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陈东方受骗
北国边陲的小香港——西山岛面貌巨变，经济腾飞，出现空前的繁荣。</p>
水田产稻米，江河产鱼虾；湖泡养鸭鹅，林中取山珍；景美引游人，楼堂居龙蛇。</p>
进二十世纪末，下岗的巨浪席卷神州时，西山岛如遇狂潮，一下子涌进上万的打工者，不但西山岛的商业大厦成了抢手货，就连大街小巷水泥路旁也都是店铺林立，摊贩成行。外来的商贩和打工者，都在传说：“西山岛钱溜腰，不捞白不捞，就怕你没招。”在这种思想的支配下，出力挣钱的来了，投机取巧的来了，游手好闲，行骗盗窃，作案犯科的也来了。</p>
一个冬末春初的日子，积雪开始融化但冰雪未消，正是稻农抓紧扣棚育秧的季节。陈东方和关如田备好了大棚骨架，带着钱到西山岛买塑料薄膜，回去好扣承包学校实验田的水稻大棚。二人高高兴兴的一到市场，便被摆摊卖货的人吸引住了，陈东方看到一个卖薄膜的贩子，一卷卷的薄膜摆了一地。一问价格要比商业大楼买的便宜不少，便与关如田商量要买贩子的。</p>
“哎哎算了，七叔不是说了吗？农用物资，不论种子农药化肥及其它用品，一律买农场物资供应站的，不要买摊贩的，出了毛病供应站负责。咱何必在这里买？”</p>
“你这位老弟可真是的，你不买还不让别人买。现在市场经济，哪单位不是为了赚钱？我的这些薄膜都是国家优质名牌产品，厂家直销价格便宜，不比供应站的好？到供应站这个价能卖给你吗？”摊贩边说边打开一卷让关如田看，“你看看这质量，再看看这厚度，哪一样别的商家产品能比得过？……”</p>
“得得！卖瓜的都说自己的瓜甜，你别老头卖瓜自卖自夸了！我信不着你们这些商贩，走！咱到大厦买供应站的去。”关如田说着就拉陈东方走。</p>
陈东方正在犹豫，过来两个稻农模样的人，指着成卷的薄膜问：“你这薄膜成卷买能不能再便宜点？”</p>
“两位大哥，我的这些薄膜已经够便宜了，今天我不蒸馒头争口气，豁出赔本卖，也不能让西山岛的人看不起！行！原来我卖一百元一卷，现在我卖五十元一卷！看他奶奶的还有啥说的。”摊贩气呼呼的边说边将两卷薄膜，递给那两个稻农，那两个稻农交了钱，欢天喜地地扛着薄膜走了。</p>
市场上的人一看，卖薄膜的酗子气蒙了，这样卖法还不赔个底朝天？纷纷向前抢购。这一下陈东方再也沉不住气了，也不管关如田怎样劝说不让他买，掏出兜里所有的钱，大方地说：“老哥你别生气，你剩下的这十几卷我包了，看还有多少，你也别卖五十元一卷，我按六十买你的，行了吧？”</p>
摊贩一听笑在心里，可脸上还是生气的样子说：“唉！出门做买卖我还真不是这块料，按刚才你的这位老弟的说法，一百元我也不卖给他。你既然让我少赔点儿那就全给你了，就当咱交个朋友。”小贩边说边将剩下的十三卷薄膜一卷卷地数给陈东方。陈东方笑着交了钱，借了一辆倒骑驴三轮车，高高兴兴地要回黄花岛。</p>
关如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儿，对陈东方说：“你买这么多干啥？有一两卷足够了，还中说你也不打开看看，这一卷一卷的，又都装在袋子里，你光看表面，里边啥样你知道吗？”关如田数落着说，“这要有什么问题，你和小周不打架才怪呢。你把给你的贷款都买了薄膜，农药化肥怎么办？”</p>
“哎！没关系，这样的便宜事哪找去？回去和职工们一说，我不挣他们一分钱，也算我陈东方报答大家这几年对我的一点心意，谁能不给我钱？”陈东方憨厚地说。</p>
“你呀老弟，太实心眼了！你知道这薄膜就像他说的那样好？一旦有问题不但你报答不了大家，还会坑了你自己和别人。咱西山岛受那些奸商的骗还少吗？有多少来假承包的水稻户，说是承包装得很像，当拿到贷款还没开始种地就带着钱溜走了，连影子都找不到。这些商贩的话谁敢相信？”关如田忧心重重地说。</p>
“这——要不咱打开看看？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找他还来得及。”陈东方也有些后悔了，忙从三轮车上搬下一卷，打开包装袋，就在水泥路上一滚将薄膜一点一点地铺开，关如田和他一起放。放不到两三米远，陈东方大叫起来……</p>
“啊？这个狗娘养的！竟这么骗人，这薄膜能用吗？”陈东方跺脚大骂起来。</p>
原来他买的薄膜，除了外边几圈是好的以外，越往里越不像样子，除了大窟窿小眼子就是一道道口子，要用这薄膜罩大棚，慢说育苗，就是连风也挡不住，怎么防寒？陈东方的头翁的一声坐在地上。</p>
