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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不禁回想起昨晚最开始只是裂开,最后直接被碾成齑粉的牌位,心虚地一汗,心道,不是,不就是他在外头偷偷供养别的神!
赵公明:“太不像样了。我也不是多挑地方的人,既然青福观已经修葺完成,你速速将我等牌位迎回观内供奉!”
青阳:“…………”
别吧……你来,那真不是加入这个家,就是来破坏这个家的……
青阳好说歹说,表示现在观内供器不全,待日后条件更好了,再迎五位灵公入观。费尽,青阳才安抚之前明明对青福观一脸嫌弃,现在又非要往青福观去的赵公明。
离开了养外室……外神的宅子,青阳不禁擦了擦冷汗,心想回头还是要和师祖搞好关系,才好试着提一提不在观内供奉五灵公的事。
思考间,青阳回到了小窄巷。
他天除了养外神,还有其他安排的。青阳拿着路上兑换好的铜板、碎银,按照张明德的记忆,一家一将曾经张明德坑骗的钱财还回去,并且还加了两分利息。
一些着实欠了很多年的,更是主动加到了三分利,一点不落地全部还清。
小窄巷里住的人,也没有谁的日子是好过的,张明德当年的坑骗,对于他来说只是赚点钱己花花,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却是让本就窘迫的境况雪上加霜。
李家老大被敲开大门,手里进块碎银时,整个人都是愣住的。
说实话,曾经张明德不像样时,他就没想过张明德会还。后来张明德改名了,有息了,他敬畏神明的威仪,也不敢找张明德——或者说,现在的青阳道长讨要。
这银子,竟就这回到了他手里。而且还多了一整块碎银的利息。
他站在门,嘴张了又张,半晌才吐一句:“青阳道长!”
“嗯?”青阳都准备走了,“是数额上有差错吗?”
李家老大连忙摇头,青阳此举,是彻底让他心无隔阂了,极为尊敬地说:“您也知道,我家孩子平时最爱到您观外玩耍,巷里其他家孩子也是。我看他平时闹腾,一到您那就特乖,不知道以后,我这些大人外务工的时候,不让孩子就跟您学习啊?”
“……”青阳僵滞了。
怎又来了,想要破坏这个家的人。
而且,跟他学习啥,学习当道士吗?
青阳开始后撤:“不好意思哈,李大哥,我观活人不收。”
…………
还钱只是一个小插曲,青阳手头上既然有钱了,除了添置供养、倚仗类的供器,比如长明灯、宝盖等等,当然也要为己做一件趁手的法器。
他之前在开光仪式上用的三清铃,就只是临时买来的,如果没有他的道行加持,其实产生不了那大的效果。想要用得顺手,他然得亲手为己做一件像样的法器,最好小巧一点,平时就挂在腰带上,随时以取用。
为了这个,青阳特地在秦淮的市场跑了个遍,一直到午才回到观里。
刚进门,迎面就撞上飞快飘来,故意挡在他面前的鳌拜。
鳌拜环臂抱胸,仰头睨眼,态度极为高傲:“我知道了!”
“知道什,唉?你这个香炉角为什没擦干净,是不是偷懒了。”青阳抱着材料绕过鳌拜,不经意间一看院中央的大香炉,不禁声指点,“这一块你得拿干的抹布擦拭,不然怎锃光瓦亮?”
“……”有病吧!!他已经擦得够干净了!他是鳌拜,不是丫鬟!!鳌拜差点气死,险险憋住,继续端住高深莫测的架势,延续刚才的话题,“我知道你偷偷去养别的神明了!”
鳌拜终于把想说的话说来了,态度一嚣张,一时俯冲到青阳面前,大脸盘子怼过来,满是志得意满:“被我发现了吧!告诉你,你小子若是不速速还我由,且在我离开后给我做上百日道场,我就要将此事告诉三清!!”
鳌拜情态之得意,俨然和发觉老爷偷养外室,便威胁要给钱,要状告夫人的丫鬟没什两样。
“……”青阳和鳌拜对视片刻,缓缓放了手中材料。
为什呢?为什总有人想要破坏这个家呢?
青阳觉得己苦苦维系这个家的和睦好累,不仅要面对外患,还要面对内忧。
想着想着,青阳面无表情地抬手,一把揪住内忧的大胡子:“这样不安分的丫鬟,还是灭算了吧。”
被拽着胡子摁着暴锤的鳌拜:“????”
你他妈说的什玩意,什丫鬟,什灭,你……靠,你他妈是不是在骂人!!
