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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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p>
周六。</p>
陆聿城还要去公司一趟,上午约了人。</p>
生物钟的习惯，他六点半就醒了，起来洗漱后，就去另一个卧室看看小团子。</p>
虽然平日里经常带小团子出来玩,但像这样住在一起还是第一次，陆聿城在愁着怎么叫醒熟睡的小孩子。</p>
也不知道有没有起床气。</p>
陆聿城看了眼时间，再不叫醒小团子，他就会迟到。</p>
在感情的游戏世界里,他不是迟到就是早退，还会中途无理由离场，但生意上的事，他从来都没视为儿戏过。</p>
陆聿城轻轻推开小团子卧室的门,小团子趴在枕头上,嘴巴微微张合,睡得正香。</p>
他走过去，坐在床沿,轻轻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团子,起床啦，太阳晒屁股了。”</p>
“哦。”</p>
小团子咕哝一句,但没睁眼，继续睡。</p>
陆聿城：“小团子。”</p>
“哦,我马上起来。”</p>
半分钟过去,还在睡。</p>
陆聿城笑,又喊他：“团子，舅舅还要去公司，你再不起来，舅舅就要迟到了。”</p>
“哦，好的。”小团子迷迷糊糊睁开眼，一个骨碌爬坐起来，揉揉眼，看着陆聿城：“走吧，舅舅，我们上班去。”</p>
然后到处看，好像在找衣服。</p>
陆聿城盯着小团子看了数秒：“你没起床气？”</p>
没想到他平时脾气挺犟，现在一点起床气都没有。</p>
小团子眨了眨眼，睡眼惺忪，“什么起床气？”</p>
陆聿城：“没什么。”</p>
然后给他拿过衣服，“我帮你穿。”</p>
小团子摇摇头：“我自己会穿，在幼儿园午休，我们都是自己脱衣服，自己穿衣服。”</p>
小团子自己穿衣服，陆聿城便去书房整理文件，文件还没整理好，就接到了秘书的电话。</p>
吩咐好事情，陆聿城把文件和笔记本装进文件包里，这时小团子推开门，朝里面看了看，“舅舅，我能进去吗？”</p>
陆聿城点头：“进来吧。”</p>
小团子端了一杯温水进来，陆聿城怔了下。</p>
“舅舅，起床后要先喝一杯温水。”小团子说完把水杯放在书桌上。</p>
然后又补充道：“是妈妈说的，有益身体健康。”</p>
陆聿城晃晃他的脑袋，“谢谢。”</p>
又问他：“在家也帮爸爸妈妈倒水吗？”</p>
他端起水杯慢慢品着最普通不过的白开水，甜甜的。</p>
以前听那首《春风十里》，里面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现在看来，是所有的酒都不如这杯白开水。</p>
小团子趴在桌子上，“我每天起来都要准备六杯温水，我们家三个奶奶每人一杯，爸爸一杯，妈妈一杯，还有我自己一杯。”</p>
陆聿城淡淡一笑，给他竖了个大拇指。</p>
三个奶奶，是他家保姆，年龄都不小了，跟蒋母差不多的年纪。</p>
小团子说：“妈妈说了，小朋友在家要帮爸爸妈妈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妈妈还说，我们一家人的健康就交给我负责。”</p>
眉宇间流露出自豪感。</p>
陆聿城跟他对视一笑，把大半杯温水，一口一口品下去。</p>
这大概是他喝过最贵的一杯水。</p>
价值连城。</p>
吃过饭，陆聿城就带着小团子去公司。</p>
路上，小团子问陆聿城：“舅舅，我们一整天都要待在公司吗？”</p>
陆聿城正在手机上浏览新闻，侧眸看着他，笑着问他：“你想去哪儿玩？带你去打游戏？”</p>
小团子遗憾的表情：“爸爸说，不能打游戏，我答应爸爸了。”</p>
答应了，就要做到，等晚上回家，他还要跟爸爸检讨昨晚是怎么想的，做个好男人怎么就这么难呢...</p>
陆聿城收起手机，手肘抵在车窗上，支着头，故意逗他：“就算我们打游戏，你爸爸也不会知道，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p>
