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门口留衣 贵人张嫣
宫女房中,姜婉妘睁开双眼,只是直直地望着花板,进入了沉思,久久不发一语。
“婉妘,婉妘”忽听见门口有人唤她,她辨声得知,此人乃是宫女芙蕖。
姜婉妘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转头望去,有些疲倦的问道,“怎么了?”
“皇后来人了,唤你前去。”芙蕖高心道,“也许是要给你封赏呢。”
姜婉妘掀开被子,想要下床来,双腿却显得无力,她有些为难的看着芙蕖,芙蕖也知道她的的意思,抿了抿嘴道,“我扶你过去吧,所幸皇后主子的宫殿并没有太远,忍忍便过去了。”罢,便扶着姜婉妘下床。
“芙蕖,帮我把衣服拿来一下吧。”姜婉妘实在有些无力,语气很轻。
“好的,你先坐一下。”芙蕖连连应道。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姑娘们收拾完毕,便出了发。
凤仪阁
此处是皇后宫殿,芙蕖搀扶着她至门外。得人通报后,便随人入内。
堂上,皇后张氏端坐在上座,旁边还坐着另一个女子,风华正茂,气质也是非凡,不过,身上所穿的,却非绫罗绸缎,显得素朴,不禁让人对这女子的身份猜疑。
“奴婢姜婉妘”
“奴婢芙蕖“
“见过皇后。”话间,便要下跪。
“既然你膝盖不便,就不必多礼了。”完,目光转向芙蕖,道,“我与姜婉妘有话要,你先下去。”
“是。奴婢告退”芙蕖慢慢的脱手,生怕婉妘站得不稳,摔了下去。
皇后见她站着很是吃力,瞥了一眼,悠悠的道,“来人,赐坐。”
“谢皇后主子,但人乃是贱奴,怎敢与娘娘同堂而坐,奴婢惶恐。”
皇后冷笑一声,道,“既无外人在此,就不必整这些给别人听的繁琐礼仪。想你这姜丫头,昔日黄毛丫头,便敢把嫌疑引到本宫身上,胆子大得很,今日怎么就不畏畏缩缩呢,真不像你姜才女的风范。”
皇后所的一事乃是陈前往事,当时东郦执政的还是宪徽帝慕容弋,当今帝王乃藩王慕容铉。当日宫中宴饮,太后召见婉妘之母贺兰薰入宫相伴,当时,贺兰薰也带上了年幼的姜婉妘入宫。当夜发生起了命案,姜婉妘与另一个李家千金当堂追查线索,指证张侧妃,也就是如今当堂而坐的皇后主子,颇有嫌疑。
最后的结果虽然与皇后有些牵连,但并未重。
姜婉妘听罢,忙得扑通一跪,忘记了腿上的伤,待膝盖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后,那种痛,像钻入骨子里似的,不禁眉头一皱,忍着痛意道,“那时奴婢年幼无知,冒犯皇后,还请娘娘恕罪。”
看到姜婉妘如此卑微的模样,不禁发笑,道,“陈年往事,我也是,提他作甚呢,来人,快将婉妘扶起,赐坐。”
“谢娘娘。”婉妘低眉道。
“这位是蘅芜殿的娘娘,宪徽帝的夫人,也是本宫的远房侄女。我这位侄女性情纯良,为人不争不抢。也从不与他人计较一些事情,却未想到,宫女太监们竟如此无礼对待先帝的贵人。”
婉妘目光对上那位娘娘,那位娘娘也投之一笑,她容貌生得清秀,也许是养在宫闱里久了,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十足。
“姜婉妘,你此次救主有功,可要什么奖赏?“皇后道。
姜婉妘有些心虚,顿了顿后道,“此乃奴婢的本分,岂敢邀功要赏。”
这时,皇后正在思索着要些什么,身旁这位贵妇人开口道,“娘娘,臣妾身旁正缺上一人,不知可否向娘娘讨要了此人。”
皇后望了望她,道,“之前本宫总给你殿里添几名宫女,你还总推脱不要,如今倒是看上人家姑娘了。“罢,皇后笑了笑,又道,”本宫准了。“
之后转头对着姜婉妘道,“你如今是掖庭里的低等宫女,如今就封你为蘅芜殿一等宫女。”
婉妘听罢,心的起了身,恭敬地道了谢,“奴婢多谢皇后。“目光又移向另外的那位娘娘,道,“多谢娘娘。”
她轻轻点零头。
“芙蕖。”皇后扬声道,侯在殿外的芙蕖一听,立马趋步前来,施礼道,“奴婢在。”
“掺她回去吧。”
“是。”芙蕖应道。
“奴婢告退。”
二人走后,皇后张氏撤了屋内里的宫女们,现下,只有她们二人。
蘅芜殿里的这位娘娘,姓张,名嫣。是皇后远方表亲的一系了。当年十四岁便入了宫廷,不算得宠,也不算不得宠,宪徽帝慕容弋醉心朝政,后宫妃嫔甚少。张嫣不争不抢的,倒也使得慕容弋喜欢,没过多久,便怀下龙嗣,帝甚为大喜。可后来慕容弋深入民间一段时间,在这期间,腹中孩子被一妃嫔使计,便滑了胎。慕容弋回宫后,张嫣要求皇帝惩处那个妃嫔,不料皇帝只是好生安慰了她,降了那妃嫔的品级,不做另外的惩处。
因为这事,张嫣心里对慕容弋有了隔阂,二人也没有之前那般时光,但每每外缺前,又是相敬如宾。不久后,太后薨逝,她请求前去给太后守陵。
慕容弋妃嫔并不多,当年慕容铉攻下城后,在大臣的护送下逃脱出了皇宫,而剩下的妃嫔则认为亡国之妾,定没有好下场,大多数自尽于宫郑
张嫣与皇后有些亲缘,后来慕容铉将她接入宫中,并以从前的礼遇对待,不做禁足。只是,虽是如此,平日里她也甚少会出宫门口来。
“昨夜你在房内,听到了什么?“皇后执起茶盏,问道。
”昨夜睡得沉,没听见什么,只是后来动静大了,才被惊醒了,待我穿上衣服后开了门,便见门口的侍卫以及摔在地上的姜婉妘。“
”嫣啊,你也不必隐瞒什么,其实向外你昨晚遇到刺客,本就没什么人会信。再来,看见你殿前的那件衣服,就知道是那个混账东西了,邕儿都跟我了,慕容学这混账东西追人竟敢追到宫里来了,哼,想来你昨夜也听得清楚。”皇后道。
张嫣抿了抿嘴,道,“臣妾知错了。”
“慕容学这子,今日频频进宫来给我这个姨母请安,我还高兴呢,怎么变得如此孝顺,原来啊。”皇后叹了叹气。
“不知娘娘方才的那件陈年往事是那件?”
“那时你还未入宫,不知也正常。不过是宫宴上,死了个人,她姜婉妘连同李己牧家的丫头一起在圣上面前本宫有嫌疑。呵,真是可笑。”皇后道。
“宫宴上,她们怎么会在宫廷里。”
“你忘记了,姜婉妘的母亲贺兰薰可是极得当年太后的宠爱的,频频被召进宫中陪伴太后,那时她就带了她这位姜家千金,而李己牧家的李闺臣呢,才名可比今日姜婉妘的才名更盛,当年皇帝尤为喜爱慕容珏世子,也就是当今太子,把他养在了宫里,还命了李闺臣到宫里给他当伴读,这不,几个孩子就耍在一起了。”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