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蓁果然又收到了好一通抱怨。
堂堂太子到臣子家中做客, 还得避着主人家, 若是说到外面去,说不定还要笑倒豫王大牙。
叶明蓁自知理亏在先,便好脾气地在信中安慰了他一番。她说了几句好话, 便将齐承煊的那一丁点怨气给哄没了, 又是在信中问,问她何时能避过叶夫人,能够与自己出门相会。
许是被豫王刺激了一番, 原先说好的开春大婚,都让他觉得太晚, 可这也并不能顺他心意而为, 不说叶明蓁, 光是定国公都不会答应。齐承煊没有办法,在心中醋了豫王一番, 便可劲儿的将好东西送到定国公府上。
不说叶明蓁, 连叶夫人都不禁侧目。
她如今也不拦着太子送礼的动作, 那些东西便都送到叶明蓁院中,只是太子身份尊贵, 出手阔绰,尽管叶夫人身为国公府主母, 也不禁为之咋舌,仿佛自己被比了过去,愣是低了太子一头。
她道:“当初你爹对我可都没这样大方。”
定国公站在一旁,无言地『摸』了『摸』鼻子。
这天底下有谁的家底能比皇家还多?更别说太子刚整治了陈家, 在其中不知道得了多少好处,就算是没有,他年轻时,虽承了家中的爵位,可父母双亡,家宅破落,尚且自顾不暇,更比不得。
除了送东西之外,太子也再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如同先前那样趁着定国公与叶夫人出门时偷偷过来也不再有,许是怕失了颜面,倒是叶明蓁出门与他见了几回,这样也就足够了。
如今京城里最热闹的还是科举的事情,秋闱过去,考生之中也优胜劣汰,能考中的很是风光。距离春闱还有一段时日,京城里便很是热闹了一番,考中举人的书生在京城之中的茶楼中辗转,狠狠出了一番风头。
为赶这个流行,叶明蓁的京报也特地请楚怀瑾写了一篇文章。如今京报已经做到这种规模,便已经不需要她亲自写信邀请,自有底下人去办,听闻楚怀瑾不参与书生们这些风光事,安心准备春闱,闭门不出,只隔一段时日给书肆送去文章,秋闱之后,他写文章的价格也涨了不少。叶明蓁并不知道他是如何想法,直到底下人将文章呈上来才知道此事,她惊讶过后,倒还是用了。冲着楚怀瑾的名头,那期京报的销量果然上去不少。
天气转寒后,连街上的人也少了不少,大多人无事时都是待在家中取暖,不再在街上『乱』逛。连叶明蓁也有些惫懒,若非是叶夫人提出来,便也待在家中不乐意动弹。
倒是京报的新生意也该出来了。
因着豫王的事情,她的主意暂时按捺下来,等叶父叶母从牢中出来之后,叶明蓁的念头便重新冒了出来。
叶明蓁又去了一趟叶家,与叶父叶母说明了此事。
她打算让京报能够送货上门。每份京报只需要多花几文钱,便会有专人亲自把京报送上门,省了出门买京报一来一回浪费的时间。
送京报也方便,这不是什么热腾腾的食物,只要能够熟知京城的地形,带着一大摞京报出去,挨家挨户派送,送着也快的很。京城规划之下,宅子也都在一处,更是方便许多。
书肆开门的晚,京报铺子开的也不早,可在头一天夜里时,京报便已经印刷好。若是在铺子开门前便有人派送到家门口,也能省去不少功夫。
叶明蓁将其中利害都说给了叶父叶母听,叶父叶母听得晕乎乎的,只道:“我们也不懂这些,可蓁儿你说好的,便定然是好事,若是要你爹帮忙,便尽管开口就是。”
叶母忙说:“那驴车我们也已经抢回来了。”
叶明蓁一顿:“抢回来了?”
她忙着帮太子对付豫王时,只是把叶父叶母从牢中捞了出来,后面无暇顾及,也不知道二人心中有多少变化,更不知二人做了什么事。
因为驴车的事情进了大牢,便已经将叶家村的村民吓了个够呛,后来得知叶父叶母因故坐牢,连定国公也进去了,村民们唯恐会扯上关系,也避之不及,无人敢再质问他们采买的差事。后来叶父叶母从牢中出来,气势汹汹的来找他们算账,村民们本来还想以亲缘血缘压人,可两人却不像原先那样好说话。
他们原来什么都忍着,什么都不计较,可最后也没得到什么好,还连累了叶明蓁。与其这样,倒不如寸步不让,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可不连累便已经是帮忙了!