小团子还是坚定的摇摇头，“爸爸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能做自欺欺人的事。”</p>
虽然他还不是太理解什么叫驷马难追，自欺欺人，但大概知道，就是要说话算话，不能撒谎。</p>
陆聿城笑，若有所思，片刻后跟小团子说：“那舅舅带你去骑马？想去吗？”</p>
小团子眼睛一亮，“真的？”</p>
陆聿城点点头，“我谈完事情，就带你去马术俱乐部。”</p>
小团子兴奋的手足舞蹈，平静下来后，又再次确认：“舅舅，你答应了要带我去骑马，不许骗人哦。”</p>
陆聿城刚要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p>
小团子就抢先说道：“谁骗人谁是小狗。”</p>
陆聿城：“...”</p>
苏扬打来电话时，陆聿城已经跟客户谈过事情，正在开内部会议，安静的会议室，清脆的铃声异常突兀。</p>
这是苏扬的专属铃声。</p>
陆聿城拿过手机，对着会议室的其他人微微颌首，走出会议室。</p>
到了吸烟区，才接通。</p>
“在机场？”</p>
苏扬：“嗯，刚进海关。”</p>
又问他：“小团子呢，起来没？”</p>
陆聿城：“早起来了，正在我办公室看动画片。”</p>
苏扬：“到公司有事？”</p>
陆聿城：“已经谈完了。”</p>
他点上烟，把烟和打火机放在桌角。</p>
苏扬听到打火机的声音，说了句：“怎么一大早就抽烟？”</p>
陆聿城把窗户推开，趴在窗台上。</p>
没回她。</p>
重重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p>
冷风吹来，烟雾瞬间消失不见。</p>
苏扬没得到应答，以为信号不好。</p>
“喂？”</p>
陆聿城：“听着呢。”</p>
苏扬又说：“你烟瘾就这么大？”</p>
陆聿城还是没说话。</p>
他以前就想过，只要她让他不抽，这辈子他不会再沾烟。</p>
可这么多年，她只言片语的关心都没说过，她的眼里也就只有蒋百川，所以管着蒋百川不许抽烟。</p>
那时候他是羡慕，嫉妒的。</p>
有人管真好。</p>
苏扬的声音又传来：“陆聿城，你就不能少抽点烟？还以为自己是二十岁呢。”</p>
陆聿城的手微颤，喉间轻滚，就说了一个字：“好。”</p>
直接把剩下的半支烟摁在烟灰缸里。</p>
苏扬一怔，以为自己听岔。</p>
“陆聿城...你今天脑袋被踢了，所以正常了？”</p>
陆聿城笑，“嗯，被你踢了。”</p>
“滚！”</p>
陆聿城还是笑。</p>
又一阵寒风吹来，冷冷的刮在脸上。</p>
心里的阴霾却全部被吹散。</p>
苏扬切入正题，“诶，你知道顾恒相亲的事吗？”</p>
陆聿城：“嗯。”</p>
苏扬问：“结果呢？我问他，他说忙，就挂了电话。”</p>
陆聿城简单明了：“黄了。”</p>
苏扬微微叹口气：“陆聿城，你跟顾恒，你们准备玩到什么时候再考虑结婚？”</p>
陆聿城反问：“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事儿？”</p>
苏扬便实话实说：“你们也不正经谈恋爱，一年都...”</p>
顿了下，她才说道：“一年都换好几个女人，我也知道，你们男人觉得33岁还不算大，正是玩的时候，但总要有个度吧。”</p>
如果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就陆聿城和顾恒这样的渣男，她应该是不会深交。</p>
之前她觉得陆聿城渣，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p>
这几年，顾恒的绯闻女友也不断。</p>
陆聿城手里把玩着打火机。</p>
没置可否。</p>
其实他跟顾恒并没有像外界传的那样，经常换女人。</p>
就是因为跟她走得近了，怕媒体乱写，便各自传传绯闻，媒体也就不会把她跟他们扯到一起。</p>
从他们的关系破冰到现在，已经五个年头。</p>
时间溜得很快。</p>
这五年，他们的交集除了工作上，还是跟以前无异，私下吃饭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p>
