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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拜激动得胸膛起伏不已,一张青脸都涨紫了,反倒看起来挺有血色。
他一生豪杰,曾皇帝老子头上撒野,当众骂孙子一样地骂过康熙,但晚年凄惨,被康熙使计擒获后,罗列了三十条罪状,免死禁锢,最终凄凉地死于禁所。
青阳一走,他又不被允许离开青福观,岂不是又和死前一样了吗?
鳌拜大声嚷嚷,声如乍雷:“老夫也要去!!”
青阳:“唉,鳌,你不要瞎闹。我是去干正事的,你乖乖留看家。”
鳌拜:“我不!!!!”
青阳:“回来我给你烧道葱油大虾。”
“……”鳌拜的神色松动了些,胡搅蛮缠的力度略有减轻,心思一动,“那老夫还想吃酱肘子、燕窝汤、鱼翅蟹羹、蒸鹿尾、烧花鸭……”
——还蒸鹿尾、烧花鸭,他还烧雏鸡、烧子鹅呢!青阳:“那还是请个说象声的来比较快。”
等等,也没有那快哦。青阳回忆了一,虽说明朝就有说象声的了,但这会《报菜名》明显还没诞生呢,那是20世纪万人迷李德钖先生编演的作品,现在的相声还叫“象声”呢。
鳌拜还要再闹,青阳:“再吵,你就继续寡吃香火。”
“……”鳌拜瞬间哑火了。
胤礽在一旁看着,不由得淡淡一笑。
此时他眼上露水效用已过,看不见正和青阳道长撒娇的阴鬼的样子。如果不是会显得有失端方,他还真有点想再抹一,看看这小阴鬼到底长什样。
敖,敖,也不知是哪个“ao”?虽说胤礽一想到的字,都似乎挺男性化的,但哪有男孩子那撒娇的,还要青阳道长用葱油大虾哄。
一定是一个非常爱、性子娇蛮的小女鬼吧!
胤礽一厢情愿地歪歪着,根本没想过这个“敖”,就是曾经骑他脖子上那阴鬼的性。
鳌粗声粗气:“哼,葱油大虾就葱油大虾。你不要骗我!回来就给我做。”
他半截身子还沉在菜地里,刚刚窜的劲头有点过。
青阳宽容地说:“不骗不骗,回来就给你做。”
胤礽在一旁露的淡笑更加明显了,透着一股成熟男性对小女生的纵容和了然。
鳌拜不经意间扫到:“……”
鳌拜:“……哕。”
鳌飞快把己从土里拔起来,拍拍屁股继续擦柱子去了。
…………
因为承诺了三清,会做小神像一路供奉,青阳和太子在秦淮又多留了一日。隔天发时,一大群街坊都特地赶来送行,一路送到窄巷外,各个眼泪汪汪:
“大师,真的要走啊?”
“道长,什时候才回来啊?”
“青阳道长!早去早回啊!”
太惨了,他蹭不了每日的念经了。回头又没好觉睡。
还有些女孩子摘了野花,羞怯又大方地扔到青阳乘坐的那辆马车上,胤礽撩开车帘,带着淡淡的愉悦调侃:“古有潘安掷果盈车,道长也不差毫分。对了,道长是哪门哪派,否成家?”
青阳还窝在马车里捯饬他的头发,试图捋直:“那倒没有这方面的限制。”
胤礽点头放车帘。
过了一会,又忍不住掀开,内心带着点旁人察觉不到的紧张,试图靠闲话打发情绪:“那道长心中,更青睐哪种女子呢?”
之前他和青阳道长去买小神像的材料时商讨过,两头骗的行性。神明也不是一时不差地呆在牌位或神像中的,他也有己的事务。一般来说,五灵公只在青阳道长召请时才会降临,三清则只在吃供奉的时候才会回到神像或者道观,两边错开就不会有问题了。
——说是这说,万一有个意外呢?
“……”青阳停梳头的动作,沉吟片刻,带着憧憬,时又很忧伤地说,“应该是那种,跟我一起侍奉师祖,又……很会保守秘密的女孩子吧。”
毕竟他在外面也养了神的。
胤礽:“…………”
……想成为青阳道长的娘子,肩上要挑起的担子着实太重了…………
…………
太子一行从秦淮到永定,用了不天的时间,再加上去秦淮耽搁的时日,久到胤褆都有点待不住,一听城卫说太子车队已经到了城门,就立马骑马迎了去,打算好好借题发挥,教训一番误事的太子。
“圣上亲交予你的任务,你却这般怠慢,果真是根本没打算替我翻案——”胤褆挑衅到一半,突然发觉太子车队似乎多了一辆马车,“——这什?”
