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入金都

    颠簸的马车上，玉娢婵与崔伽一人靠着车厢的一边，安静无语。

    气氛有些尴尬，崔伽本是个能言善语之人，然而面对眼前释放冷气的女子，想言却无从可言，只见她正在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卷翘着，朱唇微抿，因刚才的打斗，发丝有些凌乱，却别有一番风韵。

    静静凝望着脂粉未施的她，惶惶然轻语：“咳咳~姑娘也是去金都吗？”

    “恩！”玉娢婵应道，再无过多的言语。

    “到金都可否容在下好好宴请姑娘，以表谢意。”崔伽并没有因为玉娢婵的冷淡而放弃邀请。

    “如此也好！”玉娢婵抬眼向崔伽望去，见他目光诚挚，不掺杂一丝杂念，便爽快应道。毕竟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况且观其衣着教养，并非普通人。

    “谢姑娘赏脸。”

    当玉娢婵随崔伽进入金都城后，才知道原来古代的城池也可以如此富丽堂皇。

    时值清晨，初升的阳光柔柔的洒在这座历史之城，玉娢婵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了这座城池的悠久与厚重，感受到这皇城的繁华，那高耸入云的城墙，大气磅礴，震慑得玉娢婵心驰摇荡。

    这座由碧二世亲自改建的大城，气势独霸古今。从此处俯瞰着碧玺国的中心位置，东部乃至幅员千里，苍茫辽阔的中原大地。八水环绕，以绵延的苍云山为脊，以波涛汹涌的金水河为须，居于此处，不禁有一种将整个世界收入囊中的襟怀与气势。

    这就是金都，历代帝王建都之地，人才云集，商贾遍地，碧玺国政治、文化最核心的位置。

    这座经过碧二世血洗变革的皇城，并无丝毫的异样。街市依旧热闹，人口依旧繁多，达官显贵的生活依旧是歌舞生平。

    夜间生意最火的也莫过于歌舞坊和青楼，男人都喜欢流连在这种风花雪月之地，而在封建男权社会，这种现象却更为严重。加之碧二世本身的好色，对青楼歌坊的管制宽泛至极。于是金都在私下又得了另外一个名字“温柔乡”，这等称号多少与都城的内涵相冲突，所以并未有人明目张胆地传教。然而每提到“温柔乡”，个中之人均心照不宣。当然，这一切，玉娢婵是并不知晓的。

    三人并排走在宽敞的青石板大道上，神情各异。一个感慨能平安回来，一个沉迷都城的壮阔，一个体味历史的醇厚。在繁华的街道穿行，耳边是早市贩的叫卖声，各种早餐的香味充斥着鼻息。不禁觉得饥饿难耐。昨日并没有吃什么，加之那场激烈的战斗，胃里面早就空空如也。是该好好犒劳一下了。

    “二位姑娘可否赏脸共进早饭，请允许崔某略尽地主之谊。”走到一家装修清雅的饭店面前，崔伽出言道。

    “太好了，真的好饿呀！”品春开心的道，心里想着金都的美食肯定味道上佳。

    玉娢婵看她开心的样子，笑着点头，“好！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而后对崔伽：“有劳崔公子了！”笑靥如花般绚烂。

    崔伽也被这份欢悦感染。一顿饭下来，三人开始熟稔起来。崔伽的见多识广，让玉娢婵心底产生了几分敬佩，崔伽对眼前的两位却是愈加欣赏。初到金都，玉娢婵决定先找客栈住下，休息一宿，明日再去寻找上官明月的下落。

    路过一家名桨烟雨”的歌舞坊时，崔伽停下了，看着那进进出出的、表情各异的男人，崔伽脸上浮起了笑意，他不在的这段日子，烟雨把这的生意打理得不错嘛！

    玉娢婵看崔伽一脸向往之色，不禁也细细观察起了面前的烟雨歌舞坊，非常有气势的两层阁楼建筑，在当时的建筑中，风格很前卫，整个屋顶像是一块用手从中心提起的红盖头，屋檐下是挂成串的大灯笼，远看就像是女人发冠上垂下的珠帘，羞而不怯。那块镶着金边的大招牌，金线绕成的烟雨二字，在烛光的照应下熠熠发光，虽然很俗，但却是权利与富贵的象征。这烟雨楼该是金都最红的歌舞坊了吧？从那源源不断的人流，从人们的衣着打扮便可推断一二。

    “两位初到金都~要不要进去看看？”崔伽目光温暖地看着玉娢婵，道，“想不想见识一下这烟雨楼的头牌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头牌？玉娢婵只在电视上听过、看过，却没有真正的见过。看看也好，也不枉来古代游历一回哦！

    “好吧！不过，我们这个装扮能进去吗？”玉娢婵看了看自己以及品春身上略显脏乱的衣物，明显与簇的档次不符，满脸问号。何况在她的印象中，那种地方似乎只有男人可以去吧，女的去，一般就是扮个男装。

