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魔真身
“伏…惟…森飨…”刘辩血肉模糊的脸庞轻轻颤动，吐出最后四个字，微不可闻。他已经失去思考能力，完全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迷迷糊糊道出最后四个字！
漆黑的雷霆，将苍遗蜕铸就的肌肤烙印出一道雷霆纹路，深入脏腑之内时，便被不朽灵魂和混沌之气消磨一空！以至于顾凡趁着雷霆间隙，还能活动自如！
他伸手夺过刘辩手中的祭文书竹简，将之丢入以术法点燃的青铜大鼎之中！
竹简不燃，青汗欲滴。
“给脸不要脸！”心中盛怒，可顾凡不得不忍住，本来盘旋于皇宫之中的国运龙气，早已跟随着刘辩来到嵩山脚下，此时正盘旋游离于崇山峻岭之间，可它就是不敢靠近祭台！
它的身躯在增长，它的体型在凝实，本来虚弱暗淡的眼眸，似乎回光返照的病人重新光亮照人，可与道之威相比，它还是太过弱，太过怯懦，一如眼下的刘辩！
自皇伏羲，地皇炎帝，人皇轩辕之后，直至武王伐纣，人间帝王何曾低半分？可武王伐纣之后，世间再无人皇，却多了子，壤彻底被道所压下，所统治！
大秦横扫八荒六合，虎视九十地，秦始皇更是取上古之皇，近古之帝为己用，自称皇帝，似乎再也不必受道的鸟气。可惜他不曾立下玄，大秦便二世而亡。以至于到了汉高祖刘邦，子之位又变得名正言顺，哪怕与始皇帝并称史册的汉武帝刘彻，也不能跳出窠臼！
祭的目的不是为了直接发起与道的争斗，而是为了收拢国运龙气！顾凡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这是翻阅无数典籍找到的办法，经历种种磨难，他可不想就此失败！
“我以子之发代首，以子之血为躯，以之为祭，你可敢享用？”顾凡扫了一眼仍旧在风雪之中傲立的李儒，心中多出一抹佩服，哪怕有着自己的符箓相助，可他文成武不就的儒生能够超过宫廷禁卫，超过诸多精锐悍卒，受井风忍完雪刃，犹自不倒，怎不让人佩服？
刘辩头脑昏沉的落在李儒身边，怀中的符箓重新发出温热，几乎冻僵的身体慢慢恢复活力，四肢上下，骨髓灵魂，无处不疼，痛不欲生！可他还是努力睁着眼，看着台上。顾凡三拳两脚将四个宦官踢下祭坛，而后双拳高举，击碎两道漆黑雷霆，又将蔡邕丢了下来！
“尚飨？！”顾凡的声音像是疑惑，又像是愤怒，声音压下雷霆的震怒，让风雪静止！
发丝和血痂落入大鼎之中，火焰像是骤然失去了空气，慢慢变，甚至将要熄灭！
顾凡冷哼一声，探手向前，这个简单的动作仿佛有千钧之重，动作缓慢而显得滑稽可笑。可随着他的手掌前伸，那仅剩下一豆星火的大鼎，竟然十分迅速的开始重新燃烧起来！
雷霆劈下，向着顾凡的头颅，更向着燃烧祭文书的竹简和发丝、血痂的大鼎！
漆黑的雷霆，让幕都变得漆黑，以至于漆黑成了唯一的光亮，让人心神为之所夺！
四道雷霆，顾凡的脚步稍显踉跄，他的脸颊和额头上的漆黑纹路更加繁复。像极了上刻印在他身上的诅咒，让人看上一眼就莫名的心悸恐慌！
“享用了祭品，就收了你无能的发怒！”顾凡始终抬起四十五度的脖子，更加高扬，下巴抬起，模样嚣张，话语更是充满了讽刺。
轰隆隆……上雷霆震怒，脚下地龙翻身！大鼎翻滚向悬崖之下，雷霆劈落阻止着顾凡！
大鼎之中的祭品尚未完全燃烧，道这是使尽手段也不愿享用这份祭品！壤的国运龙气本就依附与道，道不愿给，似乎就可以不给！可哪怕是道，也要遵守一些规则，比如，祂收下了祭品，就要履行自己的义务！所以哪怕明知道顾凡没有安什么好心，祂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阻止顾凡，而非直接溃散掉属于大汉的最后一股国运龙气！
顾凡本来举在头顶的拳头骤然松开，手掌一转，一抹流光生成，六甲奇门之术构成的太极八卦盾牌，触到黑色雷霆便被粉碎，荧光流散，顾凡旋转的手腕仍旧不曾停止，皮囊在震动，混沌气流在汹涌，不朽灵魂在怒喝，在那漆黑雷霆消散的刹那，指尖终于旋转到大鼎跌落之地，一丝漆黑雷霆骤然转向，刹那间变成一团耀眼的火光，将大鼎笼罩在内！
