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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鳌拜差点整个鬼扑上来,陈圆圆这话明明不带脏字,也不是骂人,怎就这让他窝火呢,“老夫就是这般凶怎了!”
分他香火,还不许他瞪瞪眼吗?!
青阳:“唉,獒,你大度一点嘛,人家圆圆是女孩子,我不在观里的时候,你别欺负她啊!”
鳌拜:“?!!!”更窝火了!!
她陈圆圆是女孩子,我鳌中堂……我鳌中堂是老头子,老爷爷难道就不值得一点爱,一点呵护吗!
“王爷!”
郡王府边茶楼中,胤褆正与一个鬓发花白的严肃男子对弈。棋到一半,那男子便不由地气苦道:“微臣劝了您这些日子,您却还是一心想去迎接那道士吗?先前王府塌陷的亏,您还不记吗?满京多人在等着看您笑话,您——”
“明珠,本王都说了,这位大师不一样,是有真才实学的。”胤褆心早就不在棋盘上了,如果不是纳兰明珠一心为他,忠心耿耿,以他的性子,早就掀棋盘走人了,谁耐得性子玩这种文人才爱的玩意,“正好,你也看本王心不在焉了。这局就到此结束,本王得去迎接大师了。”
说罢,胤褆起身要走,明珠阻拦不及,只在胤褆身后噗通一声跪,老泪纵横:“王爷,大殿!您的野心呢,您的壮志呢?明珠无用,先前被圣上罢黜,虽说是因噶尔丹之战官复原职,却也不再受重用了。如您在朝中势单力薄,索额图那老家伙,随时随地都在想着,怎从咱身上咬一肉啊!您……您怎在这种时候,去偏信道士,本朝崇佛轻道,您却明知不,偏冒大不韪!”
“……”胤褆停在原地,站了片刻,大步迈雅间,将明珠抛之身后。
胤禟早在茶楼门等着了,此时看躬身上车的胤褆面色不虞,也不多问,岔开话题玩笑道:“大哥你算来了,再不来,九弟我要己坐马车去酒楼了。”
按他原本的想法,青阳来京,他然是去城门迎接最有诚意。但这种待遇,也就在外邦王亲临时,才有。他也不好引人耳目,大张旗鼓地坏规矩,索性和大师约了个酒楼,就是胤禟开的,隐蔽性也强些。
到了雅间时,太子早就抚着马鞭,等候良久了:“现在才来,心不诚。”
“太子殿才是吧,不请来。”胤褆本就因为明珠话不大开心,张嘴就怼了回去,一屁股在太子对面坐。
胤礽冷哼一声:“京城之中,与大师关系最亲近之人便是孤,大师要来,孤怎不至?”
要说和太子抬杠,胤褆就来劲了:“怎你就是大师最亲近的人了?大师邀请过你与他抵足而眠?我还帮大师搓过澡呢!”厚着脸皮撒了个小谎,胤褆又伸手来,“看看,看见没?大师担忧我受阴鬼觊觎,还特地给我画了符箓,九弟当时就在边上!”
胤礽:“@#¥#@¥@#那又如何!”太子将马鞭一敲长桌,“当初孤去青福观,大师还亲手给孤做斋菜呢!”
两人争输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啥啥都要比。话不投机半句多,兄弟俩顿时又开始唇枪战地吵起来,听得胤禟一个头两个大,简直想捂耳朵。
胤禟看看门边放的一大箱银锭子,越发地郁闷:大哥和二哥倒是事
不关己高高挂起,没事跑来凑热闹、吵架,我却是提心吊胆,还要大血,要不是正经查查不什线索……
正丧气着,胤褆突然道:“咦,大师到了!”
胤礽和胤禟连忙也起身往窗外看,只见酒楼门停两辆马车,青阳从头一辆马车上撩开帘子,提袍车。
胤褆看着两辆马车疑惑半晌,蓦然一惊:“哎呀,不妙。之前那十万两纹银,道长也就带了五块牌位和一些香火而已。怎这次来了两辆马车,难道这案子,比之前那十万两纹银还难办,要带这多的法器?”