叶明蓁没看见的时候,叶父叶母和叶家村的人吵了许多回,如今才算吵出了结果来,叶家村的村民一时也不敢上门要他们做什么。
叶母像是炫耀一般,道:“你说的这送京报的事,便可以交给你爹了。”
叶父闷闷点了点头。
叶明蓁回过神来,莞尔道:“那就拜托爹爹了,我会开合适的价钱,不让爹娘吃亏的。”
“这算什么,帮你的忙,怎么还要计较银钱呢?”叶母忙说:“我和你爹手中还有不少银钱,不要你的。再说了,你这京报也就是七日一送,耽误不少时候。”
“这怎么是计较?爹爹往后要出那么多力,既是辛苦了,便应该得银钱。我娘在京报上宣传她的铺子,我可都和她算了银钱。”
叶母知道她口中提的是叶夫人,听说人家亲爹娘都这样计较,也就不说什么了。
京城那么大,只靠叶父一个人可送不完,叶明蓁当然也不止找了叶父一个人,她开的价钱足够丰厚,只需要对京城地形熟悉的人,很快便找齐了。除了送京报之外,叶父平日里还能驾着驴车去接其他活,赚头并未比从前少多少。
在新一期发行的京报里,便说明了这送京报的事。能派下人过来买京报的人家,大多也不在意这几文钱,若是舍不得,京报的价钱也并未减少。与此同时,这些订了送报上门的,也换了一种出银子的方式,改做一月一结或几月一结,若是一口气定得多,反而还能便宜一些。
这些送报上门得了不少称赞,叶明蓁出门与世家贵女往来时,不少人都高兴,夸是方便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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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瑞王抱怨不迭,亲自到铺子里去找叶明蓁。
“你这送报上门,为何不能送到宫中去?原先是本王替太子跑腿买,如今还是本王替太子跑腿买,方便了那么多人,本王却还辛苦着。叶姑娘,你说这算是什么道理?”
叶明蓁诚恳地道:“瑞王殿下若是不满之处,与我说也没用,得与太子说去。”
瑞王:“……”
他……他这不就是不敢抱怨吗?
如今天气变冷了,前段时间又累着了自己,他也不乐意动弹,整日在府中悠哉快活。马车里也挡不住这冷风,进了皇宫也得自己走着,原先他还不觉得,可如今有了对比,这送报送的别提多辛苦了。
瑞王只好道:“那你能否告诉本王,那个花妖后来如何了?”
花妖说的是京报上如今正在连载的新故事。依旧是妖精与书生,上回是狐妖,这回是花妖,故事依旧精彩,不少人追着看。瑞王不爱读文章,就爱读这些话本。
叶明蓁也如实说:“白梦先生还未写完后面的故事,我也不知。”
瑞王只得含恨离开。
……
入了冬,太后的寿宴也到了。
前几年太后不在京中,也并未『操』办过寿宴,像是要将前几年的都补过来一般,宫中早早就放出消息,今年要好好『操』办一回。
叶明蓁还未出嫁,便由叶夫人准备给太后的寿礼。叶夫人在库房里找出一件珍宝,便充作寿礼,半点也不用心。
但参加寿宴,便是要出现在无数人面前,叶夫人特地好好打扮了叶明蓁一番,衣裳首饰都是特地新作的,生怕让她失了光辉。
唯独腰间带着的玉佩,在叶明蓁坚持之下,看成『色』不错,叶夫人并未换掉。
这玉佩与太子腰上的一模一样,定国公盯了许多回,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
参加寿宴那日,叶夫人带叶明蓁进宫,在马车上,她特地叮嘱一番:“今日太后寿宴,定然也是要给豫王抬脸,顾家的丫头嫁给了豫王,豫王又向来与太子不和,说不定还要借机敲打你一番。你若是受了气,也别憋着,只回来与娘告状,娘去找长宁侯府撒气去。”
叶明蓁连连点头,叶夫人才勉强满意,可只一想后面的麻烦,便也是头疼不已。
但这些麻烦即便是他们想避也避不得,也不能不搭理,便只能迎面而上。
才刚在位置上坐下没多久,便有一个小宫女前来寻叶明蓁。不用多说,便是太子派人过来,叶明蓁本想随之离开,却被叶夫人眼疾手快地拉住。
叶夫人语重心长地道:“蓁儿,如今不少眼睛都盯着你呢,你一举一动他们都看在眼中,还是待在娘身边,别去其他地方。”
叶明蓁:“……”
叶明蓁假装没发觉她话中深意,倒也乖乖跟在她身边,陪着她一块儿应付前来搭话的夫人们。
那边,齐承煊等了许久没等到人,便只能闷闷不乐地回去了。
皇后一见他脸『色』,便有些无奈,道:“到底是太后寿宴,你摆出这样脸『色』,若是让太后瞧见了,恐怕是又要教训你。”
“她要把这寿宴办的风风光光的,本来也就不是要看我好脸『色』。”齐承煊轻哼一声,道:“今日是她要给豫王造势,恐怕是巴不得我不出现才好。”
没了陈家,豫王与太后都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但过去了这么久,那两人到底是按捺不住,这会儿又跳了出来,开始蠢蠢欲动。
想到这儿,齐承煊眉目便有些阴郁。
前不久皇帝大病一场,病愈后身体更不如从前,许是因为这个,豫王便更加迫不及待,想要在皇帝驾崩前将他扳倒。传位的圣旨早就写好了,放在“正大光明”匾额之后,齐承煊知道,那上面写着的是自己的名字。
他坐了许多年的皇位,已经得到手的东西,尝过其中滋味,也并未贪念太多,只因皇帝在时,他照样可以施展拳脚。这辈子重生而来,也让太医尽心治疗,时刻提醒,想让皇帝活得更长久些。可生老病死是天数,上辈子,皇帝也这样大病一场。
皇帝早年亏空了身子,如今用再多好『药』也只是勉强撑着,反倒是太后,头发已经花白,可身体却好,瞧着比皇帝还要精神,还能可劲儿的折腾出事来,就是如此不公平。
齐承煊深吸了一口气,又听皇后问:“今日太后寿宴,你可准备好寿礼了?”
