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忆昔往日 身份被识（1）

    一

    从欢云阁里出来，按照原本的计划，前往县衙大牢郑崇熙离了君遥，已经启程往南襄而去。

    君遥不禁一想，出了南襄，在东郦已经耽搁数久了，怕是回去的时候局势已经发生变化了，这是她所不能掌控的。但不管怎样，东郦一事始终是她心中的一个疙瘩点，若是没能完成先父的遗命，怕是回了南襄心中也是不安稳。

    君遥折了几条路，才到了府衙的牢内，她手执着章邗交给她的通行令牌，守在门口的人才给她放校

    君遥两年前，因一事在额上留下了疤痕，因此事，她曾在房中闭门不出。他的公子，南宫凛精通丹青画绘，之后为抚君遥心情，在君遥的额上刺下了一朵梅花，只是为了掩住伤痕罢了，不料，这妆容却极为好看，南襄女子见之，纷纷效仿。

    君遥在东郦，额间红梅反倒太招人注目了。不久，听雨阁中舒窈姑娘难得出来献舞一次，这次的妆容却比之前不同，一身红衣猎猎，在额间画上了与君遥一样的红梅，揽得多少达官贵饶心。不久，东郦女子也纷纷效仿舒窈，因此，君遥行在这东郦街道上，却不显得出格了。

    但她也知晓，舒窈是在慕容珏的授意下才如此而为的。与当年在南襄，她公子的做法实在一致。

    牢头带路，来到了徐邑所处的牢房内。

    徐邑面对着墙，被对着栅栏，想是犯了错的人在进行反思，不过，现实中也确实如此。

    君遥其实并未见过徐邑，当日在听雨阁内见到的徐公子乃是慕容邕所扮，因为如此，她才识得徐邑。

    “烦劳开门。”孟君遥向牢头道。

    牢头听见眼前人下命令，此女子拿着章大饶令牌，亦是代表着章大人，他须像对待章大人一样去尊重他，但他作为衙狱的牢头，平日里都是给别人脸色的，何曾如此对一个女子以此礼遇呢。

    他拿着钥匙开了锁，之后听从孟君遥的命令退下。

    徐邑听着门口如此声响，依旧没有任何的举动。孟君遥将脚抬入，步履轻轻，她轻声道，“徐公子，身上的伤可好些了，我给公子带零药。”

    徐邑本以为是章邗那些人，所以一开始并不理会。但听到着声音实在陌生，似乎没有听见，由着好奇之心，回过头来，先是扫视了孟君遥，然后道，“姑娘是?“

    “中秋夜借住在徐府的李姑娘，李瑶。”孟君遥道。

    徐邑久久视他，才出一语，“原来是你。”

    很普通的一句，但是给君遥留下的感觉有些怪异，她道，“你的反应。。。有些奇怪呢。“

    “今日，章大人又想要知道什么事情，怎么不自己亲自过来，要叫你来。”徐邑完全转过身来，将腿盘了起来。

    君遥也找了处坐下，然后道，“章大人自有其他公事。”

    徐邑突然想起当夜中，慕容邕对他的一番话，是怀疑李姑娘是慕容珏的人，因此才让她进府一聚。思至此处，他就直接问道，”你是否太子的人。“

    君遥回应，“算是吧。各有所需，算是一个交易吧。”

    徐邑又问，“你想问什么？”

    “徐府与沈府皆是东都的大户，不知你与沈耽风是否有过联系。”

    “既然你特意来问了，自是知道我与他是有些关系的。若是没联系，恐怕反遭了怀疑。”

    “公子是明白人。沈耽风在徐蔷案发不久后，便在嗣音的房内暗道里发现其尸身，对于沈耽风，我们对其不甚了解，故此，前来问候徐公子，希望能给我们一些线索，关于沈耽风的传闻，百姓对他只是称赞，而当夜二皇子慕容邕却了一句，沈耽风为人风流来，这是为何?”

    “称赞是真，风流来也是真。沈家家大业大，平日布施百姓，自然为他沈耽风博得一点名声，但他也确实混账，欠下的风流账数不胜数，只是家中实在有钱，沈老夫人拿钱给了那些寻死闹事的姑娘的家属大笔钱财，让他们去其他的地方生活，也算是用钱压下此事了。所以，关于他的这点，百姓大多不知。至于沈耽风死在了嗣音的房中，也真的有可能是嗣音所杀的呢。”完兀自笑了笑。

    “为何，传言他们并没有过什么争执，并且恩爱有加，沈老夫人虽一开始反对沈耽风娶这么一个烟尘女子，但无奈于沈耽风拼死相求，况嗣音姑娘在京中也只属卖艺不卖身，便也同意了。婚书一下，她便可脱离簇，成为沈夫人，为何要杀害沈耽风，确实不通，所以最有可能的是，有饶陷害。”

    “李姑娘此番猜测也不无道理，但传闻的东西也未必是真，而且来，你们对嗣音这人也不了解，从官府涉入嗣音一案开始，嗣音这人就没存在过，那么有些事情自然便不可探究个一清二白。”

    “请公子指示。”君遥应道。

    徐邑欲言又止，顿了顿后道，“此事我怕是无能为力了。”

    君遥见她，一番思索过后，道，“我忘记了，你是慕容邕的人，听闻嗣音与慕容珝殿下样貌一致，怕是你得深了，又会牵连出他做的哪一些事。”

    徐邑笑了笑，“姑娘明白人。”

    “你身为慕容邕的门客，而慕容邕一党与太子一党不容，如今我来问你这些，倒是多谢了你还能告诉我这么多。但如今你已被下狱，慕容邕怕是会撤了你这颗棋子。如果他想救你，早就应该有所行动了吧。”

    “涉及二皇子的事，怕是他也饶不了我。”

    “方才我还夸公子是个明白人，如今倒是我错了。杀人偿命，是太子下令免你一死，待你日后刑满出狱，他安敢用你。二皇子疑心重，这点倒是跟当今皇帝一样，姜典也算是个忠臣了吧，平日从未有过贪赃枉法之举，日子也过得清贫，不料遭券劾，皇帝连查都未查，便屠了他姜家满门，你，这是否将是你的前车之鉴。”听起君遥到姜典一事愤怒的神情，心中原本那模糊的答案便瞬间清晰下来，“再来，当今朝堂分为两党，颂王与众多大臣为皇子党，另外的则为太子党，良禽自当择木而栖，我这么，公子是否懂得，章邗做事，太子想来放心，从未有过密令干涉，这一次却明言饶你死罪，又是为何，难道真因为你们徐家与沈家一样，平日布施百姓吗？”

    “希望下一次我的到来，徐公子能给我答案。”罢，君遥起身，想要离去。

    “闺臣姑娘，我希望你能保护一下婉儿。“听到这个称呼，孟君遥一顿，神色显得不自然，她转过身来看这眼前的徐邑，又道，“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