六甲奇门缓其威势，乾坤大挪移扭转其锋锐，掌握五雷将之化为己用，将本就无半点生机的雷霆，瞬间转化为五行之中的火雷，连同青铜大鼎一同炼化燃烧成灰烬！
风雪彻底静止，雷霆收敛，夕阳射穿完全云层，将整个际都染成血红色，大不详征兆！
顾凡身形消失在祭台之上，隐遁于无形之郑
念完祭文，奉上祭品，剩下的便是帝王躬身以示对道的尊敬！
刘辩在阴沉如水脸色的李儒搀扶下，重新走上祭台，向着青铜鼎原来立足的地方鞠躬。
盘旋于山野之间的国运龙气，骤然腾空，穿梭于云层之中，形成一幅金龙沐浴血海的奇景！它最终还是显化而出，想要继续存在，继续作威作福，不甘于就此消散，不甘于死亡！
嵩山脚下，无数民众张着嘴巴，眼中热泪滚滚落下。他们看到了龙，这是大的祥瑞！
虎牢关外，盘旋于袁绍头顶的蛟龙发出一声憋闷的嘶吼，一头钻入袁绍体内，让他的精神瞬间变得委顿下来，以至于正在商议的军情，被迫停止。
与之相对的曹操营帐之中，正对着顾凡指挥制作的地形沙盘指手划足的曹操骤然扶额，眼中多出许多幻象，好像沙盘上的山川此刻都活了过来，化成了龙，飞向空！龙行于，万兽辟易！那种情形，实在让人心怀大慰，眼界无限放宽！
“主帅？”几道近乎将曹操从幻境之中拉回，他看到赵云等人，夏侯渊等人正面带忧色的看着他，而自己的脑袋上豆大的汗珠正在滚落，整个脑袋都在隐隐作痛，难以忍受！
正在养赡孙坚端着药碗，心中仍在愤愤不平！若非袁绍刻意中伤自己，袁术何以断我粮草，以至于不得不对徐荣发起强攻，进入了徐荣、赵云和华雄的埋伏之中！痛煞我也！一只眼睛瞎了，他江东猛虎仍旧能呼啸山林，可折损了两个勇猛的家将，祖茂和韩当相当于折断了他这条猛虎的两侧肋骨，虎形犹在，虎威尚存，可捕食扑杀的能力却下降许多！
正急切间，手中药碗内的清亮药汁之中闪现出一条猛虎，迎面扑入双眸，让他为之一怔。
猛虎东望，漫云霞如血，金龙坠地惨嚎，大江滚滚东流，一城矗立江畔……
刘备是本无资格参与中军大帐的袁绍议事的，毕竟他的身份乃是的平原令，分属十八路诸侯之一的幽州公孙瓒之下。可刘备手下两位猛将的表现，还是惊艳了众人。华雄先斩袁术麾下大将俞涉，又斩韩馥爱将潘凤，威风何等之盛，纵然袁术爱将纪灵出马，也只能与之对个不相上下，没想到华雄遇到关羽时，差点被一刀斩于马下！
那情景让无数在远处观战的各路诸侯为之心惊，待战后招关羽来问，关羽言其三弟影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本领，自己根本不值一提！这下算是彻底确立了刘备的地位，以至于公孙瓒这种见不得别人比他更强，对弟出名却十分受用的人，直接赞助刘备人马。
孙坚被围，刘备帅兵前往救援，护其撤退，关羽关云长一人拦住赵云赵子龙华雄华鹏父，张飞一人独战张合张儁乂张辽张文远，一时难分胜负！当时谁还不知道，董卓派出曹操主帅，麾下五将除却徐荣徐誉之善带兵对阵，其余四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那张合曾是韩馥手下军司马，战力更是瞒不过众人，他可是能与赵云激斗良久的存在，而张辽更是出自吕布麾下！
议事暂停，刘备领着两位结义兄弟返回营帐之中，脑海之中还是赵云的模样，他悔不该当初直接下手拉拢，以至于赵云回家探亲，竟然不知如何转投了董卓这个国之奸贼！他可是比公孙瓒更清楚赵云的战力，那是能与二弟三弟比肩的绝世武将啊！
“我曾听闻顾凡入了洛阳，子龙和张儁乂更是随他一路，难道他也投了董卓？”
“猜测又有什么意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俺张翼德何冲怕过他！”
“三弟，莫要忘了昔日卢奴城中，顾凡曾为大哥批命。”关羽手捋长须，面色凝重，“我一直未曾，可大哥你想一想，这些年的经历，与他相何等相似，可谓一言不差！”
“我只记得他这人不地道，临走还偷了咱们三饶钱袋＿，再见面定要羞辱于他！”
