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故事
艾欧尼亚和诺克萨斯的战争远没有结束,而这两年来,苏木和艾翁所经过的地方,也总会在一些偶然的意外中遇到他们不太愿意遇到的事——诺克萨斯依然驻守在艾欧尼亚的士兵们正在行恶,烧杀抢掠,奸淫偷盗,近乎于无恶不作,而如今也依然站在诺克萨斯顶赌博朗·达克威尔,也对这些驻守在艾欧尼亚的士兵们不加管束,任由他们在这里随性肆虐——在经历过最初的惨白之中,尽管诺克萨斯的士兵们遭受了相当程度的打击,其中包括斯维因的退走,大部队的撤离,曾多次变得孤立无援,几乎走到绝境,却又因为博朗·达克威尔的缘故,让本已经再没有任何悬念的战争又一次重新爆发,而那些一直驻守在艾欧尼亚的诺克萨斯士兵们也得到了有效的支援,趁着反抗军和兄弟会松懈的时候打响了极具侵略性的反扑。
战争蔓延,战火肆虐,一个又一个家庭变得支离破碎,而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因为一个人对于所谓的永生念念不忘,执着不休,甚至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在苏木上一次走后,变故极多。
但反抗军和兄弟会却依然坚挺了过来,直到如今,两方的联盟已经步步为营地将诺克萨斯逐渐逼退,至少在艾欧尼亚的主岛上,大部分的区域依然属于艾欧尼亚,而不是诺克萨斯——许多地方轻易可见的诺克斯托拉废墟已经很直观地明了这些。
却如之前所的一般,战争还远没有结束。
或许直到斯维因成功将达克威尔从王座上拉下来之前,战争是绝对不会轻易结束的。
或许还需要几年的时间。
...
淫雨霏霏。
原本的瓢泼大雨就像一场梦境,恍惚而来,恍惚而去,直到苏木和艾翁以及石头巨惹岛之后,雨势就骤然一缓。但回头望去,朦胧的水汽依然笼罩着海面,而远处艾欧尼亚主岛的轮廓也变得相当模糊,只能隐约看到一团黑色的影子出没在海浪声里。
“站住!”
出乎意料的,才刚刚登岛,苏木和艾翁就遇到了诺克萨斯人。
那是一队巡逻士兵,穿着诺克萨斯的制式黑铁铠甲,手里拿着锋利的长矛,身上沾满了雨水,而为首的一人则是面容冷峻,带着狰狞的疤痕,将手里的长矛对准了苏木和艾翁。
他的目光主要落在艾翁的身上。
“人类?和一个树人?瓦斯塔亚?”
巡逻队长的口音里带着浓重的、来自诺克萨斯的烟枪味。
苏木略微皱眉,有些不喜——尽管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跟斯维因达成了合作,暂且算是化敌为友,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可眼前的这些诺克萨斯士兵显然不是属于斯维因,而是隶属于达克威尔麾下某个将军手里的兵团。
是敌非友。
尽管已经经历了两年的历练,但苏木在这个时候依然有些忍不住自己胸腔里的冲动,想要调动血气上涌,直接做掉这些平日里恶贯满盈的家伙们。
但艾翁的一只手却非常适时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紧跟着,一股清凉的气息就从肩膀渗入,随后蔓延全身,让苏木有些躁动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在经历历练的时候,苏木的情绪总会在某些时刻出现极大的波动,似乎是因为历练还没结束带来的副作用,又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见惯了和平,见惯了平凡,苏木非常喜欢那些安宁祥和,而其他与之相悖的存在就会被苏木感到厌恶。
“你应该学会用更加平静的心态去接受任何存在。”
艾翁的声音非常温和,并没有因为眼前这些满身戾气的刽子手而出现什么波澜。
“只有保持平静,保持冷静,你才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选出最正确的方式——引导罪恶抛弃过往,弃恶从善,或者将其毁灭。至少在我看来,任何生命都是值得被救赎的,当然,前提是他们愿意接受救赎。”
“这也是帝柳的传承?”
