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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确定下来。参赛在即，佟辛回家路上都故意提早两站下车，边走边背。</p>
这天照旧，佟辛背得太认真没看路。霍礼鸣跟了她一站路，她都无知无觉。</p>
霍礼鸣忍不住出声，“还走？踩到狗屎了啊。”</p>
佟辛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哪里啊！”</p>
霍礼鸣乐死了，背后两三米，好整以暇地望着她，“黏你鞋底了。”</p>
佟辛抬起一只脚，真还看了看，无语道：“你骗我。”</p>
“你想什么这么入神？”霍礼鸣走过来，“嘴里还念念有词的。”</p>
风大，佟辛往他右边站了点躲风。“背演讲稿，我下星期要参加比赛。”</p>
霍礼鸣登时来了神，“这么厉害啊。”</p>
佟辛嘁声，“还有更厉害的呢。”</p>
——对你有好感这件事，说出来怕吓着你。</p>
“那你把我当老师，来来来，做一遍演讲我听听。”</p>
“没别的。”佟辛说：“全英文，怕你听不懂。”</p>
“……”霍礼鸣点点头，“不用怕，我是真的听不懂。”</p>
佟辛抿嘴轻笑，手指揪了揪腿侧。</p>
霍礼鸣瞧见她这动作，说：“背吧，我帮你看路。有狗屎了提早告诉你。”</p>
有那味儿了。佟辛扇扇鼻子，一脸嫌弃地望着他。霍礼鸣哈哈大笑，顺手拎着她外套上的帽子往她脑袋上戴，“拿奖了请你喝奶茶。”</p>
人走远，鼓励的话犹在耳边。</p>
佟辛摸了摸被他盖过的脑袋，抿唇隐隐笑。连日的忐忑和不安烟消云散，她觉得，至少做这些事情，还是有人对她怀抱期许的。</p>
比赛前几天，领队老师问佟辛，需不需要给几张入场券，让家里人来现场加油。佟辛想都没想便拒绝。</p>
这不是佟辛第一次参加比赛，她沉着冷静，小小的身躯迸发出无限可能。时隔很多年后若再回首，这一天的比赛，像浩瀚海洋里，大浪淘沙过后的珍珠，微小，锐利，却明亮亮的，不卑不亢，闪闪发光。</p>
佟辛一举摘得桂冠，以领先榜眼的巨大分差。</p>
评委席里不乏相关专业的大学教授，低声交流，全程对这个女生报以赞许眼神。</p>
获此殊荣，清礼一中面上有光，还特意开了表彰会，并且将佟辛的演讲稿张榜公示。甚至还提议办个座谈会，诚邀佟辛父母来校传授教育经验。</p>
佟辛一口回绝掉，平静得像死湖，“不用的老师，我父母很忙，没时间来的。对了，还请你们不要以任何方式告诉他们。”</p>
老师：“……”</p>
境界这么高的吗佟辛同学。</p>
比完赛第二天，佟辛放学回家的时候，在路口碰见了霍礼鸣。确切来说，霍礼鸣是特意等在这。远远的，就对她扬起笑脸，“可以啊，这颗星星。”</p>
佟辛慢下脚步，停在原地。</p>
霍礼鸣朝她勾了勾手，“答应你的，请你喝奶茶。”</p>
其实佟辛看到他时，心情是很好的，还伴着一点小激动。可一听到这句话，她脸色就变了。</p>
“你知道我拿奖了？”</p>
“知道，还是第一名。”霍礼鸣语气散漫却真诚，“挺厉害的嘛小钢炮。”</p>
佟辛忍不住打断：“你在哪里知道的？”</p>
“就社区那面墙，你上光荣榜了。”</p>
准确来说，是赛委会将档案这些转到了对应的社区。这些佟辛都无所谓，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恐惧：</p>
