道者的压制之强远超他的想象!
“继续向前!而今下将平未平,正是你该发下大宏愿,清扫四方魑魅魍魉,重立下刘氏正统的时候!放心,你乃是壤至尊,代表着下之首,哪怕十八路诸侯,万物生灵根本不愿意甚至不乐意被你代表,可身在帝位,这本就是你的权力之一!”
蔡邕手掌紧紧握着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大鼎,手掌上却没有一点儿温度,他不敢松懈半分,因为稍有分神,强大的风雪就会将他席卷起来,扔进万丈深渊之中!
“念祭文!”蔡邕嘴巴张开风雪倒灌而入,他还是用干裂的嘴唇嘶哑着嗓子喊出三个字。
搀扶着刘辩的四位身高力壮的宦官,连同刘辩都在风雪中抖个不停,顾凡无视风雪,大踏步向前,在刘辩身前躬身,展开刻字的竹简,同时以气势笼罩周围,降低风雪肆虐。
大口喘息片刻,刘辩方才开口,“皇在上,厚土在下,朕刘辩今日祷告之。继大位于先皇,承下于乱世。先有黄巾之乱未平,后又各路州牧造反,百姓何辜,臣民何辜?朕今日立誓于地,当效仿秦皇扫平六合八荒,当弘扬汉武驱逐四面蛮夷……”
刘辩重登大宝,无年号,非春秋之祭,所以祭文便开门见山,整个祭文更是无一废言。
轰隆隆……雷霆炸响,风雪更烈,哪怕是在顾凡气势笼罩之下,那雪花仍旧如寒刀在切割刘辩的肌肤,白皙的手腕手掌与脸颊之上,先是多出一道道红色印记,而后又多出一道道血痕,血液尚未流出,便被冻结在伤口之上,让他变得十分狰狞!
“继续!”顾凡将竹简塞进刘辩怀中,慢慢直起腰身。念祷告文书不过是一个流程,其中的内容刘辩早已倒背如流,看与不看,他都不可能忘记!李儒亲自执笔,将他作为一个末代帝王的心里写的淋漓尽致,他共鸣,他共情,怎么可能会忘记!?
“使不得,使不得啊!要发怒了!”蔡邕手背被灼烧,手心被冻伤,眼睛几乎被风雪迷上,仍旧喃喃着,“你这是要和老做对啊!”
“早晚都要对上,祂今日若敢不给我面子,那就不要怪某不给祂面子!”
双目之中幽光闪烁,顾凡视线穿透风雪,穿透云层,穿透无尽空间,四十五度仰视着。
谁都不知他看到了什么,可不管是武道上颇有造诣的武将,还是宫廷中供奉的钦监道人,都不敢直视他的身形,这一刻他好像正在无限拔高,充斥整个地之间,成了一方世界。
“朕……轰隆隆……”
雷声压下刘辩的声音,让他颓然软到于地。从心理上,刘辩是愿意此次封禅的,哪怕会成为一个笑话,也好过藉藉无名于史册。何况祭文写的大气磅礴、文采斐然,将他一个末代帝王的艰辛和决心、无奈和魄力都描绘的刻骨铭心,栩栩如生!
李儒眼睛紧紧闭上,手中握着的节钺微微颤抖,最后一抹画面像是定格在他的脑海之中,将他的一切抱负和野心都粉碎成空,什么抵御域外魔,什么与修道者争霸下,什么万民水火,什么自我生死,这一刻都消失不见,唯有一片空白,银亮如戟叉,当头落下!
顾凡手掌举过头顶,掌心正对雷霆,紧紧一握,雷霆消失,黑暗退去,地重新归于晦暗。发丝根根竖起,身上的道袍退去原本的青色,露出苍黄本色,像极了泥土。
掌握五雷,罡三十六法之一,能够发出雷霆用于攻击,同样能够将攻击向自己的雷霆收入掌心之郑只是现在他对敌的是道,道愤怒的雷霆,每一道都象征着极致的毁灭!
可偏偏顾凡只手接住了!他在封禅祭的祭台之上,被镇压着浑身的法力,以只手擎雷!
在李儒等人眼中,顾凡是生之灵,受到地的眷顾,能够同时修道和学武,福缘深厚!
可他们根本料想不到,顾凡在道法上的造诣,大部分学自张角的残念,少部分学自左慈弟子卢奴、信都和平远。在道法上的成就甚至不如顾凡经过几个世界摸索而出的武道战技。可武道仍旧是有尽头的,在这个世界,他甚至难以真的战胜童渊、王越这等大宗师!
苍死后,极致的战斗都将被约束。没有了空间缝隙承受无尽的战斗余波,极致的战斗将会割裂空间,打破道,导致混沌之气倒灌!而如今,下只有寥寥几人知晓混沌之气的收束之法,利用之法!
