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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过来”。</p>
天枢把她带回七星谷，放到了冰玉棺材里。红妆全身都碎掉了，心口和腹部还被破开了两个大洞。接近一年的时间里，她一直动弹不得，天枢把她当成最脆弱的木偶娃娃，一点一点小心地帮她把骨头接上。</p>
从冰玉棺里出来的那天，红妆问红袖：“我是不是已经死了？”</p>
她太清楚自己的伤势，绝对不可能活，她既然还能醒来，那这副躯体说不定已经不是“活人”。</p>
红袖摸摸她的长发，轻轻摇了摇头。</p>
她知道红妆的事情，知道她喜欢上了季家的三公子，也知道她被季二一箭穿心。情这种东西害人不浅，她自己也怦然心动过，明白那是什么感觉。</p>
天枢问的时候，红袖替红妆作出了选择，她觉得她肯定还有悔，季三没有负过她，她一定会回去江南。</p>
所以。</p>
“是双生蛊。”红妆说。</p>
她抬起头来，看着季寒初，姿态有些随意，向他解释：“雌雄两虫相伴相生，我体内的是雌虫，它来帮我护着心脉。”</p>
季寒初坐在床边案头，听她说着关于蛊虫的事情，面上没有什么波澜，但细看之下，发现眼中并不平静。</p>
双生蛊他也有所耳闻，传闻能生死人肉白骨，与活死人蛊一样，只是……</p>
他问：“雄虫呢？”</p>
双生蛊比之活死人蛊，虽然能使人复生后与常人无异，但它也更加脆弱，困扰繁多，倘若雄虫死亡，雌虫的蛊体也会随之湮灭。</p>
当年天枢将摇光的雄虫冰封在冰河之下，保了她的性命，却也使得她再不能出南疆。</p>
可红妆在这里，她的雄虫就不可能在冰河下。</p>
红妆抿抿唇，脸色不太好看。</p>
季寒初问得一针见血。</p>
她闷闷地说：“在师姐的身上。”</p>
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命和自由系在另一个人身上，除非她够爱你。</p>
天枢也曾想过把冰河下的雄虫种到自己体内，可摇光不愿意。她讲自己活了太久，实在无趣，不想再折腾。</p>
红袖却不同，她太知道红妆的心，她在江南还有一段情，不能就这样困死在七星谷。</p>
季寒初看到她脸上浓重的悲伤，心头仿佛钝刀割肉。这感觉很陌生，但来势汹汹，他活了这些年，好像第一次感受到。</p>
他很同情红妆的遭遇，但这和他乐意被绑架是两回事，“红妆姑娘。”</p>
红妆抬起眼。</p>
不知怎么，季寒初突然有些不忍心，他敛了眉，不太敢去看她的眼睛，转过头轻声说：“我有未婚妻了，是我表妹青湮，你……”何必勉强。</p>
后面那句话，是怎么都“你”不出来了。</p>
出乎意料，红妆很淡定，她随意地嗯一声，坐起来抓着他的衣袖，把他拉到床头。</p>
她起身跪在床上，手指捻了他下巴，呼吸温热扑面而来，季寒初被迫俯下身子，四目相对，能看见她明亮的双目，映着他的影子。</p>
“我知道了。”红妆从喉头发出话音，缠绵而低沉，彼此的呼吸太近，葱白的手指摩挲在季寒初的下巴上，再靠近一点，嘴唇就能贴上去。</p>
“你走吧。”</p>
季寒初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p>
红妆放了手，懒洋洋地坐在床上，对门口做了个请的动作。</p>
“不是想走吗？走吧。”</p>
说话间，两只白嫩的脚丫垂在床边摇晃不停，趾头被冻得微红。</p>
季寒初皱眉，训斥她：“你这是做什么，你还受着伤。”</p>
红妆嗤笑，拍拍手：“我是死是活关你屁事。”</p>
季寒初走过来，伸手扯过床上的被子，把她整个人盖得严严实实。谁知道红妆够任性，一脚就把被子踢翻，穿着件单衣靠墙边坐着，挑衅地看着他。</p>
明明昨晚被伤得话都说不全，今早刚好了些居然就有力气这么活蹦乱跳地耍横。</p>
季寒初是医者，看不得别人糟践自己，捏起被角想再给她盖上，结果小姑奶奶一顿飞踢，踹在他腰上、腿上，脚下冰凉一片，让他都打了寒颤。</p>
这姑娘没说谎，她伤重未愈就来了江南，又被三叔拍了一掌，眼下伤势恐怕比面上看起来还严重些。</p>
季寒初无奈：“你受了伤，就不能乖乖休息？”</p>
红妆喘着气：“你不是要走吗，你走啊！找你那未婚妻去，赶紧走！”</p>
季寒初把被子放下，坐到床边，看着她眼圈泛着红，鼻头一抽一抽的，瘪着嘴巴倔强地不说话。</p>
他看着她这么委屈，没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发顶，很快又缩回去：“你别闹了，你想去哪里，我跟你去就是了。”</p>
红妆慢吞吞地转头：“不去找你那未婚妻了？”</p>
季寒初：“你给我软骨散的解药，我就和你走。”</p>
红妆想都不想：“不行。”</p>
万一他一恢复武功，直接跑了怎么办。</p>
季寒初：“我既然答应了你，必定言而有信。”</p>
他想的其实很简单，红妆的状况这么不好，他又被封了内力，路途遥远，万一路上碰到什么危险，他会担心自己没办法护着她。</p>
他觉得红妆就像个需要保护的小孩子，不好好看着，就可着劲儿糟践自己。她对自己的绑架和轻薄，就像失去了最心爱的玩具，在哭闹在撒娇罢了。</p>
季寒初没发现，他已经开始对红妆妥协。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p>
至于他的所谓未婚妻，季寒初觉得，也不是什么非常要紧的事情，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何必非要时时刻刻都一起。</p>
那又为什么要跟着红妆在一起？</p>
不知道。</p>
也许他也不想知道。</p>
逃不过<红妆(刀下留糖)｜PO18臉紅心跳</p>
来源网址：/books/665025/articles/8103935</p>
shuise</p>
逃不过<红妆(刀下留糖)｜PO18臉紅心跳逃不过</p>
红妆就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给他，“喏。”</p>
季寒初皱眉。</p>
红妆浅浅地笑：“不要算了。”</p>
季寒初不看那瓷瓶了，“我要解药。”</p>
红妆：“这就是解药。”</p>
季寒初用他那惯有的温和语调说：“这不是解药，你之前给我吃的软骨散是特制的，这是你做的另一种毒，用来强化之前那个软骨散的药效。”</p>
红妆手撑着脑袋，目光直接又痴迷地看着他，还好殷家人良心未泯，没把她的小古板变成傻子，他还是那么聪明。</p>
季寒初受不太住这种不加掩饰的目光，不自在地侧过身，不想给她看。</p>
红妆哪会让他跑，蹲在他身边，脑袋随着他转来转去，后来干脆跪趴着，拱在他胸膛前，侧仰着去看他眼睛。</p>
季寒初吃不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