第6章
不安分的丫鬟被员外老爷一通好打,总算老实了。
鳌拜揉着,用一种忍气吞声的语气,退而求其次地说:“那至给我供奉点斋菜吧。”
不是他鳌拜服软了啊!是青阳手里还抓着使役他的鬼契呢。打完了以后,这恶的员外老爷才慢悠悠地告诉他,只要有鬼契在,青阳叫他闭,他就甭想和三清泄露一个字。
鳌拜忿忿地点菜:“我要吃那葱油大虾。”
“你不想。”青阳在新买的石凳上坐,举起材料琢磨从哪手,“你一阴鬼还吃什斋菜,又不填饱肚子。喏,那边有香火,己点了吃去。”
鳌拜差点又起来了:“你——不要这样吧。”鳌拜声音一柔,将青阳给太子示范的技巧活学活用,“这不是填饱肚子的问题,我就是想尝尝正经饭菜的味道……三清祖师不是也吃了斋菜?我死了几十年,都没吃过一顿正经菜了——”
青阳闻言动作一顿,长长地叹了气。
鳌拜眼底迅速蹿过“好像有戏”的激动。
青阳:“那我教你怎打坐吧!”
打坐又叫静坐,不但要求“静”,最主要的还要求“忘”。
青阳语气诚恳:“饿了你就打个坐,打完你就不饿了。”
鳌拜:“……”
鳌拜:“…………”
……是不饿了……!!
他已经气饱了!!!
…………
鳌拜这个事,对青阳来说也不是全无影响。法器做到一半,青阳放了手里的活计,提来白漆,对着观内的墙壁沉吟:“这法阵既然没用了,不如拿白漆盖掉,提些警句。”
为了放鳌拜入观,青阳早先把法阵刮花了,继续留在墙上,除了影响美观,毫无用处。
鳌拜在菜地里无精打采地翻肥,并不想理睬青阳打算干嘛。然而青阳已经冲他招起了鬩鬼的手爪:“来啊——看看我要把警句写在哪?”
“……”鳌拜极不情愿地飘来,粗声粗气地问,“你要写什?”
青阳就给他比划:“你看这里啊——正对着菜地。你不是常在菜地活动?不如我在这面墙上写上一句‘遣欲坐忘’,以后你一饿,就知道该怎解决啦!”
鳌拜:“………………”
你他妈……!
鳌拜真心觉得,如果不是人就不配吃斋的话,那青阳一定是世上最不配吃斋的员外老爷。
制作法铃是一个极为细致的过程。青阳花了七天,才终于制成了一个极为小巧,铃身仅半指长的三清铃。铃身上刻录了细密的小字,是青阳雕刻上去的经文以及符箓。
与此时,道观墙壁的白漆也干了,青阳用笔墨在各处提上警醒己(或者鳌拜)的字句,共有五条。
正殿两边写着:“尊道贵德”、“柔弱不争”,正对着菜地的墙上写着“遣欲坐忘”,另有两条“道法然,和光尘”、“仙道贵生,无量渡人”,分别书在两道侧墙上。
青阳哼着经韵收拾笔墨时,鳌拜就直挺挺地杵在菜地里,瞳孔地震式地环视这些警句,尤其是那句“柔弱不争”。
真的,就他妈离谱,他要看吐了。
柔弱的青阳还揣着铃铛在主殿唤他:“快来呀——让我试试这铃铛的效用!”
“……”鳌拜开始思考,按青阳的逻辑,他究竟还在不在无量渡“人”的范围里面……
青阳说要试铃铛,当然不是鳌拜想的要打他的意思:“法铃除了有降神、除鬩的作用,还作离魂、招魂的引物。”
一晃离魂,一振招魂。青阳就是想试试这个新法器在离魂、招魂方面的效用。
青阳说:“我一会锁上殿门,肉身就留在观里……”
鳌拜眼睛噌得一亮起来了:“要我看守吗?”
太好了,等这臭道士的魂魄一走远,他就弄死这家伙!
青阳奇怪地看了鳌拜一眼:“要你看什,我待会在主殿里离魂,有三清像镇守,安全的很。你和我走一趟,去紫禁城给法铃蹭点龙气。”
人间气运,最强便集中在紫微帝星——也就是帝皇身上。如的皇帝正是盛世明君,龙气深盛,用来蕴养法铃最是合适不过。
青阳做事一向雷厉风行,短短交代几句,便将观门、殿门都锁上,而后在主殿的蒲团上坐。手拈法铃轻轻一晃,铃嗡响,就连鳌拜的魂体都现了细微的振动,一秒,青阳的魂魄就从肉体中坐起来了。
龙气啊……青阳满怀期待地搓搓手,现代都不存在这种封建社会才有的稀罕玩意了:“咱顺带还探望一太子殿啊!”
也不知道之前他亲身演示的撒娇技巧,太子殿有没有融会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