“我让人在库房里寻了一对玉如意,不会出错。”
皇后道:“听闻豫王很是费了一番功夫,今日便是要在寿宴之上出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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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齐承煊轻描淡写地说:“由他折腾便是,反正是白费功夫。”
皇后笑了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并未多说什么。
随着场中的人越坐越满,宫中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坐齐了,太后才姗姗而出。
太后来时挽着身边姑娘的手,有说有笑的,等走进了,众人才看得清楚,那姑娘便是如今的豫王妃,顾思凝了。
叶明蓁并未注意顾思凝如今是什么模样,跟着众人行过礼后,她远远地往齐承煊那边看了一眼,也不知是否是她错觉,好像是与太子的目光对上。叶明蓁飞快地移开视线,重新落座,低眉顺目地坐到叶夫人身边。
齐承煊勾了勾唇角,见着了她,今日的心情便也好了不少。
他随着皇后落座,再看见豫王时,也没方才那般不快。也不顾远远的豫王似乎是在得意什么的模样,低头思忖起今日还是否有其他机会能与叶明蓁私底下见面。
今日宴席的主角是太后,众人一番寒暄道喜过后,便开始呈上贺礼。
叶夫人并未准备什么并未用心准备,混在众人之中,无功无过,太后神『色』淡淡,连一句夸奖的话也未多说。
直到豫王送上寿礼时,她才打起精神来。
豫王府送上了两份贺礼,豫王与顾思凝各准备了一份,先是顾思凝的送了上来。
她的贺礼装在一个木盒之中,看着像是一幅字画。还是由两个宫人徐徐展开,众人才看清,原来是一幅万寿图。
看见那万寿图的全貌,齐承煊方好了不少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那副万寿图很大,用了巧思,是由一万个大小不同的“寿”字组成的大“寿”字,这万个寿字还各有不同,有心人一眼便能认出,其中用了多种文字,常见或罕见,许多更是闻所未闻。
太后一见,顿时眼前一亮,忙拉着顾思凝道:“这是你亲手写的?”
顾思凝含笑道:“这幅万寿图的每一个字都是我亲自写的,我特地翻阅典籍,搜寻来寿字的各种写法。皇祖母可还看出其中有何不同?”
太后闻言,仔细看了许久,却是摇了摇头:“其中可有什么深义?”
顾思凝面上笑意更深,道:“只是想请皇祖母帮一个忙,让殿中的灯都熄了。”
此言一出,不少人纷纷转头看来。
今日是太后寿宴,不知点了多少灯火,火光一灭,不知有多少失礼。
但太后心中大悦,却没有拒绝,连忙吩咐宫人下去。
宫人们手脚麻利,很快,殿中各处的蜡烛便逐一灭掉,偌大宫殿很快便沉入了黑暗之中。当最后一点烛火灭去时,便是连身边人的面容也看不清了。
但众人却无暇顾及这些,而是被中央的动静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副万寿图所在的地方,有一点光亮生起,是宫殿之中唯一一处明亮的地方,星星点点的光亮组成了一个“寿”字,众人一瞧,竟是那副万寿图在黑暗之中发出光来!
众人见之惊讶,议论纷纷。宫殿中很快重新亮了起来,太后面上是藏不住的喜『色』。
她忙问:“凝儿,这是如何做的?”
顾思凝答道:“我将夜明珠捻成粉末,浸入墨水之中,那些夜明珠的粉末便与墨水一道写出了这幅万寿图。祝皇祖母万寿无疆!”