说话间,青阳已经捧着掌大的三清像进门了,面无表情地看了忧心忡忡的胤褆一眼:“那倒没有,就是拖家带的,不太方便一辆马车……”
师祖是绝不和五灵公坐一辆马车的,青阳只额外又租了辆,己和师祖坐一辆随时侍奉,五灵公坐后头一辆跟着。
太子听完都惊呆了,嘴开开合合半晌,都没吐一句话:——太不思议了,三清天尊竟让五灵公入观了?!
听管事的汇报,胤礽倒是知道三清发现青阳偷养五灵公的事,但往后就不清楚了。他还以为那次房塌以后,五灵公的牌位直接被三清震碎,彻底被驱逐走了呢,哪想到竟是被接纳?!?
太子忍不住放马鞭,对青阳肃然道:“佩服,大师高明。”
青阳疲累地说:“唉,不过是为了活着……”
快到供奉的时候了,青阳赶紧张罗起来,给三清小泥像准备供台、供品。
太子看看酒楼外头停着还没走的马车,压低声音:“那五位灵公的牌位……?”
青阳动作熟练又利索:“哦,师祖在呢,只回头在马车里供奉他了。”
太子:“………………”
太真实了,家庭地位一目了然,厉害的被精心服侍,其余的竟连桌都不上……
三清神像在此,三位皇子都是见过鬼的,也不敢轻慢,老实地依次上香。胤褆相比较之更好动点,上完香忍不住左顾右盼,没瞧见神的影子,只香火与供斋的热气直直而上。
想来也是,他现在一没有抹露水,二不像之前在秦淮被陈圆圆追捕时,阳气低迷,然瞧不见鬼神。
青阳又楼上了趟马车,好容易一番折腾忙活好,坐回桌前,才吃了几填填肚子,胤禟就迫不及待道:“之前派去那人,没把事情和大师说清楚。情况是这样的,那批贡品本是南海送完京都,在秦淮经停。我在秦淮接应时清点了货物,并没有缺漏。船离开秦淮时,我和大哥就一直在船上了,从未发觉有什异象。一直到京都,卸货的时候我也清点了一遍,也没有缺漏。既然如此,又怎会现了三株红珊瑚的情况呢?”
说实话,胤禟心中早有怀疑,只是其中牵扯甚深,而且正所谓官官相护,沆瀣一气,他一时竟查不疏漏。思及受牵扯的对象,胤禟竟隐隐生期望,宁是鬼神作祟,否则,朝堂之上怕是又要有一番腥风血雨……
胤礽蹙眉道:“那便只有在内——”
“荒唐!”
雅间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断喝,接着就是仆役慌乱的声音:
“唉,唉,这位贵人,这里您去不得啊!”
“
求您别为难小人,真进不得啊!”
雅间门仍是被猛然拉开,明珠站在门,一双眼睛燃着火一般,怒目圆瞪:“贡品遗失,丢的是朝廷的面子,皇家的面子!怎与这一介平民随意谈论!太子殿,王爷,九殿,明珠既为人臣,当进忠言!此举简直荒唐,万不为!明珠谏言如此,便是粉身碎骨,亦其犹未悔!”
明珠显然已是心存死志,说这番话时,已经做好了被治罪的准备,哪怕是死,也要唤醒被蛊惑了的胤褆。而且在这件事上,说实话他讲得也真没错,真漏到康熙耳里,指不定被治罪的是谁。毕竟和一民间道士商量贡品遗失,还仰仗鬼神相助,真是又逾矩,又荒诞。
明珠的目光猛地一转,刀一样锋锐地扎向青阳:“就是你吧?欺骗了直郡王的假道士!”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酒楼又是一阵嘈杂。明珠的话音刚落没多久,一道刺耳的女音就紧接着从楼底尖声传来,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就是你吧?勾引了我子的坏女人!!”
