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凌波且踏沧澜水
水映独自一人牵着匹踏雪宝马,将碧寒箫搁在腰间,一路悠然行来。从风箫园北下,一路向南心。翻过广阔的鹿原,便下到了原该是烟柳荫荫的扬州。
只是如此时节,却也并无什么十分的景色。此时也并不能见到断桥残雪的美景。
水映在此待了数日,便又转而向东行了数里,再向北折回几步,其间山崖陡峭,峥嵘指天。两处崖间江水滔滔,亘古不歇。时有罕见禽鸟出入。
这便是颇负传奇的沧澜之水——沧澜江了。平日也是那起文人隐士最喜游玩的地方。
时逢初冬,已过清爽时节,气候寒凉,西风颇紧,岸边仅泊有一二蓬船,,并不见平日的热闹场景。
“船家,载我去江上吧!”水映走近了其中一船,此船的撑船人并非寻常所见的年过半百的老人,倒是个而立之年的男子,穿着一身麻布粗衣,肤色略为有些黑,给团契谈吐,倒是个不俗的人。
原本悠闲的蹲着的男子听闻人来,这才懒懒的起身,对着来人打量了一番,伸出一只手来,神色正经,“好吧!且拿钱来!”
水映平日最多不过见过柳洛蓠,花月如,无因等几人。又皆是有礼之辈,少为此事。纵是妖媚如花月如,也不过在旁人面前表现出些邪肆来,却也并未让水映见者这一面。此时水映竟有些愣住,略觉有些尴尬,不过幸而她素日性子清冷,此时也不过尴尬一时,立马回过神来,神色倒也不曾有多少变化。“嗯!那谢过兄台了。”水映自囊中随手拿了一锭银子,递给男子。
“好吧!请上船吧!”男子眯着眼笑道。自让了她上去。
寒风过江,风势颇急。水映负手立于船头,任凭寒风呼啸,吹的衣襟猎猎。两岸的山崖绝壁缓缓地向后退去,上有天高云淡,下有江流滔滔,虽不如春夏时节景好,那一派壮阔的景象却也不改半分。
“不知兄台姓甚名谁?此时人家皆散,为何兄台仍在此处?”水映未曾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道。
男子手撑长蒿缓缓地划动水面,此时见船已距岸颇远,此处水面并不如何急,便放了竹蒿,懒懒的坐在船的另一头。闻言撅了撅嘴,曼声道:“你可真是怪人!有几个坐船的会问船夫的姓名!”
“可阁下是船家么?”水映轻声问道。
船那头的男子却已躺倒在船上,拨高了声音,笑道:“呵呵!也是。那——你可以叫我沧澜。”
水映转回身来,也在船头坐下,带着难得的惬意与放松。“只不知这江上又有沧澜几多啊!”
“啊!对了,我叫水映。”
江风缓过,船头的人淡淡“哼”了一声,不时已沉沉睡去。
水映静静仰望着蒙蒙的天空,,数着后退的山峦,晚归的飞鸟,一时只觉万般杂念具消,心中一片澄净,再不见一丝烦忧。将睡未睡之际,模模糊糊想到,原来只是一江清水,一叶孤舟,便可得一时清净了。只不知,这一世清净是否也可由此而得?往日多呆于一处,疏于行走,是否……
水声哗哗,地动山摇。水映霍然惊起,“出什么事了?”还未问完,一片水浪已翻入船来,水映连忙闪身向另一头挪去,却仍旧瞒不了被浇湿了半边衣裾。
“起浪了,我们快到岸上比比才是正经!”衣袖被人拉住,回头才见是一身湿透的沧澜,此时正焦急地说道。
“去往哪里?”水映知道此时不应多说,只问了此句。
沧澜拉着她的袖子,指着一处,急声道:“快,你带我去那儿!再不然,可就要沉船了!”
“好!”水映来不及多想,已带着他脚踏船弦,飞身而起,又在江面上几次踏足,这才直向那处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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