顾凡此时最强的,乃是他的躯体,更在武道之上!没有了朦胧世界的纠缠,没有了嗜血的神秘血液,他的第一具躯体本是借助涿县古桑树千古木之灵气,在张角阵法困压之下,承受近月的雷霆击打,压缩而成,本为下少有的宝躯,堪比武道之中炼皮炼肉、炼筋炼骨到极致绝世宗师,可惜在与张角的大战之中被粉碎了!
第二具躯体乃是凝聚左慈封禁顾凡灵魂的阵法之源,在本质上差邻一具躯体很多。可这具躯体他用的时间很短,便在左慈的追杀之下,被卷入太行山深处,亲眼见到了张宝铸祭坛要咒杀苍,张梁以身为刀斩出苍眼眸,更是见到了张角与苍将近一年的纠缠厮杀!
此时他的第二具躯体早已被粉碎,仅有一缕不朽灵魂随着张角与苍的战斗余波飘荡。而后四年的时间里,顾凡以苍遗蜕为身,以无尽灵气为源,终于塑造出自己的第三躯体!
在常山郡与童渊比武较技,童渊使出最强大的“百鸟朝凰”,百鸟即百凰,顾凡全力以赴之下,两饶战斗打破道限制,混沌气流倒灌。这也是为何顾凡不敢能够在武道上胜过童渊、王越之流的原因。当时顾凡想要借助苍遗蜕之躯吸收炼化混沌气流,却不曾想,他体内的灵力皆被混沌气流吞噬一空,身躯更是难以困嘴沌之气,最后将带有不朽特性的灵魂延展到极致,覆盖在皮囊之内,以之才困嘴沌之躯。借此,而今身躯更加怪异和强大!
在别人看来恐怖无比的雷霆,在顾凡看来却有些平平无奇。毕竟他曾经在此方世界经历过黑暗雷霆,那才是真正的道之怒,其中不蕴含半点生机,完全都是毁灭之力Y灭到极致,湮灭一切法理,死灭一切生灵!
顾凡扫了一眼蔡邕和刘辩,低喝道,“继续,我看祂能够奈我何!”
本该酣畅淋漓念完祭文,然后将之潇洒的丢入大鼎之中,可此时刘辩怎么也做不出潇洒的样子,他每吐出一个字,上的便要降下一道雷霆,其中的阻拦之意不言而明!
字不成词,词难成句!磕磕绊绊,断断续续,让这道流程被无限拉长!
东海之上,孤舟之首。那个额头凸起的老者披上了一身蓑衣,在蒙蒙细雨之中,挥杆海钓,丝线落处,有一层层涟漪向外蔓延,一道细的旋涡,将丝线吞噬,不曾停息半分。他似乎能够听到中原大地传来的声声惊雷,半闭着的眼眸缓缓睁开,死死盯住那旋涡,脸上本来似有似无的笑意,慢慢被爬上眼角的几条皱纹截断,又恢复愁苦模样。
昔日楚之大泽,而今无峻泊。那盘坐于湖底的自从上次睁开眼眸,再也不曾闭上,现如今他的眼眸之中再次闪现雷霆,让他盘坐的姿势都变得轻松自在,甚至要挺身而起。在他肩头之上,有一根不知名的水草,宛若一道细线,却又千钧之重,若是能够仔细看那水草,便会发现,它明明就是一条正在吞吐无峻水的裂缝,不可测其深,不可度其神!
一道接一道的雷霆,顾凡身上的衣袍已经开始龟裂,可他仍旧举着手掌,想要握住隐匿在云层之后轮转的日月,握住那外无尽星辰。以至于他的双膝都深陷祭台之中,他仍旧无动于衷,半分不曾动容!直到,一道水桶粗细的漆黑雷霆,悄无声息缠绕而至!
还有最后八个字,“大礼告成,伏惟尚飨。”与之相对应的便是礼官将三牲糕点等祭品奉上,可此时除了站在祭台之上的顾凡,哪里还有人能够在祭台之上站立?哪怕一字一句捻着祭文的刘辩也早就趴俯在地,四个太监更是手脚死死扣住祭坛地面上的缝隙和凸起,至于早就被吓傻聊蔡邕,此时正抱着一条大鼎的鼎足,瑟瑟发抖!
“无奉祭品,何以尚飨?人心向背,意难欺啊!”蔡邕的心降到谷底,他看到顾凡抬腿踏步,从祭坛之中拔出身体,朝着刘辩走去,脸上多出一滴滴冰晶落下,顾凡竟然要以刘辩为祭品吗?他怎么敢?!犹显怒不足乎?不以人祭,乃是上古人皇定下的规矩啊!
李儒手中的节钺狠狠插在石缝之中,他微眯着眼睛,盯着祭台,却只能看到一双脚在移动,刘辩骤然腾空,随之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顾凡要做什么?
若是以人为祭,这与道将行的灭世之举还有什么区别?难道他一直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