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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结果才是重要的。每个个体的惶恐与挣扎，在结果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但是个体最后的选择，却偶然地决定后来人的命运和道路。如果两年前林茗三人的求助得到了回应，那去年的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
令人扼腕叹息的，从来都是事情本以向着另一方向发展。温予迟闭了闭被风吹得干涩的双眼，回过神，看着一旁靠着沙发的樊皓，淡淡道：“把手伸来吧。”
樊皓的腿在刚才被林茗伤得有些重，此时想站起身，在膝盖还没伸直的时候就打了个踉跄。温予迟没有去扶他，只是重复道：“把手伸来。”
樊皓单手撑着沙发，艰难地站起来。
“我来。”
温予迟温声回头，是晏钧。那人往前一步绕过己，拿过己手中的手铐。
第102章 关系
“你还是不认罪。”晏钧俯眼看着靠坐在露天沙发上的人。
樊皓闻言没抬眼，只是扯起嘴角：“怎，你强行把罪名冠在我头上，还非要我承认？”
温予迟蹙眉：“我说过了，我有证据。没有证据我是不会指证你的。”
樊皓嗤了一声，轻蔑道：“那到底是什证据，你有本事就告诉我啊，”他慢慢掀起眼帘，瞧着温予迟，声音里带着戏谑，“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证据？”
温予迟不示弱：“我说过，我有证据。但船尚未靠岸，于保护认证和物证的考虑，我暂时不告诉你。”
樊皓把视线从温予迟身上收回，微微侧首，随意地望向海的方向，轻声道：“你是温予迟吧。”
温予迟闻言一愣。
己和樊皓从未正式交换过名字，也从未展露过身份。樊皓怎会知道己的名字？
没等温予迟想个思路来，樊皓又开道：“别紧张，我没调查过你，只是在网上看到过你的一些…新闻。”
温予迟直直地注视着樊皓，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晏钧用侧首看了眼温予迟。他知道，温予迟肯定又在为别人对己的看法而纠结。晏钧抬手，轻轻抚了抚温予迟的后背，用极轻的声音说了句“没事的”。
温予迟侧过脑袋，对上晏钧的视线。而那道视线却坚定又温和，仿佛一个保护层环绕着他的周围。
“你两个，是那种关系吧？”樊皓漫不经心道。
温予迟和晏钧都意识地朝他看去。
晏钧手指一蜷：“你说什？”
樊皓：“你是没听见吗？那我再说一遍，”他清了清嗓子，似乎是为了提高声量，“你两个，是那种……”
“行了。”晏钧握紧了拳，声音低沉，“我是什关系，关你什事？”
“和我是没关系，但是……”樊皓弯了弯嘴角，“你不怕……”
樊皓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刑侦队长和手的实习生有这种瓜葛……这件事如果传去，后果不堪设想。
温予迟本地看了眼旁边的晏钧，只见那人手紧握成拳，唇也抿得看不血色。温予迟是够接受两个人就这不公开的，他也去相信即使不公开这段关系也会是长久的。
但是，如果有一天，
有别人发现了他之间的秘密，这段藏掖许久的关系忽然被动地被抛水面，结果会是什，温予迟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等等，什关系？什那种关系？”林禾不知道什时候已经走到了两个人的身后，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个人。
“没什关系。”晏钧嗓音沉沉。
温予迟垂眼，一言不发，眸子在黑夜中被睫羽藏得很深，看不情绪。
林禾顿了几秒，没接话，而后又把话扯会到案子本身：“等会我上楼看着林茗。我明天一早就抵岸了，到时候我跟接头的人把这几个人带到局里去好好审一审。”
“嗯。”晏钧的声音低得到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月色沉得毫不拖沓，很快甲板上的清辉就被一扫而空，重新被无尽的黑暗掩埋。
三个人回到房间门，晏钧在温予迟房间门顿了顿，还是往前走，迈进了林禾的房间。
——那原本就是他一开始住的房间。
林禾看了一眼温予迟，犹豫了片刻，还是跟在晏钧身后迈进了房间，并带上了门，剩温予迟一个人在门外静默许久，才悄无声息地回房，又轻轻地带上了门。
林禾的房间里，晏钧只字未语，把被划破的外衣脱，又开始解开里面衬衣的扣子，准备去浴室洗澡。
“晏队。”林禾的声音在晏钧的身后不远处响起。