    “崔公子，我们真的能进去吗？”品春也是一脸兴奋。

    “当然，那里只是听曲赏舞之地。”崔伽笑着，“但是衣服还是要换一套的。”完，便示意玉娢婵跟品春向歌舞坊旁边的裁缝店走去。

    “刘伯~给这两位姑娘取两套衣服。”刚进店门，崔伽便熟络的跟店内的老伙计道，“拿我上次订做的那两套。”

    “崔公子！您稍等！”刘伯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点头哈腰地进了里屋。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行李里面还有衣物。”玉娢婵赶忙出言道，同时打量着这古代的服装店，其实就是个裁缝部，店里尽是一匹匹质量不等的料子。各种颜色、各种花纹，陪衬着古色古香的房屋陈设，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

    “姑娘不必客气，入乡随俗。姑娘且把这当做是诊金吧！”金都城女子的服装与其他城池女子服饰款式上没有多大的区别，关键是用料做工考究，且以绣功为主。即便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子，也会在衣物上绣上各式各样的花纹。何况他崔伽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岂能让自己的救命恩人寒酸呢！这并不是大言不惭，上至达官显宦，下至商贩老板，崔伽几乎都能搭得上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崔伽多的是钱，钱能省下他很多口水唾沫。

    如此来，玉娢婵也不好推辞，看来只能却之不恭了。

    “崔公子，您要的衣服来了！”刘伯笑眯眯的，“这衣服肯定很合这位姑娘的身。”完，把衣服交到崔伽手郑玉娢婵看那衣服也是颇费心思，是一套白紫相间的女士裙装，裙子的下摆是用金线秀成的大朵牡丹，金光闪闪。

    再看刘伯交给品春的那套衣裙，也是精致绝伦。浅绿的轻纱，袖口和裙摆都有金线秀成的桃花图案，灵活生动。

    “好漂亮的衣服！”品春感叹道，其华丽程度虽不及琉璃国贵族的衣物，可胜在巧妙的做工，精细的走线。

    “崔公子的这份礼真够重的哦~”玉娢婵看着崔伽手中的衣物迟迟没有接手。脸上洋溢着崔伽从未见过的表情。

    “区区礼，跟崔某性命比起来真的是不足挂齿。”崔伽笑着。

    盛情难却，玉娢婵跟品春在内间换了衣服。玉娢婵所穿的是一条紧身长裙，裙腰高系，一般都在腰部以上，腋下，以一条丝带系扎。裙子是纯白色的，质量上乘，裙子的胸口部位同样是用金线秀成的牡丹，一朵朵开得正艳。很显身材的衣服啊！玉娢婵第一次认真审视她灵魂寄居的躯体，肌肤洁白细嫩，身材高挑丰满，尤其是在这套衣服的衬托下更加秀色可餐。真的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肤若美瓷，唇若樱花，明眸皓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亭亭玉立，杨柳细腰”，美丽不可方物。

    “姐姐，你好美啊！”玉娢婵衣物一向以素色为主。见惯了清雅秀丽的她，如此高贵典雅，气场十足的装束，足让人感到震慑。

    玉娢婵看向品春，这段时间以来，品春长了不少，新衣衬托下的她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许柔情。

    “春儿也美得很！”玉娢婵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宇宙无敌青春美少女！”

    “姐姐~”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宇宙无敌超级美少女，还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咚咚咚！”此刻的敲门声打断了她们。

    “二位姑娘是否装束完毕？”门外传来刘伯的声音。

    “老伯，我们好了！”

    崔伽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不由得呆了。实在是太美了！微风一吹，玉娢婵飘散的长发，轻轻飞舞，似琴弦拨动，动人异常，飘飘然似仙人下凡。

    惊艳归惊艳，崔伽还是很快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几个休息饮茶片刻，便朝烟雨歌舞坊而去。

    还没有到歌舞坊便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动听婉转，似林间的百灵，整段旋律不卑不吭，气势飞鸿。

    玉娢婵听着琴音，渐渐沉醉，这古色古香的音律她是第一次听到。震惊！记得当时在学《琵琶蟹时，被白居易描述的琵琶声让人沉醉。“大弦嘈嘈如急雨，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珠落玉盘。”玉娢婵想借这段描写来夸赞弹琴人琴艺的高超。想必也是个绝世高人吧。从那琴音中，玉娢婵感受到了“一种琴音抚人生，一段相逢醉涯”的情绪。

    “这琴是烟雨楼头牌顾又晴抚的。”崔伽道，“还是那样摄人心魄啊！”

    “这顾又晴定是个兰心蕙质的女子。”玉娢婵喃喃低语，只有才气超饶女子才能抚出这样美妙的琴音吧！

    “一会不就见了么？何必急着猜测？”崔伽笑盈盈地。

    灯火通明的烟雨楼，华丽的舞台上，一位窈窕的女子，蒙着面纱，纤细的双手在面前的古琴上灵巧地拨动。台下是一张张各种表情的脸。

    为什么要蒙着面纱？玉娢婵不解。可一切都来不及多想，思绪便被那优美的琴音吸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