她说罢,看清太后面上藏不住的喜欢,更是能听到场中众人无数议论,心中得意不已。
唯独齐承煊面『色』阴沉。
这幅万寿图他不止见过一次。
在上一辈子,他成了皇帝,如今的皇后也成了太后。在寿宴时,叶明蓁便呈上了这幅万寿图,将夜明珠粉末溶入墨中,也是她的主意。
难度不高,但胜在巧思,让不少人惊叹,也让他母后甚是喜欢。可同样的,也极易模仿,如今便改头换面,成了豫王妃的主意!
齐承煊脸『色』难看,心中只觉滔天怒火起。
这豫王妃偷文偷诗还不够,怎么连万寿图都偷?!那是叶明蓁给他母后的,如今却是送到太后面前,让他几欲呕出。
他的脸『色』这般难看,身边数人都能看见。太后目光一错,看到他的面『色』后,面上的喜『色』一下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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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声道:“太子这是有何不满?”
连豫王也看了过来。
齐承煊握紧拳头。在场诸位中,也就他与顾思凝知道前因后果,他即便是说出来,便也无人知晓。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豫王妃的字写得倒是极为难看,伤了孤的眼睛。”
顾思凝面『色』一僵。
在场众人下意识地转头看去,仔细一打量,果真瞧了出来。
原先她们是为这万寿图的创意惊叹,无人在意字写得如何,这会儿被太子指出来,众人也无法不在意起来。在场众人都是出身不凡,从小练字,写出来的文字各有风骨,如豫王妃这般写的那么丑的……实在少见。
顾思凝已经是苦练过一段时间,可练字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练出来的。她写下这幅万寿图时,只想着亲手所作,心意深厚,哪想过这么多。更何况其中文字那么多,许多她都是第一回见,翻找典籍便用了许多时间,全抄写下来已经是辛苦,更来不及一个一个练到好看。原先还未觉得什么,如今被太子指出来,她顿时觉得难堪起来。
连太后的面『色』也淡了不少,顾思凝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太后,唯恐她会介意。
还是豫王站出来道:“王妃为这幅万寿图费尽了心思,正是因为出于孝心,才不借他人之手,太子未免太过苛责。”
太后的面『色』这才稍缓,她拉着顾思凝的手,笑着安抚道:“豫王妃有心了,哀家甚是喜欢。”
齐承煊冷笑。
若当真有孝心,何必偷别人的想法?若是让她偷东西也是煞费苦心,那可真是难为她了!
他又看了万寿图一眼,只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刚要移开目光时,忽然注意到什么,视线又落回到了画上。
叶明蓁将万寿图送给他母后之后,他借来看过数遍,几乎能将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能默写出来。这上面的寿字用了多种文字,其中许多种生僻少见,更有的形如图画,难以辨认。他为了认出,还特地翻过典籍,一个一个寻找过去。
齐承煊哈了一声,面『色』忽然缓和,指着万寿图笑道:“若是豫王妃连这字的对错也不辨认,那倒真的是有心了。”
豫王一时没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豫王难道认不出来?”齐承煊摇头叹气:“也不乖豫王孤陋寡闻,寻常人认不出也是常事。”
“你……”豫王咬牙道:“这万寿图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自然是有。”
齐承煊站起身来,步下殿中。
豫王提起心来,唯恐他会做出什么。他只在画前停了下来,指尖隔空轻点,点出了其中好几个字,道:“这些,豫王妃都写错了。”
顾思凝脸『色』一白,惊声道:“不可能!”
“若是豫王妃不信,便将那些典籍找出,一个一个对比过去,看看孤说的对不对。”齐承煊似笑非笑地看了豫王一眼:“字也得丑也就罢了,连抄书都抄的不对,画成之后,更是连检查也不检查,看来为了皇祖母的寿礼,豫王当真是用了不少心。”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回头与身边人对视一眼,目『露』惊讶,却不敢多言。
这亲手做的寿礼是孝心,若是其中出了差错,问题可就大了!
齐承煊指出的都是生僻字,豫王一眼扫过去,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他咬牙道:“太子莫要信口胡说,这些寿字都是王妃翻阅典籍找出,太子说不是就不是,难道太子认得这么多种文字不成?今日是太后寿宴,太子若是心中不痛快,也别坏了太后的兴致。”
“豫王若是不信,只管去找典籍对比,看看孤说的对不对。”齐承煊气定神闲走回原位,他撩起衣袍,盘腿坐下,姿态闲适:“如果是孤说对了,豫王不妨好好想想,皇祖母今日大寿,你这寿礼还出了差错,该如何与皇祖母道歉。”
有了这一出,连太后的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豫王沉着脸,刚要说点什么,忽然听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
众人纷纷转头,朝那人看去。是一位御史的夫人。
御史夫人被那么多人看着,也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大着胆子说了:“其他字我认不得,但豫王妃用了九思族的文字,近日我对九思族有些研究,这图中的寿字……似乎是少写了一笔。”
众人哗然。
顾思凝如遭雷击,脸上血『色』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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