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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她说他……多事?!

    有没有搞错,他在帮她欸。他有些愤慨,直觉想要回嘴,但猛地想起自己身负任务,他强压下怒气问︰“你要不要报警?”

    “不必。”她拢拢散落的头发,疲惫已经爬上她的肩膀。

    “你们认识?”

    她没回答。但他从她的表情找到答案。好吧,既然是熟人,他无话可说。

    龚亦昕再看他一眼后,离开医院门口。

    下一秒,她的手臂被人抓住,她抬眼,对上姜穗勍的眉目。他是个干净得有些雅痞气质的男人,五官很好看,但最让人深刻的是那双眉,一双有个性、不说话就可以让人看见自信的眉。

    她回头,他松开手。

    “我有事想找你谈谈。”

    他凭什么认为她还有力气和他谈?今天的她,已经过得够惨,不想再让陌生男人插上一脚。她冷冷看他。

    “我们有这么熟吗?”她淡问。

    他又想恐吓她,要她别去找穗青?她想叹气,他如果真的不想她们碰面,那他可用错方法了,她是在暴力恐吓下长大的,经验丰富,他这点小恐吓,她还不看在眼底。

    龚亦昕转身往停车场走,但才走两步她就停下脚步。突然想起证件、手机、车钥匙、钱包、悠游卡通通放在包包里,天……她要怎么回去?!

    走路吗?至少要一个钟头,她已经累到有张床在眼前,可以马上倒头就睡了,哪有办法……

    她不想对一个陌生男人低头,但疲惫已从肩膀扩散飞奔到鼻头,她真的没精神在夜间健走。

    下定决心,她迎上他的视线,“我们谈谈吧,在你送我回家的路上。”

    她是个很特殊的女人!姜穗勍认为。

    他碰过许多类型的女人,精明的、能干的、伶俐的、可爱的、笨的……但不管是哪类型,身上都带着一种特质,那个特质叫做温柔。

    也许某些精明能干的女强人,不轻易在外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温柔,但总有她愿意表现出那一面的人存在,或许是她们的丈夫、情人或孝,或许是她们的双亲或姊妹兄弟。

    但这个龚亦昕……他想,她没有。

    她对所有人都疏离而冷漠,没有朋友、没有同侪关系,就连对妹妹都冷淡得可以,但这么冷的女人,却矛盾地让病人感到安心。

    这些评语,均听自护理站的护士小姐们。

    而护士小姐们怎么会突然评论龚亦昕?

    这得感激某个不知死活的男性医师,他在今天送了一束花给龚医师。

    她是美女,会被男人追求并不让人感到意外,可送花的人是同一间医院里的医师,这就有趣了。

    她的个性鲜明,不必说话,就能让周遭的人清楚明白,知道她聪明睿智却也冷漠非凡,她没有朋友或死党,她从不主动与工作之外的人事打交道。

    她像台精准的机器,不犯错、不出包,却也不容许身边的人做错,因此和她合作的人都倍感压力,可在共事一段时间后,便会意外发现,自己在各方面都有所进步。

    这种女人,适合当上司也满适合当对手,但当女朋友……如果是不了解她的外人来追求,他可以理解,但同医院的同事……他想,对方或许想要挑战高难度恋情吧。

    听说男医师送上花时,龚亦昕没有生气、快乐……或者其它多余表情,只是冷冷地反问对方,“你不知道医院的规定吗?鲜花里面有细菌,很容易侵害身体虚弱的病人,高医师为什么还带花到医院里?”

    丢下话,她就拿起一堆病历巡房去了,留下尴尬不已的高医师。

    虽说有好心的护士说要帮高医师把花收起来,等龚医师下班,再把花交给她。

    不过,冰柱并没有将鲜花带回家……他不晓得自己在高兴什么,可想到这他就忍不住扬起嘴角。

    打开收音机,里面传来抒情的音乐声,他想半天,终于找到适合当开场白的话题。

    “今天,我去病房看过幼琳……”

    话说了好一会,却没听到一点响应,他疑惑的侧过脸,竟然发现那个说好要和他谈谈的女人已经熟睡。

    失笑,他连她住在什么地方都还没问,她就睡着了,还睡得这么安详?

    但是不怪她,听说她昨天值夜,将近四十个小时没阖眼,他可不认为有多少人的体力这么好。

    他将车开往郊区。很久没回老家了,自从买下距离公司较近的公寓之后,他就很少回来。

    今天他要帮穗青带一些东西去医院,希望钟点女佣将老家的清洁维持得很好,好到足以招待客人不失礼。

    抱她下车时,龚亦昕睡得不省人事,他将她送到穗青床上时,就见她一碰到枕头就把脸埋进去,她真的累惨了。

    人人都羡慕医师的社会地位高、收入好,却没想过,身为医师,生活质量坏得可以。

    二十六岁的女人,没有男朋友、没有娱乐,没有时间打扮自己,名牌衣、名牌包对她而言缺乏意义,而开刀的那双手,更不能戴任何的戒指与宝石。

    开刀、巡房、开会、写论文和报告,她的生活被一群布追着跑……

    那时,她刚上车,还没睡着。

    他问:“你这样子整天忙得团团转,都不能停下脚步,好好休息一下吗?”