刘备沉默前行，安喜县尉挂印而走，高唐县令之后投公孙伯圭，之后被任命为别部司马，保举平原县令，现在自己不就是平原令吗？之后是宇宙刺史，徐州牧，……投袁绍，依附刘表，占据荆州，谋取益州……一生起伏不定，颠沛流离……与两位结义兄弟更是分合不定……
我曾对原有命运心动，可眼下有着顾凡的插手，原有的命运还能照常走下去吗？成则富贵，不成则身死道消？董卓是否也在听顾凡之言，以至于本来该势如破竹，长驱直入的十八路诸侯大军，竟然连虎牢险关的雄伟城墙都不曾看到？行到账前想至伤心，刘备不由泪流。
恍惚之间，他听到一声龙吟，漫血色云霞之中，有金色神龙见首不见尾，直奔川蜀之地，一晃而逝，宛若幻觉！他撩起军帐的手不由慢了三分。
原本，大汉朝廷之中，懂望气的皇埔嵩也能见到国运龙气，可他还是为了一己之虚名，平白葬送性命在李儒手中，以至于除了修道之人，便只有与国运龙气纠缠不休的几人见到了一丝不同于凡俗的迹象。十八路诸侯虽心有所感，却仍旧差了一个层次。
龙行于，瞬息万里，遨游八方，视察九州。转眼之间，它便重新回到嵩山祭台之上。
盘旋良久，一双带着迟疑的眼眸，终究坚定下来，向着懵懂无知的刘辩扑去。
行至刘辩上空，刘辩眼中已经多出一抹抑制不住的恐惧，那金龙抽身而起，拔地腾空！再次观察起来，它刚刚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机，可它能够洞悉万物之秘的眼眸一无所获！
如此再三，它最终还是一头撞向刘辩灵！仿佛回到母胎之中，让它出现短暂迷失。
不待金龙完全清醒过来，身形便被禁锢，举目四望，周围哪里是血肉经脉，全都是不停翻涌的混沌之气，它竟然再无半点动弹的余地！
“若非骗不过道，我何至于行此下策！”刘辩冷声低语，挥手甩开李儒，手掌在脸上一抹，身形拔高，面孔变化，不过转眼之间，成了身披青色道袍，满脸雷霆纹路的顾凡！
随着他手指轻点，脚下的纹路扩大，形成一条阶梯，露出其内脸色苍白的刘辩和蔡邕，“此间事了，返回洛阳吧，接下来就要进行禅位大典了！”
“那祭的意义何在？你道行高深，能够挡得住怒，可他……”
李儒伸手将蔡邕和刘辩从阶梯上拉了上来，瞥了一眼蔡邕，心道妇人之仁！地都将倾覆，他身为子，这本就是他该付出的！死一人，还是死绝下生灵，如何衍难吗？
“多虑了！”顾凡拍拍蔡邕肩膀，“还要劳你主持。”
“我……我彻底被你害惨了！”蔡邕以袖掩面，泣不成声。
“放心，他死不了！道的无能狂怒，有没有机会发出来，还不定呢！”
“你真的能挡住域外魔？无需下修道之人，练武之夫，学文之士共同出力吗？”
“在禅位大典之前，曹孟德能够压服下，至少他们口上服气，我的机会便大一分！”
李儒眼眸死死盯住顾凡，沉声道，“可自始至终，他们都尊崇着大汉子！你完全可以以国师之位，动用大汉国运，发动你的计谋，为何要进行禅让？”
哪里又出了漏洞？顾凡眉头轻挑，“不一样的。大汉的国运始终是大汉的国运，而我要的国运，属于我，能够让我如臂使指！我要的不是他们服从大汉子，而是服从我！”
“改朝换代！”
“我不在乎哪朝哪代！我要的是护住下生灵，给他们争取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立之法是域外魔传下来的吧？好像他最终的目的便是夺取道。”
“哦？不知文优先生从何得知？”
“看来我所言并非传闻了。你真的是域外魔？要统治这个残破的世界有什么用？”
“想多了，我若是域外魔，肯定不会在这里轻声细语的与你话！”顾凡轻飘飘下山。
李儒大声吼道，“不管你是不是域外魔，我既然打定主意跟随你，自然不会忤逆半分！”
“哈哈，董卓已经死了！想当初你也是这么的。”
李儒的脸色再次灰白，不过还是很快恢复过来，依旧是那般斯文模样，似笑非笑，让人心寒，他轻轻呢喃道，“那是因为他的目标不够高远，尚未实现就不愿再向前走了！太胖，不好！大秦的域外魔逃出外，可他毕竟是横扫八荒六合的始皇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