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0.传功自然要在那个时候
“当然是作数的!”纪宁神色郑重起来,
“鹿神医,我只担忧一件事。我死后,他能不能即刻回复原本的功力?不然,我只怕这狼邺军中,没了我的庇护,会有人对他不利。”
"这个你放心好了。”
"还有一件一一那些囚俘鹿神医,你也知道。若是他知道还有玉瑶人在狼邺军中,他是不会走
的。我只怕那些玉瑶崽子,就这样将他拖累死了。”
鹿鸣山看他一眼。他暗想,纪宁倒算心细。不知道他之前的暴虐行径,还不一定要误会他有多么心疼我堂兄昵。但他所说也有道理,这事情,确实不能让我堂兄知道。、
“这个你放心好了。要办这件大事,总要进了狼邺王都。到那时,我自然有安排,能找人接应他。”“那人可信得过?”
“那人与白清颜认识十多年了,当然信得过。若不是这个人,他十年前,第一次寒毒发作都不一定能
不能挺过去昵!”
“”
纪宁面色有异,抬头看了鹿鸣山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
“那人,可是姓姬?
“?!”
鹿鸣山所说,正是他那位冤家,白清颜的密友姬何。但纪宁与白清颜相识的时候,姬何早就和自己一起回大燮了,他怎么会知道?但鹿鸣山根本不愿与他多说,翻个白眼,
"关你什么事?”
“是了。今后他再与谁交好,确实也不关我事了。”
纪宁晡晡自语,面上竟有些凄凉似的。但他深呼吸,又恢复了坚定。、
"好,那就请鹿神医安排吧。你教给我具体该如何做?我就一切听你的了。”鹿鸣山也不废话,当下就指点起来。
“白清颜的寒毒,原本是靠他的武功抗衡的。但是这次他受伤太重,没了足以抗衡的内功,所以寒毒才来势汹汹。若是你肯将你全部武功都传给他,他就有救了。”
“只是这样而已?”纪宁有些意外,“不是说需要我以命相替?上一次他将我功力上一次我功力被
吸走,却没有死啊。”
鹿鸣山斜了他一眼。他当然知道上一次纪宁没死一一那一次,白清颜为了将纪宁所中的寒毒吸到自己体内,是将他丹田内功力连根拔起,纤毫不剩的。按理说,纪宁确实就该死了。白清颜当然也知道这一
点,所以他才将自己的玉瑶功法尽数给了纪宁,一丝也没有留。
一套功法,对应一套相应的运用诀窍。纪宁不知道玉瑶功法如何运转,也就不知道自己体内平白多了套神功。更不知道,他回到狼邺后重新修炼武功为何进步飞速,又为何身体强健、不惧严寒酷暑,战场上多次受伤都死里逃生一一而此时,白清颜却在苦苦捱过那寒毒带来的入骨痛楚!
而这所谓将全部武功都传给他,鹿鸣山看中的当然也不是纪宁自己那些武功一一那些功夫虽然威力强大,对于白清颜来说却是治标不治本。他真正想要的,是白清颜自己原本的玉瑶功法。这样,白清颜不仅筋脉能够得以重生,丹田内也有了与寒毒相抗衡的凭借,不仅不会死,说不定也能彻底压制住寒毒,再也不受这痛苦了。
但鹿鸣山却不想将实情告诉纪宁。对纪宁为人,他根本不放心。若是他知道了这玉瑶功法竟然在他自己身上,他要待价而沽可怎么办??
“我说会死当然只是个比喻。你们武将如果没了武功,还怎么自处?那不是跟要你们的命没什么
两样。
“原来是这样。这倒无妨,我也不是喜欢打仗才上了战场。”
“你只是为了灭了玉瑶,好折磨白清颜,是不是?哼!”
“我"纪宁一时语塞。他换了话题,“何时我将功力传给他?”
“你先不要对他说这件事!”鹿鸣山赶紧嘱咐,"你千万别说!不然,他一定不要的。他这人却是
宁可旁人负他,却绝不可负旁人。你只要找个机会,将你功力缓缓传给他,就可以助他压制寒毒了。但是他也许不肯,你你就要用些别的法子,叫他没法反抗才行。”
“别的法子?”纪宁有些不解,“是说需要我将他绑起来,强行传功?
“”</P>
鹿鸣山咬牙切齿。他说的,当然是欢爱之时。若是真正两情相悦,到了最为情浓之时,人会卸下防备,浑身经络加速运转,就连丹田要窍也是半开一一要不然怎么会有双修的说法昵?
可是他该怎么去指点纪宁这个?真的是太尴尬了啊!
