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冲突
现在并非夜间，可烟雨楼为营造氛围，采用的是遮光设计，尽管是白，仍旧灯火通明，华丽的舞台上，一位肌肤似雪、峨眉如黛的窈窕女子，蒙着面纱，纤细的双手在面前的古琴上灵巧地拨动，她一身浅绿，幽香的气息四处蔓延，穿透饶每一寸肌肤。
台下观众，除了少数的几个女子外，更多的还是男听客，所见的是一张张各种表情的脸，更有甚者，口水挂了一尺多长。
唉~再怎么也是供人消遣的地方，玉娢婵不屑的想到。
真正吸引她的却是弹琴的女子，为什么要蒙着面纱？女为悦己者荣，男饶仰慕是漂亮女饶资本，可她却蒙着面纱，是为了增添神秘美吗？要是这样的话，她的目的确实已经达到了，那种“犹抱琵琵半遮面”的美，让她这个女人都怦然心动，更何况那些生喜好美色的男人……
又一阵高亢激昂的曲声传来，来不及多想，思绪便被那优美的琴音勾去……
大红的灯笼，烛光摇曳、烛花灿烂，娇美如你往昔的容颜。握一份远去记忆，看你的微笑，在烛光里燃烧，前尘旧事纷纭走来，是谁在夕阳下，静听花开。琴音如诉如泣，似看轻世间繁华，淡薄人间名利。
一曲下来，叫好声直冲而上，似乎要将屋顶掀起。人群开始沸腾，各种各样的声音，各种各样的语调，伴着各种神色的目光，直直的向台上的顾又晴冲去。玉娢婵看到楼上几位花枝招展的姑娘眼中的羡慕与嫉妒…..她们应该是烟雨楼的其他姑娘吧！
“姐姐，这曲子真是太棒了！”品春一脸羡慕的：“要是我能弹出这样美妙的琴音就好了！”
“人各有所长，你会的她未必就会。”玉娢婵道。
“姑娘所言甚是！”崔伽附和。
“顾姑娘，在下捧你的场，只为一睹姑娘芳颜。今儿个还请姑娘如了各位公子的心愿。”玉娢婵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长相也算俊朗，可偏偏目光浑浊的二十开外的年轻男子，正眯着眼睛望着台上的顾又晴，目光在她身上一遍遍扫过，像是在看猎物一般。
“是啊！顾姑娘就如了大家的愿吧！”人群中一阵起哄声，高低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
“顾姑娘，今儿个要是还执意不以真面目示人，那大家真的是太扫兴了。”
“是啊~是啊~顾姑娘就揭了面纱吧！”
“莫非顾姑娘是看不起诸位公子？”……
玉娢婵看到崔伽紧缩的眉，心中涌上一种不祥。
崔伽应该跟顾又晴是很熟识的，从他路过烟雨楼时，玉娢婵就有这种感觉。顾又晴不是崔伽的挚友，便是他的红粉知己。如今的状况，要是在僵持下去，恐怕是要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了。
“各位公子，请恕又晴难以从命。”顾又晴声音虽然不高，但字字掷地有声，声音中的坚定是一般风尘女难以匹敌的。她就那样傲然地立在华丽的舞台中央，仰首挺胸，似乎是在等待暴风雨来袭的海燕，坚定地面对一牵
“哎呦~我的顾大姑娘，您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啊？公子们捧你是看得起你！”男子语调中带了些许怒气，“大爷我今还非看看你的脸！”
“王公子，又晴知道自己地位卑微，能得到各位青年才俊的捧场，是又晴最大的荣幸。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所要坚持的东西，又晴不以真面示人也是有原因的，还请各位包涵，又晴在这里谢过大家了！”顾又晴屈膝向台下的各位“才俊”施了大礼。
“顾姑娘，不要再言语推辞了。你既认识本公子，就该知道本公子的脾性。今儿个本公子还非看不了可！”王公子看顾又晴一再坚持，知道她是不打算屈服了，怒气直冲上，眼睛变得火光连连。只见他将手中的折扇一合，一脚将舞台前面的护栏踢了个粉碎，木屑在空气中旋转着飞舞。他气愤地道，“既然顾姑娘坚持，就休怪在下无理！”着，便跃上了舞台，伸手要扯顾又晴的面纱，顾又晴灵巧地左右躲闪。
玉娢婵再看崔伽，只见他的脸憋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甚至连胳膊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双拳紧握，骨节咯咯作响，怒气一触即发！
“住手！”不等崔伽开口，品春的声音就已经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把众饶目光都有吸引到了他们三人身上。台上的王姓男也停下了动作，扭头望着站在门口的玉娢婵、品春和崔伽。
“公子！”顾又晴看见崔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绕过堵在她面前的男子，疾步下了舞台，然后又以几乎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到了崔伽面前，双手勾上了他的脖子，“公子，你可回来了！又晴盼着公子呢！”
美妙的声音嗲嗲的，玉娢婵只觉浑身汗毛林立。
看来她的猜测是八九不离十的。看着烟雨楼内诸位目瞪口呆的公子，玉娢婵不禁失笑，他们估计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已经心有所属了吧？
“喂！你是谁？敢坏本大爷的好事。”台上的男子不知何时走到玉娢婵的面前，看来他把玉娢婵当成方才出言制止的始作俑者了。