明珠:“……”
青阳:“…………”
众皇子:“………………”
第18章
这事巧的, 大家一都不知怎反应了,唯有师祖最靠谱,一道罡风往明珠头后一拍, 推得明珠往前一个趔趄。
胤褆这才反应过来, 赶紧大步冲去扶住明珠:“唉, 跟你说你还不信,瞧,挨打了吧!”
胤褆心有余悸地瞅瞅明珠后脑勺,还好三清天尊留手,没拍个扁脑瓜。
“……”明珠摸着脑袋傻了半晌, 猛地一个回头, 手在空中乱挥, “竟还敢用戏法妄图骗我!!哪里拴了细绳吧?这是什机关?!”
太子:“…………”
都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难怪和大皇子搞到一起, 见到神明都是一个反应。
“真是胆大包天!”明珠找机关不成, 满心怒气,回头又想指着青阳再骂,嘴一张,后面的话却是一个字都吐不来了。
一股令空气都凝滞而沉重的威慑力, 充满压迫感地沉沉压覆来。明珠抬起指着青阳的手, 仿佛压上了泰山般的重量,勉力抗衡不到半秒, 就被迫垂。
那小小的三清泥像放在雅间上首, 明珠本还没注意, 此时却是散发玄奥的大道青光, 又有紫气徐来, 充满了震慑力的神仪威严如山石紧压胸,压得明珠无法喘气,双腿发软。
不光是他,整个酒楼,甚至是整条街,都骤然安静来,仿佛被人按了静止键。
所有人,不管是瞧见了神像的,还是瞧不见神像的,心头都莫名生一股本的敬畏感,仿佛天空中有神明的双目在凛然逡巡他,令一切心虚都无从遁形,心中有恶的人腿软噗通跪倒在地,心中存善的人也是敬畏喃喃:“白日青霞,紫气东来,莫不是神仙现世,竟叫我有幸遇见!”
明珠被这无形的威压压得满头是汗,双手握拳,身体摇摇欲坠,心中更是一片骇然:竟……这世上,竟真有神明?!
那双看不见的眼睛,仿佛洞彻了他的内心,令他不禁为心中那些不言说的逆反想法感到羞愧万分,似有人在他耳边问,他纳兰明珠,当初为报知遇
之恩,发誓忠诚于圣上,如却结党营私,图谋皇位,是对,是错?
你纳兰明珠,心中有愧,无愧?
明珠脸色一煞白起来,看起来更加虚弱了。
青阳都给小老头吓了一跳,这样子别当场不行了吧:“师祖,师祖,过了。您看明珠大人这大年纪……”好像不太对,青阳又改,“您看明珠大人还小,您跟小孩计较什呢。”
明珠:“……”
众人:“……”
听起来怪怪的,但也不说不对……
紧张的氛围顿时被青阳的话一冲散了,大家是略有点想笑,但师祖却好像因为好心没好报而生气了。青阳话音刚落,屋内就猛地刮起一阵狂风,迷得人睁不开眼。待够看清事物时,只见原本被享用了一半的香火熄灭了,供斋也尚还冒着热气。
“哎呀,”太子忍不住探过身来看,“这供奉才享用了一半就走了,三清是不是生气了?”
青阳略带苦恼地挠挠头,随后豁达地说:“没事,还有五灵公呢!”
太子:“……”
这是什员外发言!!
…………
虽然明珠确实是亲身体验了一番神明威仪,但他对青阳也不说是信任,而是忌惮。他冷眼旁观,总觉得太子对这位青阳大师态度极为亲近,怕只怕这位大师就是太子的人,大皇子结识大师,也是太子的奸计。
若是这样,那就不妙了!这位大师明显是有真本事的人,若是背后个什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