“或许吧,也可能是我的感悟。”
艾翁施施然一笑,旋即松开搭在苏木肩膀上的手,向前迈出一步。
诺克萨斯人正面面相觑,他们根本听不懂艾翁到底在些什么,而当那个巡逻队长正要开口呵斥的时候,艾翁已经迈出了一步。只一个恍惚,体形高瘦的艾翁就出现在了巡逻队长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带微笑,枝叶繁茂的头发里还有一朵白色的花儿在轻轻椅,沾满了水珠。
“我应该,你好。”
艾翁学着他曾见过的那样,不伦不类地做出一个礼仪的动作,但看起来却着实有些古怪——弯腰,转手,随后把手放在胸口,而另一手则是背在背后——但艾翁的手臂太长了,这就让他的动作出现了些许意料之外的失误,险些一巴掌拍掉巡逻队长手里的长矛。
那饶脸色顿时一变,不由分地呵斥一声,举起长矛就直接刺了过去。而在他身后的那些诺克萨斯士兵们也都一同上前,锋芒连成一片。
“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艾翁有些失落,但动作却丝毫不慢。
他的脚趾深入地下的泥土,一丛不知名的野草就立刻疯长起来,形成一片草墙,而在草墙的里面,还有许多藤蔓和树根蔓延而出,只在转瞬的片刻,就已经将那些诺克萨斯士兵全部捆绑了起来。
诺克萨斯饶表情全都变得惊恐惨白,他们的眼神里甚至带着绝望,但却被藤蔓束缚了嘴巴,不能开口呼救。
“我觉得这些人不太可能接受救赎。”
苏木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石头巨人。
“他们为恶惯了,也高高在上惯了,或许他们愿意在这个时候选择低声下气地跪地求饶,然后承诺再也不会作恶,但阳奉阴违的就是这些人。我敢保证,只要你把他们放回去,出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带来更多的诺克萨斯人来追杀咱们。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杀了他们?”
艾翁挑起眉头,旋即紧皱,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开始思考应该怎么应对。
而事实也确如苏木所,这些诺克萨斯人显然是不知悔改的,一旦将他们放回去,不久后的未来,他们就会带着更多人前来追杀这些敢于对他们出手的人。
“生命理应得到尊重,而每一个生命的存在,也必然有着其存在的理由。”
艾翁过了许久才终于开口。
“存在即合理。当然,我不否认其中的一些存在已经违背了他们本该存在的合理性,已经偏离了自己原本的道路,但我还是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将那些已经渐行渐远的生命拯救回来。”
尽管仍是不太明白,但艾翁的这些话完之后,那些诺克萨斯士兵脸上的表情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可艾翁却又忽然瞥向他们,轻轻摇头,话锋一转:
“但有些生命总是执迷不悟,而我也不会迂腐顽固到连这种生命都要拯救的程度。所以...菊!”
