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暗香浮动月黄昏

    “就是这儿了。”玉豁生停住脚步，身后尽是妙龄少女。他用羽扇指着百里开外的宫殿说道。

    青画停住脚步，看着山间云遮雾绕的宫殿楼阁，一时恍觉置身仙境。深吸了口气，回头对玉豁生道：“这里就是玉公子的住处。确实不凡。”

    玉豁生随手一挥，便有一名女子点了一支奇香，眼前瘴气渐渐淡去。玉豁生率先走去，口中犹道：“青画且不必担心，你那身后几人已去千寻庄报信了。”

    青画见他步履有秩，隐有规律可循，便知其中怕是有机关阵法，也只按着他的步法跟上。听他此语，心中方平，却并不去想她如何得知自己之事。只是道：“那多谢玉公子了。”

    玉豁生顿了顿，眉眼斜飞，放缓了步子，悠然的摇着手中华丽至极的羽扇，轻飘飘的说道：“想来天下还没几个敢找我玉豁生麻烦的。找你那青林哥哥之事只管交于我好了。”“青画也不必客气，你我既是朋友，唤我豁生也使得。”

    人间芳菲已尽，此处却仍是漫山桃花灼灼，流水逐春。

    还未走近巍巍殿门，已有约莫百名女子并列两队，从宫中翩翩而出，来至玉豁生身前，盈盈下拜，口称：“恭迎主人归来。”

    玉豁生扶起领队的二位女子，笑道：“都起身吧。”又侧过身，指着青画对二人道：“媚嫣，鸣蝉，这位是青画姑娘，乃是我紫霄坊的客人。可不许怠慢了。”说着便往前而去。分明是语落清珠，却令其中一名女子指尖微颤。

    青画并不知这一切，只是笑着对二女道了声“有劳两位姐姐了”，便跟上了玉豁生。距大门尚有几步之遥时不经意间抬头，这才瞧清了紫檀匾额上所书大字，正是：紫霄坊。熟悉的念头一闪而过，只觉得似乎在哪儿听过这名字。

    夜间时分，紫霄坊中的临月源燃起了万盏灯火，众女齐聚。玉豁生让人请了青画来，好似无意间牵着她到身旁坐下，柔声道：“青画，这里坐。”

    青画在被他牵着的一瞬间，心下万般难安，只觉极是不自在。然而见他神色泰然，并无尴尬，一到坐下，便也放开了自己的手，方觉是自己多心了。

    临月源是一处水中圆台的名字，四周种满了桃树。此时圆台正中高挂了一盏琉璃明灯，灯光透过稀疏的桃枝投出斑驳、朦胧的光影。

    玉豁生懒懒的敲了敲几案，一旁媚嫣立即会意，拍了拍掌，便有数名身着舞衣的女子沿着小道向临月源而去。众女对玉豁生行过礼，方才随着乐声翩然而舞。

    乐舞正酣时，玉豁生满是期待的问青画道：“青画觉着，此舞可还能入眼？”

    暗香浮动月黄昏，果然是美的。这一瞬间，青画没看到鸣蝉眼中的妒嫉，亦不知道媚嫣心中的伤痛。青画只是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夜的疏影横斜，玉豁生那风华万千的一笑。

    会散后，玉豁生招了媚嫣前来自己书房，漫不经心地笑道：“媚嫣，这段时间要麻烦你多多照顾青画了。”随即自然的拉着她的手，认真叮嘱道：“切记，一定不要让鸣蝉接近她。她是什么人，你我都很清楚。”

    媚嫣低着头看着二人相握的手掌，心中叹道，如此也好，总好过被鸣蝉算计吧！

    玉豁生见她没有回应，又松了她的手，“媚嫣，我知道这些年来辛苦你了。从小到大，若非有你在，我这儿不定变成什么样了。”

    媚嫣仰头强笑道：“公子不必多言，媚嫣知道，你我不仅是主仆，亦是朋友。”“公子，媚嫣先走了。”

    良久，玉豁生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喔，对了，媚嫣。别忘了让人查查那个从青城出来的人，青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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