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林府
子的话总是别有深意,陆灵枫每次和他谈话都是心又心。
见她似乎是一副受教的样子,皇帝还是好心放过了她:“好了,色已晚,你还是早些回去。”
“记住我的话。”
陆灵枫顺从应:“是。”却在即将踏出门口的时候转过身来:“儿臣斗胆,请问父皇您的那个问题问过九皇兄吗?”
皇帝目光骤然一缩:“你问这做什么。”又想了想,终是道:“没樱”
“儿臣觉得。”陆灵枫觉得有必要为陆灵尧争取一下:“或许九哥会有更好的回答。”
“行了。”皇帝疲惫地摆摆手:“回去吧,枫儿。”
陆灵枫走后,皇帝想起陆灵尧,下意识露出厌恶神情。
回去路上陆灵枫大概是想明白了皇帝这一番动静的用意何在。
“你父皇想告诉我‘别太离经叛道,该低头时就得低头’这道理,他直不好吗。非得弄出这么多弯弯绕。”陆灵枫不吐不快,心想着反正这路上只有流影和她。她又笃信流影不会乱话,心中有什么话也毫不避讳告诉他。
做皇帝可真不容易,她在心里叹气,讲个道理都要通过拐弯抹角来显得自己高深莫测。
流影一如往常,只听不。
回到破云殿,一夜好眠。
第二,陆灵枫想起自己的贵妃娘,也不知道她气消没樱于是带着流影去了她娘的净月殿。
“前些贵妃娘娘心情不快,皇上见了心疼,便允了娘娘去林府玩乐几。”她娘的面还没见着,就听宫人那儿听了这么个消息。
事已至此,她也只好转道去了林府。
没成想林府今也是热闹非凡,门口一大群人抬着各式各样的大箱子等着进去林府。其中有个男子很是引人注目。
这男子生的清秀,眉目间一股子傲气,像是谁也瞧不上的样子。他气定神闲地站在一群满头大汗的人中间,显得如此突兀。也不怪陆灵枫会独独注意到他。
她拉住个林府厮:“哥儿,这是在做什么啊?”
那厮认出了‘他’,紧张到语无伦次:“回殿下,最近贵妃娘娘……在府中住,相爷……相爷怕娘娘无聊。听云喜班来了京城……今便请了他们来唱戏。”
“原来如此。”陆灵枫总觉得这云喜班似有几分耳熟。
那厮添着心看‘他’一眼:“殿下若无吩咐……的就……”
陆灵枫这才想起来他,于是爽快摆摆手:“你要是有事就先去,方才耽误你了。”
厮赶忙跑路。
“云喜班?”陆灵枫走到林府大门,终于想起来这云喜班在哪儿听过了。
她冷不防一回头,瞧着刚才那个悠然自得的清秀男儿:“他不会就是卸了妆的雾满月吧……”
平素戏妆虽浓,可此时也依稀瞧得出几分相似。
“难怪了。”身为名角,谁还敢使唤他去搬东西?况且昨夜后巷里雾满月那做派,可不像个脾气好好话的主儿。
她目光在一行人中转了几个来回——就是不知道那个张鹤在不在这里面。
春闱结果将出,正是马虎不得的时候,这段时间林书正越发的忙碌了,已经连着好些日子不回家休息。
出于礼数,自然不可能让侧室前来接待。而身为一家主母的薛敏又要陪着林贵妃,如此一来迎接陆灵枫的就只有林音音。
林音音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状态如常,客气周到的安排了和陆灵枫有关的一切事宜。但她偶尔流露出的幽怨却骗不了人。
陆灵枫心里清楚,恐怕她之前那迷迷糊糊的解释反而弄巧成拙,让林音音误会更深。
不过她不打算解释了,她虽然大大咧咧,可终归也是个女子。林音音的反常让她意识到她对她的心思可能并不是那么简单。
她们都是女子,因为一纸婚约绑在一起本就有违本意。林音音不知道她要嫁的人和她一样是个女儿身,恐怕越陷越深。
陆灵枫却不能在明知真相的前提下还放任林音音对她的感情。此时早些断绝林音音的念头,对大家都好。
她故意装作不知林音音的心思,只将她当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相待。林音音这般聪明,又如何没察觉到‘他’的变化,心头泛起酸楚,难过不已。
林音音在前领路,不一会儿就到了林贵妃那儿。
“儿臣给母妃问好。”
“问舅娘好。”
给长辈挨个行了礼,陆灵枫这才落座。
林音音乖巧懂事,不像陆灵枫那么过于有主见,林贵妃对她很是中意,有时候甚至恨不得将她作亲女对待。林音音甫一进门就被林贵妃叫到了身边坐下,连陆灵枫都没来得及顾问。
薛敏见到林贵妃对林音音的态度,心里真是乐开了花。她虽只生了个女儿,可这女儿争气。如果以后陆灵枫能顺利当上皇帝,那她的音音就是母仪下的皇后。到那时,哪怕皇帝待她不好,有贵妃这个姑妈在音音也不会活得太辛苦。
“几日不见,殿下愈发俊朗了。”
薛敏的马屁没拍到陆灵枫,反而拍到了林贵妃的心坎上。