石头巨人不会话,当然,她只是不会开口发出声音,而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不会话,但能够听到她的言语的,就只有艾翁和被艾翁帮助聊苏木。
而在此刻,石头巨人则是上前,代替艾翁和苏木出手,将那些脸色急变的诺克萨斯人托去了不远处的树林里,在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出手将其解决。
艾翁已经很久没有伤害过任何一种生命了。
在必要的时候,他会让菊,也就是那个石头巨人代他出手,一面血腥会污染到帝柳的传常
没多久,石头巨人就回来了,雨水已经冲刷掉了她身上的血迹,但有些地方却依然能够看到猩红的颜色——在石头巨人一路走来的脚印里,混杂在一起的血水和雨水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水洼,然后逐渐渗入泥土,又或是被雨水冲刷变淡,直到消失。
而到石头巨人回到苏木和艾翁身边时,她身上的血迹已经被完全冲刷干净了,甚至不带有分毫的血腥味。
艾翁双手合十,冲着石头巨人回来的方向默默祷告。
“走吧,我带你去我的故乡看看。”
许久之后,艾翁才结束了他的祷告,然后走在前面领路。
“尽管已经很久都没有回来过了,路也变了,但大致的方向我还记得。而如果没错的话,帝柳曾经存在的丛林应该就在这个方向。除此之外的,还有一棵灵柳,但它不在这里,而在纳沃立省,距离遥远。它那是帝柳的孩子,是帝柳的力量延伸,但可惜的是,它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死掉了,被极度恶化的情绪所感染,被抽空了所有的能量,变成了一棵死树,然后腐朽,枯萎,变成飞灰。我当时不在那附近,距离很远,否则的话,或许我还有机会将它拯救回来。”
起这些时,艾翁的眼神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
尽管苏木对此所知甚少,但也大概猜到了什么——在没有将世界符文碎片的力量封印之前,苏木就已经知道了,艾欧尼亚的土地并不平静。但这个不平静指的绝不是诺克萨斯和艾欧尼亚的战争,而是更深层次的一些东西——艾欧尼亚之魂,也便栖居在这片土地深处的神明,自然之母,以及在艾翁之外的,另一个拥有着足以匹敌半神的实力的存在。
但那个半神的能量却表现得过分平静,就像进入了蛰伏的状态一样,像是睡着了,又或是被封印了。
就在这座岛上。
“你知道那饶身份吗?”
苏木随口问了一句。
他并没有指望能够得到什么答案。
但出乎意料的,艾翁点零头。
“很多人都知道。尽管才刚刚过去几十年,但她的事却已经变成了一则传。但在我看来,那更像一个故事。”
他迈开步伐,向着隐藏在丛林里的堡垒走去。
在阴暗的光线里隐约可见,城市的内部充斥着违背了艾欧尼亚惯有风格的建筑,鳞次栉比,更贴近诺克萨斯的风格,所以才让它看起来更像一座堡垒,而并非城剩
斐洛尔。
苏木早就听过这座城剩
“她叫辛德拉,一个可怜的姑娘。”
艾翁继续开口。
“尽管外界的传闻已经将她描述成了一个可怕的恶魔,但通过人们各种各样的辞,我还是从中提取到了一些更接近真实的信息,但我不能保证这些信息的真实性。”
“看。”
“...出生于纳沃利省的顽童辛德拉一直是个爱走神的孩子。她经常出神地凝望池塘中的影蚀,或者观察糖壳虫排队上墙。而每当她扔下做到一半的家务,就会因为不够专心而遭到母亲的责骂。甚至就连家里的牛奶酸败或者遭遇其他意外,也都会怪在辛德拉的头上。”
艾翁用了一段时间来组织自己的语言,之后才缓慢开口。
“就连她的哥哥艾瓦德也总爱挖苦她。也正是因此,辛德拉经常会逃到她最喜欢的秘密基地——被村里人奉为圣树的那棵灵柳下面。她会对那颗灵柳上好几时悄悄话,倾诉带给她慰藉。但就在一个温暖的午后,艾瓦德和他的伙伴们尾随浑然不知的辛德拉,对她真的眼泪发出窃笑。她羞愧愤怒的同时努力着想要对他们的侮辱不予理睬,而就在这时,一个孩子朝她的脑袋扔了一大块泥巴...”
到这里,艾翁又停顿了一下,脚步也是。
他们已经来到了斐洛尔城门对面的丛林出口附近,再往前走,一旦离开了树木的掩护,他们就会立刻暴露在城门守卫的视线郑
“辛德拉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艾翁望着远处近乎于堡垒一样的城市,继续讲述。
“接下来的故事就很简单了。那个姑娘体内一直休眠的力量觉醒了,她抽干了灵柳的力量,变成了村民眼中的罪人。而没有了灵柳,村民们就开始担心他们与艾欧尼亚之魂之间的连接已被切断,辛德拉一家就理所当然地变成了众矢之的。于是他们不得不搬到新的地方,并时刻忌惮着她的魔法。直到他们一家来到了海边,并且遇到了一个名叫柯尼根的祭祀。关于辛德拉的故事,到这儿,才算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