胤褆鞭马上前,就要挑开车帘,刚一靠近,本来对他爱答不理的太子竟从车上来,满脸怒容:“直郡王!当着孤的面,你就敢如此放肆!是不将孤放在眼里吗?!”
胤褆心里一定,刚刚胤礽跳来时,他还以为胤礽又会叫一声大哥呢,那他绝对调屁股就走人:“当然不是。只是太子殿,我记得离开紫禁城的时候,您这车队只有十五辆马车,怎现在多一辆?”
太子越是不让他看,胤褆就越是铆足了劲想看。
反正之前种种,他和太子之间就已经撕破脸面,这次的案子办完,他更不知道己要面临的是什样的结局。憋着一莽劲,胤褆一边以胤礽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去拉车帘,一边厉声说:“该不会是特地准备,用来构陷本王的假证——你谁?”
青阳正剥着车里的柑橘呢,猛地和胤褆一照面,也有点傻眼。
“??”胤礽本来心都提起来了,“你……直郡王,你不认识此人?”
胤褆嫌恶地收回手:“我认识他干嘛,我又不信道。”大约是想到了张明德,胤褆走到一半了,又特地策马回来,对着车里愤恨地啐了一句,“呸!道士都是骗子。”
胤礽:“……”
青阳无语:对啊,就是我啊,之前坑你的骗子。你都回头又看我一遍了,这都没认来吗?
明明张明德和胤褆照过面的,而且胤褆还被坑过,应该印象深刻才是,来回看了两次正脸了,居然还认不他。
不过这一想,那些街坊邻居也是这个反应,到现在为止,也就只有胤礽一眼就认他来。
胤礽也是想到了这一节,眼神轻飘飘地看了青阳一眼,得意中暗藏深意。
青阳:“……”
知道了,知道你一眼认我很棒棒,倒也不必老想见缝插针地加固小团体。
因为胤礽去秦淮找青阳,耽搁了好几天,所以胤褆急得很,恨不得胤礽不眠不休,进了城直接去查案子,还他清白。
胤礽:“急什呢?直郡王比孤早来了这多天,查到线索了吗?”
胤褆大怒,但又说不反驳的话:“……那按太子殿的意思,我就寡在府里干等?”
“等是要等的。”胤礽慢条斯理地抿了茶,“直郡王也不用那急,一炷香后咱就走。”
这会正是三清来享用供奉的时候,为了不翻车,青阳肯定得先侍奉好三清,把神稳妥的送走了,再招五灵公来。
胤褆躁得猛然从椅上站了起来,在原地直打转:“早一炷香晚一炷香有什区别?你非要等那道士?”
那道士也是不怕死,刚刚他都把宝剑抵到对方脖子上了,那道士也丝毫不退让,非说要等一炷香,得找个清净的地方,供奉什神明。
呸!骗子!都是骗子!天底的道士都是骗子!
倘若有一日,他还有机会登上那至尊之位,定要令,杀尽天道士!
胤褆在心中恶狠狠地决心,足足在外厅转了大半炷香的时间,才等到青阳步履轻松地从后堂走来:“……你还挺悠闲!供完了吧?走了吗!”
青阳看在原身坑过胤褆的份上,宽容地回答:“走了。”
众人一齐登上马车,往消失银两数额最大的那处私库驶去。几乎是车刚停,胤褆就迫不及待地跳来,回头一看,那道士居然又在慢慢悠悠、一点一点地往车搬东西。太子也跟着一块,搬了五块牌位。
胤褆:“……????”
胤礽赶在胤褆发怒前打断:“你查你的,我查我的。”
胤褆:“……!”
他要是查来,还用等胤礽过来吗?!胤礽搞得——这都什乌七八糟的玩意!是想好好查案的样子吗!?
胤褆又气又恨,但着实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干看着那长得倒蛮顺眼的道士,支使人在私库中排开一片空地,放好牌位供桌,装模作样地安置、供奉、点香。
胤礽看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拿露水,正擦着眼睛呢,就听胤褆在一旁怒气冲冲地唧唧歪歪:“搞的什虚头脑的东西,装神弄鬼……”
胤褆探过脑袋,只草草了扫牌位一眼,基于满人对道教的不了解,面带蔑视地嗤笑:“还什振灵公赵公明,整得倒像模像样,本王听都没听过——”
好巧不巧,这时候一道现的五灵公:“……”
五灵公:“…………”
张元伯、刘元达一个飞扑:“赵兄!赵兄冷静,和凡人计较,没必要。”
赵公明声嘶力竭:“他死了——他死了!他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