她忙，他也忙。</p>
就是他们都不忙，他也不知道要以什么借口再联系，毕竟她有她的家庭，有她的生活。</p>
打扰的过多，就会是麻烦。</p>
所以，他忍着，忍着，再忍着。</p>
实在想她时，就把她代言的广告片看了一遍又一遍。</p>
每到圣诞节，他还是习惯的会送礼物给她，从一份，到两份，再到如今，要准备三份。</p>
以前他还跟顾恒商量过，等她有了孩子，就不再送给她，但每次准备礼物时，总觉得，少了她的那份不行。</p>
他跟团子这么熟悉，是因为他知道团子什么时候去苏父苏母那边，他便抽空过去，再忙他也会去。</p>
那是他生活里的唯一一点乐趣。</p>
昨晚母亲说，或许等再过五年，或是十年，他就能想通，就能看开，就不会再这么执迷不悟。</p>
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p>
苏扬等了半分钟，陆聿城也没说话，她就知道每次提到结婚的事，他们就装聋作哑。</p>
她又试探着问道：“最近有没有遇到过安宁？”</p>
陆聿城心不在焉的说着：“昨晚还在会所遇到了，怎么了？”</p>
苏扬：“她好像空窗也蛮久，有次我给她拍杂志封面，化妆间也不知道是哪个花痴女人把你专访的那期杂志带了过去，安宁看着杂志一直走神，我觉得吧...”</p>
特意停顿了下，她才说：“凭女人的第六感，安宁对你应该余情未了，你们俩反正谁都不是什么好人，干脆凑一对得了，也就不用再去祸害别人，你觉得呢？”</p>
然后又自顾自说道：“反正我觉得挺好。”</p>
声音里带着笑意。</p>
陆聿城淡淡说道：“苏扬，你吃饱了撑的是吗？”</p>
苏扬：“...”</p>
陆聿城看向窗外，雾霾很重，天空灰蒙蒙的一片。</p>
但他心情还算不错，就是因为她说了那句让他别再抽烟。</p>
难得，今天他耐着性子说道：“童童，就算以后我想结婚了，那个人也不可能是安宁。”</p>
苏扬有些不解：“那你对她不是一直都蛮好？”</p>
陆聿城差点被问住，缓了几秒。</p>
解释说：“我对她一直都还不错，什么资源都不吝啬给她，不是对她还有什么想法，就像你对她好，是因为她是你镜头里想要的模特，而我给她资源，是因为她是方易旗下的艺人。”</p>
陆聿城的烟瘾上来，拿出一支烟在指间把玩着，忍着没抽。</p>
又说：“同样的资源在别的女艺人身上只能给方易带来10%的效益，而在给她，能带来100%的效益，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自然谁能替方易赚钱，就多给谁一些资源。”</p>
苏扬听了也觉得合情合理，便没再多想。</p>
但还是不死心，又问了一遍：“真的不打算再考虑她？反正我觉得她挺不错的。”</p>
陆聿城只好找个烂理由堵住她的嘴：“我妈不会同意我娶个娱乐圈的女人，结婚的女人也是门当户对。”</p>
苏扬：“...”</p>
还能再说什么？</p>
但挺心塞。</p>
因为自己也曾这样被嫌弃过。</p>
陆聿城看了眼手表，“挂了，我还有会。”</p>
苏扬：“哦。”</p>
又不忘叮嘱他：“别把团子带坏了。”</p>
陆聿城：“你小时候我一直带着你玩，你不是也没坏？”</p>
苏扬：“...”</p>
陆聿城说：“挂电话吧。”</p>
苏扬把电话摁断。</p>
陆聿城看了结束的通话，才把手机收起。</p>
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和烟盒，走向会议室，期间路过垃圾桶，他把烟和打火机一并丢了进去。</p>
这两天带着小团子去骑马，小团子玩的乐不思蜀，一直没回家。</p>
周一早上。</p>
一周最黑暗的一天。</p>
去幼儿园的路上，小团子心事重重，眉头皱着。</p>
陆聿城笑着问他：“经过这几天的‘从长计议’，还没想通？”</p>
小团子叹口气：“想通了。”</p>
但做起来好像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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