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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苍林沉默地看着她，直到应白的手臂都酸了，开始微微地抖起来。他叹了口气，终于心甘情愿落进陷阱。</p>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拥，第一次这样毫无保留地拥抱着对方，在一场隐秘的挑逗和压抑的自慰后，一个纯粹到极点的拥抱。</p>
应白抱着他，手里握了陶苍林的肩胛骨，少年人成长中的身体，连欲望都显得要更加干净些。</p>
她起了一点怜惜，所以轻轻地吻了吻他的侧脸，吻在他此刻看不见的梨涡上。</p>
然后在陶苍林脸红之前，她微微挣扎开来，面上一派大方地对他说：“好了，现在你可以送我去上学了。”</p>
等到陶苍林背着她出门，却没有叫车，而是走到自行车旁时，应白先是挑了秀气的眉毛，接着浅浅地抿唇笑了起来。</p>
昨天还是孤零零的自行车后轮，现在上面已经多了一个车座，还铺了软软的垫子。</p>
昨晚深夜，车棚里亮起的灯，都有了解释。</p>
“这是什么意思呀？”她尾音拉长了些，微微上翘，听上去多了几分说不明白的甜味。</p>
陶苍林没有理她的得寸进尺，只是沉默地走到自行车旁跨了上去，然后望向她。</p>
“不说我就不坐哦。”她眼尾弯弯。</p>
陶苍林清亮的一双眼望着她，慢慢移开眼神，盯着前方的地面，虽然没看她，语气却坦然，“你明明知道的。”</p>
她不害怕他的倔强，不害怕他的清高，更不害怕他的抵抗，可这样的坦白，如同冬日里不知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静电，不留神间，却让她指尖发麻。</p>
她不再笑得媚人，也不再多说一句话，就这么坐了上去，抓紧了他后背的衬衫。</p>
陶苍林踏了起来，车身微微震动了一下，应白于是有了理由抱住他的腰。</p>
陶苍林愣了一下，然后蹬得更加用力，车轮飞快地转动着，压过浅浅的水塘，自行车在地面上留下两道深色的湿痕，车轮痕迹分开又交集，向前路伸去。</p>
他的衬衫鼓起，蓄了满满的风，没有扣上，所以飘了起来，半拂在应白的脸颊上，她觉得有些痒，于是将脸轻轻贴在他的后背上，让那衬衫的下摆如同鱼尾，一下下舔舐着她的胸乳。</p>
“林林弟弟，你喜欢我吗？”</p>
她突然就问出了口。</p>
应白本来是最擅长暧昧的，挑不明说不破，玩弄他人的情绪却丝毫不负责任，正是她最喜欢做的事。</p>
可她突然就想问清楚了。</p>
自行车突然停了下来，陶苍林的胸膛上下起伏，气息还有些不平，额角也渗出细密的汗，他没有回头，僵在那里。</p>
直到那只手轻轻拽住他衬衫下摆，撒娇似的摇了摇，陶苍林终于回了头，面色沉静，上午热烈的阳光在他发上晕出光圈，将头发染得带了丝棕。</p>
“喜欢。”</p>
他的语气平淡地如同谈论天气，可应白知道，他是认真的。就如同他做所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一样，再认真不过了。</p>
于是她笑了起来，笑得甜媚又天真。</p>
“那我们来做爱吧。”</p>
三十四、倒数</p>
“那我们来做爱吧。”</p>
应白用惯常的那种带着些笑的散漫语气说出了这句话。</p>
陶苍林眼中的焦点一下子收紧，喉头发涩，说不出话来，他只能看见应白琥珀色的眸子，软翘的睫毛，微微翘起又红润的唇。</p>
他一下子掉回了头，避开她轻飘飘又甜丝丝的视线，扶住车把的双手收紧，骨节突了起来，隐隐可见上面暴起的青筋。</p>
从应白这里，只能看见他被修整过的后颈又长出来的青茬，稍长的发丝软软地搭了下来，和他这个人一个样子，看上去清秀无害，实际上倔刺头一个。</p>
她耐心地等着，她等来了陶苍林承认喜欢自己，难道还等不来他的屈服？</p>
“不要随便开这种玩笑。”他口气不善，压抑的愤怒如同正在燃烧的火信子，下一秒就要全部爆发。</p>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呀？”应白一点也不怕他生气，声音更加软糯，像一团棉花包住他，让人邪火都发不出来。</p>
她看陶苍林没有接话，伸出一只手指爬上他的背，一点点挪动着往上，感受他的脊骨</p>
不等他反应，又说道：“我从不拿这种事开玩笑。”</p>
她藏在陶苍林的影子后面，声音是天真又软糯的甜，但在看不到的地方，却淡得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不知落在哪里，冷淡而无焦点。</p>
可陶苍林看不到。</p>
他只是重新蹬起了自行车，越骑越快，身体向上撑起，几乎半立起来，驭着风，将流动的风声全部收尽飘起的衬衫里。</p>
应白能察觉到他的兴奋和无措，这几乎让她可怜起他来。</p>
他骑了一会儿，额头上全都是汗，连后颈都渗了汗，才用急促喘息着的声音说道：“你还没有成年，现在不可以这样子。”</p>
应白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到底谁离成年更远啊，小古板装夫子，居然一本正经教训起她来，刚刚不要命地蹬自行车的人可不是她。</p>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过期作废，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