晏钧动作没停：“说。”
林禾清了清嗓子：“其实…我之前看来了……”他见晏钧的动作一滞，他干脆一股脑说清楚，“我之前就觉得你和小温好像不只是上级和属，也不只是侦查案子的搭档，我觉得你之间有些你和我之间没有的东西。你对我是工作上的搭档，是兄弟，但我看得清楚，你对小温还有别的感情。”
林禾停顿片刻，见晏钧没说话，便又说：“但是…我觉得你好像并不希望外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我一直忍着没问你。”
晏钧转过身：“你早就看来了？”
林禾挠了挠脑袋，不知道晏钧这突然的一转身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便有些局促地答道：“也不是很早……一开始只是怀疑，但后来和你俩的接触越来越多，我就觉得我的猜测应该没错了。不过你放心，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也没有别人知道。”
晏钧的确是在担心会不会有别人知道——林禾够看得来，那其他人也有所察觉。
须臾，晏钧才轻轻道：“嗯。”
林禾：“晏队，你去小温房间吧。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就不去他房间了，以他的性子，他指不定正在伤心…”
“嗯。”晏钧淡淡应了声，在原地思忖了几秒，才整理了衣服，朝房间门走过去。临开门前，他的脚步却又顿住了。
林禾察觉到了：“怎了？”
晏钧抿了抿唇，似是有些犹豫：“林禾，你不觉得奇怪？”
林禾皱了皱眉：“什奇怪？案子又有什不对了？？”
“不是。”晏钧垂眸，“我是指…我和小温的关系。”
林禾一笑：“哈，你说这个啊…这有啥奇怪的？对了，我那个侄女也喜欢性，开始的时候她父母也难以接受。但是爱情这个东西吧，
我觉得是己开心就好。总有人不看好，但是你总不因为别人不看好你就不和你爱的人在一起吧。再说了，你也无法改变别人的看法，不是？”
晏钧蹙眉，神情不明地瞧着林禾。
林禾被盯得浑身不在：“怎、怎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了？”
晏钧弯了弯一侧唇角：“你不是只谈过两年前那一个女朋友？哪里来的这多心得？道理还一套一套的，还教训起我来了？”
林禾：“……”
还没等他开，门边的人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离开房间了。
门是老式的，温予迟没锁，晏钧从外面一拧就开了。
“还没休息？”
温予迟本是坐在床沿，背对门的，听到身后门的动静，条件反射似的迅速转过身，“晏队，你来了……”
晏钧关好门：“嗯。”
温予迟又坐，手指不在地摩挲着膝盖上的布料，小声试探：“林哥他……”
晏钧单手随意地插在左侧裤兜里，“他知道了。”
温予迟来回摩挲的手指忽地一收，小心翼翼地抬眼，“那他……”
“他不介意。”晏钧向前走了两步，坐在温予迟旁边，“别多想。”
“我没有多想，其实我从来都不怕别人知道我是gay，我是担心…”温予迟侧身，认真地注视着晏钧，道，“我是担心如果有一天很多人知道了我的关系，你会不会……”
房间内静默半晌，静到温予迟几乎够听到己的心跳声。
就在温予迟以为晏钧打算以沉默结束这段对话的时候，晏钧才迟迟开：“我的确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我的关系。但是，我绝对不会因为怕别人知道而放弃我之间的一切。”没等温予迟反应，他又说，“外界的东西不会改变我的看法。但是，于我的职业因素考虑，我不希望别人知道。”
温予迟的鼻子莫名有点发酸，他鬼使神差地继续问：“那…那我的家人呢？”
晏钧没料到温予迟会在这个时候提及到之前避而不谈的家人，重复确认道：“你的家人？”
温予迟侧回身子，睫羽垂，轻轻地“嗯”了一声。
晏钧不知道温予迟是想聊聊家里人，还是有什别的意思，便问：“你的家人…怎了？”
片刻，温予迟抬眼，清澈的眸子里却多了些水光。他摇了摇头：“没什。”
晏钧抬手抚了抚温予迟的头发，又把他额前的几缕碎发理了一，才温声道：“有什事情都以告诉我，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温予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明早我就要回局里了，这个案子结束之后，上面有接来的任务吗？”
如果有一个任务的话，希望是在远点的地方，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