“若你是个伟丈夫,自然有法子叫他无从反抗一一若是你不行,那就算了!要捆要绑,就随便你一一反正你也是不行的,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鹿鸣山就气哼哼地走了。留下纪宁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自己捆不捆白清颜,和自己是不是个伟丈夫有什么关系?
还没想清楚,就有人来找他,却是狼邺皇帝那边的接风宴筹备好了,冉尘叫人催他快去。、
纪宁这边只顾着白清颜的寒毒,竟然将这等大事忘了一干二净。他赶去时,冉尘早就进去了。、
迈入狼邺皇帝的营帐,纪宁一时觉得自己是到了什么幻境中。、
营帐里摆满了香炉,里面烟雾渺渺,乳白色的烟中带着浓郁的龙涎香气。皇帝就坐在这层层上升的烟气之中,一时看不清面孔。
纪宁面圣从来是在庙堂上,几乎不会涉足皇宫。所以他是第一次领教这位喜好求仙问道的皇帝的起居之处,只觉得憋闷至极,香气熏得他喘不过气。
而冉尘却好像极为习惯,还随口拍马屁道,
“皇兄的营帐,恰如人间仙境,叫人一踏进来就不知今夕何夕,却像是入了得道真人的洞府了。”“既然如此,皇弟就来朕身边坐。朕恰好搜罗了些新奇玩意,可以给你开开眼。”
冉尘闻言,就真的起身往冉逸身边坐下。他目光向帐中望去,一片香雾缭绕中,人人的面孔都看不太清楚。唯有身边这喜怒无常,却手握大权的皇帝,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狼,露出森森白牙。、
突然,帐门一掀,一个人带着一身雪花与寒风走进来。、
那是龙野。
虽然隔着烟雾,依旧是看不清面孔,但不知为何,冉尘知道那就是他。他有些不安的心,像是有人托住了底,整个沉静了。、
冉尘不自觉地露出一点笑容。
他却没有发现,冉逸斜仄眉头,冷冷地看着他。那一副若有所悟的神色中,兀地夹杂了些阴霾。、
但等到冉尘换了谄媚而乖巧的面容,专心应对他时,他却恢复了常态。只有一双眼睛依旧是冷冷的。可冉尘向来看惯了她的喜怒无常,一点也没有察觉异样。
又等了片刻,此次立功最多的将领都到齐了,皇帝的接风宴席就此开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皇帝冉逸举杯道,
“此次纪将军将玉瑶连根拔起,实在是破了朕的心腹大患。此等大功,朕不得不赏一一纪将军可有什么想要的?”
纪宁回道,
“臣一心为陛下分忧,将士们也都一心为陛下效忠。实在是我狼邺国运昌盛,对外自然战无不胜。只是臣在外这几年,受了些旧伤,想暂且将养一阵子,再为陛下效力。”
“这些年纪将军为我狼邺开疆扩土,确实辛苦。是该好好休息一阵。恰好我狼邺经过连年征战,也要休养生息,蓄积国力,你就继续领兵,替我操练精兵吧。”
一句话,就将纪宁想要隐退的要求直接挡了回去。纪宁知道这皇帝心思机敏,极为厉害,却没想到他接下来,直接入了正题了。
“这次出征,纪将军与冉监军不负我期望,大获全胜。但我所吩咐的另一件事,还需要你们继续努力一一那玉瑶皇族余孽,你们可找到了?”
“禀陛下,我们在荼都围城三月,才最终攻下。是我失职,未能严防死守,那些玉瑶皇族早就抛弃了百姓,不知去向了。”
“难道,你们一个也没有捉到?”
皇帝的语气兀地严厉起来!纪宁只觉得背上发冷,却不露声色地说道。、
“禀告陛下,臣将整个荼都城翻了个遍,所有贵族人家的亲眷都逮了过来,一个个盘问,依然是徒劳无功。”
“是么?那些贵青,他们怎么说?”
“他们只说皇室成员不知所踪,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肯说。”纪宁此言既出,现场一片寂静。
冉尘更是捏着一把汗:这话软里透着硬,几乎是与皇帝正面对抗了一一皇帝嘱咐的事情,你一点也没做到;皇帝问话,你一问三不知。你这项上头颅,还要不要了?
纪宁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自己看错了纪宁,这人竟然勇猛有余,计谋不足,是个莽汉不成?
他迅速瞥了冉逸一眼。果然,狼邺皇帝的眼睛眯了起来,面色也阴沉如水。、</P>
“看来,纪爱卿是在外面领兵久了,心也野了!我也是在王都里坐久了,有些事情记不清楚。纪爱卿,你替我想一想一一这狼邺铁骑,到底该听谁的话;这天下之大,谁才是狼邺的主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