    龚亦昕回答的口气很冷淡,但句子很热情。“我可以等一下,但我的病人不能等。”

    “天底下的心脏科医师不是只有你一个。”

    她撇了撇嘴,昂首说道:“但他们找的不是别人,是我。”

    几句话,他听出她的自负骄傲,也看出她是刻苦自励的人物。他不明白,同样的父母,怎会教育出回然不同的一对姊妹花?

    拉开棉被,姜穗勍替她脱下鞋子,将她全身盖妥,看着她熟睡的模样,轻道一声晚安。

    姜穗勍起床后,龚亦昕已经不在房里,床铺整整齐齐的,很显然,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打理好自己,然后带着穗青交代的漫画和小说,离开老家。

    他进公司,把该做的事尽快结束,用最快的方式将会议主题拉出来,分层交代着,每个指令都让下属一目了然,然后在中午之前来到医院。

    他进医院时,龚亦昕的门诊尚未结束;他进病房陪穗青吃过午餐,而她正在巡房;心底有点闷,但他还是在医院绕了两圈,确定碰不到她,才到幼琳病房陪她。

    幼琳是个快乐天使,生病阻碍不了她的甜蜜笑脸,她嘴巴张张阖阖讲不停,说的全是小时候的故事,说姊姊和她的相处情况,说她对优秀的姊姊有多么羡慕又有多么嫉妒。

    姜穗勍同意,龚亦昕这女人就是生来让人嫉妒的。

    四点多,他想,她巡房再久,也该巡好了吧?于是他再找她一回。

    却听到四点开始到现在,她已经进入手术室好一会儿,而他不是轻易放弃的男人,所以他拿着计算机等在手术室外面。

    这一次的刀,从四点开到八点半,当她离开手术室,向布报告手术结果时,他在她眼底看见疲惫。

    这个手术肯定相当成功,因为他看见布家属不断向她躬身感谢,而她不笑的脸庞,浮起浅浅一笑。原来她不是不会笑,只是会挑对象。

    “我们可以谈谈吗?”他走上前。

    抬眼,她注视着姜穗勍,看一眼椅子上的计算机。他在这里等她多久了?

    “好,我去换衣服,等我一下。”

    她没反对,这是她欠他的,说好一段免费便车换一席谈话,但昨夜累翻了,没等他把话题谈开,她就睡得不省人事,也幸好他是君子,否则像她这样随便上别人的车,不知道有多少危险会发生。

    对了,她还欠他一句谢谢。

    没有他,她还真不知道昨天晚上要怎么过,听说昨天晚上母亲……她握了握拳头,叹息。

    十五分钟后,她换好便服,出现在他面前。“走吧。”

    他点头,她跟在他身后。

    “我以为你是机器人。”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她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抿唇,龚亦昕直觉回答,“我是啊。”

    “吃过饭了吗?”

    会问这个,是因为看见她留在护理站的半个御饭团和未开封的鲜奶,那一餐是中餐,至于晚餐……

    他不会天真到认为四点到八点半在手术室度过的女人,有办法偷溜出去吃饭。

    “前面的超商停一下,就可以了。”

    姜穗勍扬扬眉,拉起她的手说:“走吧,我也饿了,一起去吃饭。”

    她没说话,但视线停在自己被牵的右手。“这位先生……”

    “我们不熟?没错,是不太热,但吃过饭之后就会变熟,到时我们谈事也可以谈得比较顺利。”说着,他接过她的皮包。

    动作结束后,他忍不住发笑。一向被评为理智冷酷的姜董事长,几时像眼前这样,笑咪咪的讨好女人?

    龚亦昕看一眼他接过去的皮包。

    那女人早上把皮包送回来了,除了钱之外,所有的东西都在,看着她卑微羞愧的模样,自己再冷血还是去提来五万块钱,只是给钱的时候开口说:“以后不要到医院找我。”

    看着那唯唯诺诺的背影,让她再次提醒自己,此生都别碰爱情。

    “好,我请你,谢谢你昨天收留我一晚。”说着,她把皮包抢回来,他们尚未熟到他帮她提皮包的程度。

    “好。”姜穗勍半点也不客气。“我开车。”

    她无言以对,年竟一整天下来,她够累了。

    他们一起往停车场方向走时,龚亦昕想,下次有机会的话,该问问穗青她这位兄弟的工作是什么,怎么会随时随地有空?

    但手机此刻很不识相地响起,她叹口气,还是接起电话,“你好……我是。”

    她只说四个字,之后眉头越皱越紧,以长长的叹息做了结束,她结束通话,抱歉地看向姜穗勍。

    “对不起,我们可不可以另外再约时间?”她的口气急促,满面抑郁。

    他能够说不吗?冰柱融化,有了表情,若非有重大事件发生,她没道理失去镇定。

    “给我手机。”

    她想了想,把手机交到他手上,见他用她的手机拨电话给自己,再在两支手机上分别按入几个指令,于是第三次见面,他们有了彼此的联络方式。

    “给我电话,不然我只好去挂号看你的门诊。”

    她是冰柱,但她笑了,因为他的话。

    “我会打给你,请你不要破坏其它病人的权益。”难得的她幽默了下。

    “你最好说到做到。”

    “我会的,谢谢你,下次见。”她颔首,退开。口吻还是客客气气的,但是她对他,已经没有对待别人时那样的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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