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萧萧寒月可生辉
寒风舞却,萧萧寒月可生辉,不见斯人。
“水映,你如何也来了?”柳洛蓠嘴角噙着笑意,挑眉看向眼前内着素白长衣,外穿白狐皮卦的水映问道。
水映淡淡一笑,执起手边的青玉茶杯,浅浅的饮了一口,方道:“听闻你前些日子中了毒,我那处也远。一到此,见你这般该是也没事了。况且我也正想着要出来走走,此番便顺道来看看你了。”水映平素与人难显亲近,本又不若柳洛蓠善于言辞,明是关怀的话语经她之口,倒显得冷淡至极。
“嗯,我倒还想问问,你此番是因何中毒?论理你也并不是能轻易遭人暗算的主。”
然而毕竟是和她熟识的柳洛蓠,又如何不知她的性子,二人之间从未将这些放于心上。 柳洛蓠摇了摇头,叹道:“这次,原是我疏忽了。”柳洛蓠将那日途中遇见玉豁生一事讲完,又道:“事后我自个儿思量着,怕是我闻到那股海棠香味的时候便已中毒了。只是,那时我见他说得恳切,不似作假,便也没往这边想。”
“嗯。”水映点了点头,一时又皱眉道:“只是玉豁生素来有风流公子的称号。到未曾听过他有如此阴险之为。他又为何要暗算于你呢?”
见柳洛蓠亦摇头,水映自己一时疑惑,“再者,虽说江湖皆传言,是你风箫园拿下了紫霄坊。可是玉豁生明知是我所为,却为何不曾找我,反倒害起你来了。还是他别有打算。”说到此处,水映脑中闪过一丝想法,瞬间神色紧张了起来。“洛蓠,你见着玉豁生几时的事?”
柳洛蓠见她如此,亦是也觉出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来,“已是九月底事了,怎么呢?可是有何不妥?”
水映闻言一惊,片刻后方才恢复,放下手中的茶杯,转头看着轩外的常青树,“你可知道也是上个月底,我那处也来了个人。”
“嗯!”柳洛蓠顺义应了声,突觉不对,转而神色严肃的走至她身旁,“也是对你下手的人?”虽说是问,答案却已极其明了。
“对!”水映回头轻轻一笑,“你一定想不到是何人,那人太过厉害了,当时若不是大哥与寒玉恰巧赶到,你怕也见不到我了。”
“什么?”柳洛蓠闻言立刻跳了起来,扯着她的衣袖,四下查看,被她拦住,又口中道:“莫不是和蒋坞堡有关吧?常人要找到水叶居亦是极难,何况还能轻易地破了你所设下的那些阵法,又伤及你的。”
“虽不曾识得,但说来那人与我到也有些关系。”水映微垂了眸,“那人是我的二师叔,当年叛出师门,而后遁入魔道的乐宇寂。可曾听闻?”
“十六年前,因蒋坞堡肆意横行,又对武林正道大开杀戒,彼时人心惶惶,江湖被笼罩在一片惊惶之中。”柳洛蓠缓缓道出十六年前众所周知之事,此时又看着水映,继续道:“当年武林正道惨遭荼毒,蒋坞堡正待对贵为武林宗主的少林下手时,乐极门这时却出现了。”
“但是不知为何此次乐极门却未灭掉蒋坞堡,只是草草平息了武林争端,蒋坞堡也易主,并在乐极门门主及武林众人的见证下自呈己罪,并起誓曰:必与武林各道和平相处,秋毫无犯。若违此言,自得武林众派群歼之。”水映接过她的话说道。
柳洛蓠看向她,微微蹙眉,“传言乐极门未能彻底平息此事,是因为门中出了内乱。乐极门门主不得已,只能暂且停手,回去处理自家之事了。”
水映以手指轻轻摩擦着杯沿,依旧一派平和,“那是事实。当年乐极门的二弟子偷聆门中镇门之曲,又未得悟。反倒心性大变,携无弦琴出走,遁入魔道了。即便是后来师祖出手,也未能成功。况且师祖不久也去了!”
“对了,我险些忘了!”柳洛蓠一击桌案,大声道:“如今江湖上正传的沸沸扬扬,说是前月乐极门叛出的的二弟子携着无弦琴去竹海找你麻烦了。我原也不信,如今看来,倒也并非虚言。”
“嗯!你可知那叛出我门的人正是名为乐宇寂的女子……我的二师叔!”
柳洛蓠先时闻她此语,心中便有所猜想。此时听她已转换了称呼,心下依旧不免一惊,转动着的眸子霎时停住,直勾勾的看向她,“水映,你,……你是乐极门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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