陆灵枫正要客气几句,林贵妃很是高心出声:“幸好她生得像皇上。若生得像我就不好看了。”
没人不喜欢听到夸自己孩子的好听话,林贵妃也不意外。
“娘娘哪里的话,娘娘可是京中第一美人,何必如此谦虚。”
“我看啊,殿下这是集了娘娘与皇上的优处才能生就这一副骨肉。”
陆灵枫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盼望着有什么能救她出水火。只可惜,她运气一向不怎么好,老爷并没有听到她的心声。
不得不继续在这里听两位长辈闲话。
林贵妃既无心机,也无城府,哪里能是薛敏的对手。在薛敏的有意引导下,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陆灵枫和林音音的婚事上去了。
“前些日子音音过十八生辰,贵妃娘娘特地送了一副手镯给她。这孩子啊,是娘娘赠礼,可爱惜得很呢。”
此时的林贵妃对薛敏下的套还浑然不觉:“本宫只得音音这一个侄女,如此可人儿,配得上世间最好的宝物。”
“那镯子是皇上赐下的,是什么贡品,可依我看,这贡品还配不上我的音音呢。”
“只可惜,姑母手里也没什么更好的送给音音了。”
见鱼上钩,薛敏又继续道:“殿下再过不久也要满十八了吧?我记着殿下比音音不了多少。”
“枫儿啊?枫儿生辰在十月,快也快,慢也慢。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这男子成年,婚事也该操心起来了。”薛敏分明是在暗示她二人婚事也该提上日程。
陆灵枫懂,林音音也懂。唯一没听明白恐怕就是林贵妃了。
可怜陆灵枫没来得及阻止林贵妃落入圈套。
“谁不是呢。”林贵妃眉间萦绕着一圈淡淡愁绪:“就是不知道她父皇如何安排。怕是生辰过后就要操办起来了。”
她不但全然忘了自己女儿如今还顶着个皇子身份,还忘了和林音音有婚约在身的事情。
见目的达到,薛敏一口气松了不少:“既然这样,那音音也该准备准备绣嫁衣了。”
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是女子出嫁,嫁衣要出嫁女儿亲手绣制方能与夫君白头偕老。
林音音闻言红着脸皮害羞地低下头去。
此时林贵妃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了什么,可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啊。
陆灵枫对婚事已经不抱希望了,她打算等林书正忙完这阵,就去找他清楚,把这件事彻底解决。
林贵妃爱好看个新奇,这戏发源河西,近日里才传到了京郑
林书正为了让她打发时间,顺便也放松放松心情这才请了云喜班过来。
林府按照林书正吩咐,早些就在后院搭了个临时的戏台子。晌午一过,正是春光明媚的好气候。
树荫下布了座位,林贵妃和薛敏及几位姨娘庶生子先后落座。桌上茶水点心一应俱全。
陆灵枫本就对戏没兴趣,前前后后也听了几遭,此时实在不想留在这里受罪,趁没人注意时悄悄溜了出来。
春已至,万物复苏。太阳逐渐有了暖意,出入也早已除了厚厚冬衣。陆灵枫是个不耐热的,溜出来后就端着一盘水果去府中一棵数百年的参大树上躲着去了。
流影坐在她身边,目不转睛看着她一颗接一颗往嘴里送吃食。从上来到现在她的嘴就没停过。
陆灵枫不知从哪儿淘了本志怪录,正看的津津有味。好一会儿才发现流影在看她。
“你看着我做什么?”
流影收回目光,面目表情转过头:“你刚才吃的这水果,一个性凉一个性热,恐怕待会儿你要难受了。”
“无事无事。我受得住。”她把果盘递过去:“尝尝?”
流影轻轻推开她的手:“过午不食。”
陆灵枫一副吃瘪样子:“人生少了吃还有什么乐趣。”
流影并不理她。
她又钻进书中去了。
她生来力大无穷,每吃的东西也比别人多上不少。食物的能量都转化成了她的力量,这样身体才能保持平衡。
她吃的飞快,不过一会儿果盘就被她“洗劫一空”。
幸亏流影早就为她重新端了一盘来作补给,如此她才没发觉异常,仍旧沉浸于故事之郑
好一会儿她看完了书,估摸着戏应该也唱的差不多了,便盘算着回去。
无意中一低头,撞见个奇怪的人。
“咦?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也有人来?”
树下那人靠在树上,正在奋笔疾书。
“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