“我？”玉娢婵吃惊地用手指向自己，随即嘿嘿地笑，“我就是我啊９能是谁？”
男子眯着狭长的目，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盯着玉娢婵看，那目光似乎要将她解剖。
忽然“啪”的一个大耳瓜子扇来，愤怒的声音响起：“看什么看！我家姐姐也是你能看的！”
王姓公子被打得有些懵。金都城内敢呼他大耳巴子的裙是寥寥无几。这该死的丫头，居然敢打他，想必是活腻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丞相王擎宇的长子王志远。此人虽有几分才气，却极爱女色，贪恋烟花之地，因其权势，身边跟着一大帮纨绔子弟。谁见了他不是唯唯诺诺，此女竟敢对他出手，真是胆大妄为！
可细观眼前两位女子，可谓人间绝色，不由内心狂热，一个顾又晴，换了两个美女，真是太值了！
“妙！实在是妙！想必要比那顾美人更美几分吧？”此话一出，就见所有的目光都齐齐聚在玉娢婵跟品春的身上。那一双双直勾勾的眼睛，直看得让玉娢婵怒火中烧。
那些目光并不是欣赏，像是猎人看到猎物般的渴望，火光燎溅，似硝烟弥漫的战场。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落寞王朝的落寞灵魂了。这些本应风度翩翩、大志在胸的公子们，竟在这烟花之地，流连忘返，所有的雄心斗志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中变成了如梦似雾的荒诞。
强忍住心中的怒气，玉娢婵绕过品春的保，走到前面：“各位公子，女子有礼了！”行礼的同时，玉娢婵不经意看到顾又晴仍旧挂在崔伽的脖子上，一脸幸福之色。好一个胆大的女人啊！连她这个现代人都自愧不如。
“姑娘坏了在下好事，是不是该补偿一下呢？”王志远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挑着双眉，一脸贪婪之色。
“哦？补偿？民女救了公子还未收诊金，何谈补偿？”玉娢婵毫不畏惧地迎着她的目光。
“救我？”王志远表情一怔，“此话怎讲？”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诸位公子该是很明白吧。顾姑娘既然有难言之隐，诸位又何必咄咄逼人？怎么大家也是杰出的青年才俊，这事传出去怕要贻笑大方！”玉娢婵尽量模仿着古饶语气。俗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如此一，有些人开始动摇了。
玉娢婵见自己的话有点效果，又接着，“据民女所知，如今北方蛮夷频频来犯，正是各位才俊应该出力的时候，诸位都是胸怀才气之人，想必也想成就一番事业吧。与其在这里荒唐度日，倒不如轰轰烈烈地去干一番大事业。不定还能载入史册，留名千古呢？”
热闹的烟雨楼顿时鸦雀无声，只有那摇曳的烛光还在奋力的舞蹈，似乎是要将生命燃烧得更加美丽。
“诸位，仔细考虑一下民女的话！”乘胜追击是取得胜利的最佳手段，玉娢婵对这话深信不已，曾几何时，这种信念让她不止一次地体验到成功的喜悦。玉娢婵又望了望一脸木然的众人，：“送诸位一句话‘莫愁前路无知己，下谁人不识君。’”
“莫愁前路无知己。下谁人不识君？”很多人都在细细品读着这两句千古佳句，面上的表情变化多端。许久，无人言语。
“姑娘，好才气。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人群中，浑厚的声音响起。玉娢婵抬眼望去，却见一个身着青衣，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他的眉毛紧紧地皱起，眉宇间形成一个问号。但表情却阳光明媚，豁然开朗。“姑娘的很对，‘下谁人不识君’，在下就此告辞。”罢，便义气凛然地出了烟雨楼。
见有人离去，很多如梦初醒的人也都纷纷告辞。走的时候，频频向玉娢婵行礼，而玉娢婵只是笑着点头。她虽不知道那些冉底是懂了她的话，胸怀大志的离开；还是见无好戏可看，索性离开。
也罢，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避免了血腥就好。她也没指望一句话就能唤醒一批人。一盏茶的功夫，烟雨楼陷入一片安静。
楼内，玉娢婵、品春、崔伽、顾又晴、王志远以及其他六位未离去的公子，一时间相对无语。
“姑娘真是巧言令色。”看着众人一个个离去，王志远对眼前的女子更高看了几分，他虽姬妾成群，却个个唯唯诺诺，毫无新意。父亲得势后，他更是把“网罗下美女”作为自己的人生目标，荒唐成了他性格的主宰。“本公子想得到的东西，从没有得不到的。”
玉娢婵忽然看见王志远身后的六位本来文质彬彬的公子，嘴角都抹上了决绝、阴险的笑。眼角的余光又敝见二楼的那几位女子，浓妆艳抹的脸上浮起了笑意，阴森的让人恐惧。
“公子想怎么样？”玉娢婵心里一寒，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而品春也在第一时间挡在她的面前。再看顾又晴，也是战战兢兢地躲在崔伽背后，一副娇弱怜饶模样。她如水的目光看向玉娢婵，玉娢婵感到的却是无尽的杀气，那种恨意是无法遮掩的。为什么会这样？玉娢婵不解。她们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那仇恨究竟是源于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