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当时只道是寻常

    “青画可是在想家？”

    正在呆坐的青画回过神来，见着来人笑着起身让座，“原来是媚嫣姐姐，你怎么来了？”

    媚嫣温柔地执着她的手，一同坐下，语气平和，“是主子怕你一人太闷了，正好我也缺个谈话的人，便顺道过来看看你罢了。”“怎么，可有什么不适，我好让人重新弄弄。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青画并没什么不适，劳姐姐挂心了。”青画听闻媚嫣此语，顿觉心中一片温暖。这种温暖的感觉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了？

    “那我们去外边走走吧！”媚嫣笑道。

    一日，青画备好了颜料，铺好了宣纸，手执画笔，对着谷中氤氲的雾气，轻轻一笑。再低头，青色的山峦，绵绵的云雾已在宣纸上铺展开来。正自浅笑，却被一个带着桃花雨露清香的怀抱拥住，一只纤白的手掌附上了右手。当下，青画一惊，正以为这画又要被毁了时，玉豁生华丽且风雅的声音从耳旁传来，“别动。”竟是玉豁生执了她的手继续画了下去。

    于是此时，青画头中、眼中唯有这一片青墨山水，一时寂静无话。

    门外经过的鸣蝉一脸黑气的瞧着这一幕。媚嫣有事寻来，亦是默立门外，寂声无语。

    看着仍然毫无觉晓的二人，鸣蝉对着媚嫣冷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媚嫣并未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去了，只是此后一日三访，前来看得更加频繁了。

    鸣蝉今日笑得尤其温暖，却令所有见了她的丫头更加胆寒。怀抱了一个玲珑精巧的香炉，对着守在青墨阁外的几个小丫头笑道：“你们姑娘可在？我这儿正好得了一撮好的安魂香，反正也用不着，便顺道拿了来。”

    安魂香虽然稀有，然而紫霄坊的几个主子也时常用的。其中似乎是领头的丫头见并无不妥，因笑着回道：“秦主子进。今日青画姑娘正好得闲无事，见了秦主子到来，必定十分高兴的。”说罢，便同着几个丫头向她躬身行礼。

    鸣蝉来时，青画正在细看当日与玉豁生共作之画。听得门被敲响的声音，随手将它放在床头，起身开门相迎。见着门外来人时明显的一愣，并不知其为何而来，下一瞬却还是笑得清浅幽然，“竟是鸣蝉姐姐，快请进。不知姐姐为何而来？今日玉公子并不在此。”青画虽不知她来意，却是知她日日以玉豁生为主，并不轻易来此的。

    鸣蝉将怀中的香炉亲自放道案头上，转身笑道，“今日我并不找主子。只是见他如此中意你，自也不能落后了。怕你睡不安稳，特寻了安魂香来。”

    “如此多谢鸣蝉姐姐了！”青画笑道，倒不觉得鸣蝉如何不近人情了。却不知正是因鸣蝉此番作为又多了无数事来。也许确实是青城的人太过质朴，也是水映几人太过维护她，长久以来的真挚令她忘记了世间还有另一类人，他们为达目的可以不折手段，自己得不到的便觉是别人负了自己，总要落得两败俱伤或是同归于尽的结局。

    鸣蝉亲自燃气了安魂香，笑颜极其灿烂，似乎是久居黑暗的人看见了初生的朝阳，长处阴霾的人见着了五彩的虹霓。“呵呵。青画不必客气，我虽不如媚嫣那般善言温柔，这为主子的心却是一样的。”

    “主子既然希望你好，我也自然是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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