爸爸妈妈知道了。</p>
佟辛脸色难看，霍礼鸣皱眉，“怎么了？”</p>
她木讷地摇头，迟钝两秒后，拔腿就往家里跑。</p>
不良预感总是分外精准，开门，就看见辛滟独坐沙发，弓着背，一只手撑着额头。家里冷锅凉灶，如一朝倒回严冬。</p>
“妈妈。”佟辛小声。</p>
辛滟没回头，语气不加掩饰的失望，“辛辛，你答应过妈妈的。”</p>
佟辛没吭声，揪着手指站在原地。</p>
辛滟侧过头，眼里的坚决，平日平滑的额间都泛出了皱纹，“爸爸妈妈不一定非要你考金融专业，若有别的更好选择，我们一定是支持的。但这样的比赛，妈妈真的不希望你去参加。”</p>
佟辛声音干裂，强撑着一分羸弱的坚持，“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就是试一试。”</p>
“试试也不可以！”辛滟陡然大声。</p>
佟辛随之肩膀一颤。</p>
而一直徘徊门口的霍礼鸣，在听到屋内这些反常的动静后，也紧蹙眉头。之后，没再听见佟辛出声儿。几分钟后，倒是传来辛滟隐隐约约的哭声。</p>
这一晚上，霍礼鸣非常不踏实。</p>
他无意识地站在窗户边，七点，佟承望回家，半小时后，佟医生的车也回来了。</p>
霍礼鸣一口气没着没落，抄起外套跑出了门。佟斯年正从驾驶位急急下车，老远就听见熟悉的叫唤，“佟哥。”</p>
霍礼鸣跑他面前站定，情急之下，情绪不加掩饰，关心昭昭于眼，“傍晚的时候我路过……”</p>
佟斯年打断，“对不起啊礼鸣，家里有点儿事，改天再聊。”</p>
佟斯年三步并一步地跨上台阶，霍礼鸣待在原地，忽然有了一种无力感。</p>
入夜，宁蔚被他的动静吵得睡不好，“你长跳蚤了？这么不安生？”</p>
霍礼鸣就穿了件短袖，斜倚着窗，回头瞪她一眼，“把门关好，睡你的觉！”</p>
夜深初夏夜，城市天际线有一道很明显的分割光带，弯月被云层厚盖，一角斜着漏下月光。</p>
霍礼鸣趴在窗台上慢慢抽烟，按他推测，佟家这阵仗多半和佟辛拿奖这事有关。他着实费解，多好一姑娘，方方面面都优秀，何至于大动干戈。</p>
烟燃到一半，烟雾袅袅随月去，霍礼鸣摁灭，潦草结束了这个不畅快的夜晚。</p>
次日，他特意赶早去小区外头吃面条。七点不到，爷爷奶奶阿姨最活跃的时候，买菜的，推小婴儿出来遛弯的，还有遛狗听广播的。城市烟火气在清晨才最纯粹。</p>
在面馆的时候碰见一熟人，霍礼鸣对她有印象，是初来清礼时，上门送温暖的社区阿姨。</p>
霍礼鸣酝酿了番，准备上去套套近乎，说不定能打听点什么。他还没开口呢，阿姨竟热情激动地主动打招呼，“嗨呀！是小霍啊！”</p>
霍礼鸣要装乖的时候也是有模有样的，“胡阿姨您好。”</p>
“好好好，我都好。”阿姨笑眯眯的，一直盯着他打量。</p>
霍礼鸣主动道：“姨，我请您吃面条。”</p>
“那多不好意思。”</p>
“没事儿，应该的。”</p>
其实霍礼鸣已经吃过了，但他憋着私心，于是又点了一碗排骨面。胡阿姨蛮和蔼的面相，笑起来慈眉善目的。</p>
霍礼鸣斟酌了番，闲聊一般：“胡姨，跟您打听个事儿。”</p>
“你说你说。”</p>
“佟教授家对孩子的培育挺厉害啊，听说佟医生是神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