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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谢景瑜的书房,只见里头摆设很是简朴,书桌上摆着他惯读的书,还有纸笔,书桌旁边是两架竹子打造的书架,上面满满当当都是书,有些书虽保持着整洁,却也能瞧出是旧物了。</p>
书架后头便是一架多宝阁,上头放着的皆是文房四宝,还有棋盒等物。往后走,便是谢景瑜常小憩的内室了,只一张床榻,同一架衣柜,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套桌椅,再无其他摆设。</p>
谢景瑜取下他一些常看的书籍,放在一旁准备好的小木箱中。陈青瓷见他亲自动手收拾书了,想了想便说:“我来收拾书桌吧。”</p>
斯羽忙拿了一个专呈纸笔的小木盒放在书桌上,“娘娘将纸笔放在这里头便是。”</p>
陈青瓷应了一声,将挂在笔架上的毛笔挨着取下放进木盒中,有一支毛笔笔尖儿的狼毫毛已经有些不服帖,笔杆上刻着一行小小的字,是谢景瑜的名字,字迹很是娟秀,一看便是女子所写。</p>
“这是我四岁启蒙时,母后赠于我的。”谢景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见着这支狼毫笔,颇有些怀念的神色。</p>
陈青瓷听见此话,忙将它妥善放在盒中,“那可得小心放好才是。”</p>
其实说是来收拾书房,大部分还是斯羽同吴嬷嬷收拾的,她只收拾了些小物件,待归置的差不多了,谢景瑜让斯羽等退下。</p>
谢景瑜将她牵到一旁坐下,“我有话同你说。”</p>
陈青瓷见他神情有些严肃,还带着些不常见的犹豫,心中一跳,被牵着的手不自觉回握,“殿下,怎么了?”</p>
谢景瑜见她紧张的模样,顿了顿,方才说道:“我过两日要出趟远门。”这话说出口,他徒增了不舍,有过一丝后悔。</p>
刻资阳王一案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上一世资阳王贿赂朝中官员,又十余载的潜心谋划,与邻国南越合谋突袭,竟被资阳王一气拿下南边十余城,致使国家元气大伤,也为后面诸王乱战埋下了祸端。谢景瑜上一世登上皇位后,不知花了多少年心血才肃清内患外敌,这一世即知此事会发生,他必定要在祸端还未壮大时,将其铲除。</p>
“要去很久吗?”陈青瓷小心翼翼地问道,前朝之事她是不懂的。</p>
“最短月余,最长三月,年前我定会回来。”谢景瑜轻声回道。</p>
“这是慎王府侍卫调遣令牌。”谢景瑜从袖带中拿出一块正面刻着慎字,背面刻着虎贲军字样的巴掌大青色铁铸令牌,放入陈青瓷手中。</p>
令牌十分沉手,令牌上头刻着一只威武无比的虎头,看着很是瘆人。</p>
“它可调动王府三百侍卫,若有事,你直接用此令吩咐他们即可。”王府侍卫规制便是三百虎贲军,只听令于王爷一人。</p>
陈青瓷这下更是疑惑,殿下若只是出一趟门,为何又会将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她?</p>
“殿下,你这次出门很危险吗?”陈青瓷便有些担心了,殿下将这般重要的信物给了她,莫不是此次出行有风险?</p>
谢景瑜只是笑了笑,“自然无事。”</p>
第二日早晨天还未亮,皇子所处处都已经点上了宫灯,陈青瓷卯时便起了身做大妆打扮,同谢景瑜一道去拜别圣人同皇后。</p>
陈青瓷觉着有些冷,清早的寒风如今带着水汽,不过走几步,便会沾湿了额发,谢景瑜微微侧过身,替她挡下了迎面而来的风。</p>
他们到的时候,圣人同皇后已经坐在上首,圣人开口还有些感概:“儿大分家,自今日起,你们各自要担上一府之责,切记不可妄自专断,夫妻二人同心同德,方能家宅和宁。”</p>
圣人眼睛扫过几位儿子儿媳,只见他的七儿子与七儿媳靠的极近,倒是和睦。他又想起老七上回在御书房同他讲的那些话儿来,又带着对亡妻的愧疚,微微叹了口气。</p>
皇后自然也要训话,她今日脸上倒是亲切,却不达眼底,“即各自开府了,这女人家要将后宅管的妥当,这才能让爷们在外头行走无后顾之忧,你们可记住了?”</p>
陈青瓷忙跟着两位嫂嫂一起低头称是。</p>
显然皇后心里是极其不顺的,她拿捏着婆婆的款儿,自然要做婆婆的事儿。</p>
转过头便端着贤妻的模样同圣人说:“皇上,我瞧着老七府上也没个能料理后宅的,不如我将我身边的赵嬷嬷派去,她自来便是个能干的。”</p>
圣人心中念了一句蠢人,神色淡淡地,“你说的倒是有道理,老七媳妇岁数小,倒该有人帮衬着些。”</p>
陈青瓷站在下头紧张极了,她是不愿皇后身边的嬷嬷来帮她的。</p>
皇后脸上一喜,刚要将赵嬷嬷叫来,又听圣人说道:“你这婆母无暇料理儿子府上事,他不还有位岳母?”</p>
陈青瓷一直仔细的听着话,听到这儿,谢景瑜岳母,可不就是她娘亲?!</p>
“老七媳妇,朕让你母亲到慎王府帮衬着些,你可愿意?”圣人心中极不愿的,可这是他儿子这么多年唯一求过他的事儿,他再不愿也会捏着鼻子同意。况且,老七马上要前往资阳,府中确实无人料理也不是个事儿。</p>
“儿媳愿意。”陈青瓷按下心中的雀跃,认认真真给皇上行了一礼。</p>
圣人点了点头,看着皇后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要交待的?”</p>
皇后笑脸倒是绷住了,内里却是崩溃的,”圣人想的妥当,倒是我想差了。”</p>
底下站着的又跪下给上首俩人磕了三个头,这才告退往外走去。</p>
“殿下,我是不是要见到我娘了?”陈青瓷走出了好远,还觉得有些轻飘飘的,她拉了拉谢景瑜的袖子。</p>
谢景瑜将她手握在掌心,见她甚是欢喜的模样,便低低的应了一声。</p>
他写往燕京的书信此时怕是已经到了燕京,圣人的旨意传往燕京时,陈伯府上定已收拾妥当,只怕很快就会来了。</p>
他们踏上前往慎王府的马车,要经过一条长长的甬道才能出宫门,陈青瓷坐上马车时,掀开了车帘,看着刷着红漆的宫墙缓缓往后退去。想着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心中便极松快了。</p>
自来皇子封王后便住在燕来巷,离皇宫很近,方便皇亲国戚进宫觐见。</p>
慎王府是坐落在燕来巷北向弄的府邸,是谢景瑜某位皇叔从前的府邸,自他父皇登基后,他的叔父们皆迁往藩地,燕来巷空下来的王府便成了他同他的兄弟们的王府。</p>
这处府邸很大,一整条北向弄都是它的外墙,还不提院中园林几何,房屋便是七进深。</p>
陈青瓷被牵着下了马车,慎王府的门匾是新做的,朱漆涂了表面,上头的字是请书法大家所提,能工巧匠刻上去的,深棕色的字上细细描了金边,看着是很是大气。</p>
此时,到处挂红落彩,不等她多看两眼,斯羽搬了火盆来,她同谢景瑜携手跨了火盆,又踏过门前的石阶,走到檐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