“快！咱找他去！不能让这小子跑了。不然你再急也没用！”关如田忙将所谓的薄膜收到车上，拉起陈东方就往回跑。</p>
到了卖薄膜的市场，到处找卖薄膜的那个人，连个影子也没有。这一下把陈东方急得哭起来，关如田一边安慰他不要着急，一边给他的小哥们打电话。不一会，摩托店的关如中，和正在关如中店里的万革新，以及其他一些小青年都来了，问明情况关如中火了。</p>
“敢他妈的来这里骗我兄弟？唉！你也真是的，我这几年让这些外来人坑苦了，他们说赊我的摩托车，说好了秋天给钱还有人担保，可是他妈的到了秋天，粮食打下来，卖了粮不还钱都跑了。害得我连店都开不下去了！你怎么还上这当？走！我召集人咱马上追，不能让这小子逃出西山岛。”关如中立刻拿出手机先拨工商局，再拨保卫部，又拨他的同学。</p>
很快，整个西山岛的小青年行动起来，男青年开车的，骑摩托的向四处撒下网；女青年在市场、商店、大街小巷，配合保安部、工商局进行查找卖薄膜的贩子。</p>
提起这陈东方也够倒霉的了，自从他父亲陈洪礼被抓起来以后，弄得家不像家工作没有工作。父亲被判刑以后，妈妈带着他们兄妹四人来西山岛，实指望父亲留下给辛其美在口岸盖楼的钱，能让一家人对付生活。谁想到近十几年由于原苏联的解体，俄罗斯更不景气，口岸大桥建起来了，各处在口岸盖的楼，建的厂都快完工了，可是由于在荒原上没有人家，外国人也很少在这里停留，开起的饭店商店都因无人问津都撤了，结果这里的建筑物全都空下来，投进去的钱也就打水漂了。这样一来牟春妮领着孩子无路可走，多亏开发区为她家贷款，承包学校实验农场的几百亩水田，这才有了好转。可是正在此时，陈洪礼在监牢里得了脑溢血，只好保外就医也来到西山岛。而陈东方兄妹四人，也都到了结婚年龄，好歹陈东方处一个水稻户的姑娘，人家说没有三万元彩礼钱别想结婚，实在无奈两个妹妹出嫁后给筹了两万，自己又跟弟兄们借了一万，这才定亲交了彩礼钱，订在元旦结婚。没想到人家卖了水稻全家跑了，他捞个钱光媳妇没，哭都拿不上韵来，兄弟俩仍然打光棍。是周广文的女儿周方圆，见陈东方是个忠厚老实人，和他处朋友没要他一分钱，还为他还不少债，两人才算成个家。今天这事自己办得这么窝囊，回去可怎么向方圆交待呀？他越想越恨自己不争气，在市场上寻找骗他的那个人，正在这时，只见关如中的车开回来了。</p>
“大哥，你看是不是这几个人？”关如中一下车就问陈东方。</p>
这时只见万革新等人从车上拉下三个人。推到陈东方面前。陈东方一看正是卖给他薄膜，和先买薄膜的那两个水稻户。本来老实巴交的他，突然飞起一脚，向其中的一个踢去，嘴里骂道：“我日你妈的！骗了老子的钱想往哪里跑？”</p>
那小子“哎呀”一声蹲在地上，万革新和关如田一看正是他们，没有弄错再也不容他们狡辩。关如田一招手，说：“给我恨恨地打！”</p>
立刻市场里过来七八个酗子，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一顿拳打脚踢。陈东方一见忙说：“二哥快住手，那两位水稻户也是受他骗的，别打了好人！”</p>
“就你实在９蒙在鼓里。他们是一伙的，那两个是牵羊的，假装买薄膜骗你上当！”关如田气愤地说。</p>
“啊！竟这样骗人，打＾恨地打。”边说边加入打人的行列。</p>
市场里那些外来的商贩，见这三个人犯了西山岛青年的众怒，吓得远远地躲开了不敢上前；关如中是西山岛团总支副书记，个体劳动者协会副主任，见哥们们气得动手打人，装作没看见，让他们出出气再说；万仁来等保安部的人，听说关如中他们抓回骗人的贩子，正在市场里殴打，知道自己的外甥有分寸，不会让他们把人打坏，也不急着去处理，竟让宣传车到各作业点和市场广播，让所有今天上午在市场买薄膜的人，赶快把薄膜送回来。这才带人到了现场。关如中见老舅和工商局的人向这里走来，这才说：“行了！住手。”</p>
这些小青年一听立刻住了手，围住三个贩子七嘴八舌的让他们把钱交出来。三个商贩见不挨揍了，龇牙咧嘴地说不出话来。</p>
“怎么了，怎么了？是谁在搅闹市场？”工商局长问道。</p>
“局长！这三个人用伪劣商品骗稻农的钱，骗完后还跑到大桥了，被我们给追了回来。”关如中接着就将他们骗人的经过说了一遍。</p>
“你们不知道卖伪劣商品骗人犯法吗？”局长严厉地问。</p>
“可他们往死打我们，也犯法呀！”贩子狡辩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