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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拜也被陈圆圆茶过几次,心里虽清楚这是挑拨离间,但说得也是不争的事实,顿时粗着嗓子喝道:“私塾先生?哼,老夫不管。这菜园子是老夫的地盘,那伙房,是这小妮子的居所,你要住哪,个寻去吧!”
鳌拜暗暗憋着坏呢,青福观拢共就这点大,菜地等于院子,再去掉伙房,那不就只剩主殿、偏殿、寮房了?后院是小道士的浴堂,也是禁区的。
“香火也是。”陈圆圆的眼泪说来就来,“原本就不太够分了……”
“……”纳兰容若渐渐露茫然无措的表情。
过于风雅的纳兰公子与宅斗现场格格不入。
青阳疼惜地道:“你不要和他流合污,保持初心,我给你单独准备香火,你牌位就放私塾。”
多好的一位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亭亭君子啊!在青福观属于珍稀动物,必须好好呵护。
“……!”一旁的二鬼却是听得差点露凶相来,好在想起打不过这道士,险险忍住。
陈圆圆强笑着道:“大师,还是跟你说说酒楼的事吧!”
“稍等哈!”青阳支使着鳌拜的阴兵将银子搬去观里了,又亲挨个将五灵公的牌位、师祖的小泥像归位。只是拾掇的时候,翻到大皇子硬来的那些小玩意,什拨浪鼓、布老虎,“……收我房里好了。”
青阳一边言语,一边将小箱子抱起来,打算往己的寮房走。刚迈没半步,就觉衣服后角被扯住:“谁啊,獒?拨浪鼓你也……师祖?”
虽然看不见师祖的身影,但那股力气却非常坚定地拽着他往主殿走,拉得青阳连连倒退:“不,不是吧,师祖,这些要放主殿???太不庄重了!”
纳兰容若还好奇地伸长脖子,想看看咋回事,两个新事这倒是比较有良心,一个冲上来捂眼,一个飘过来堵耳朵,仨鬼团成一团,悄无声息地躲进伙房。
“师祖,”青阳忍不住又想问了,“您到底是哪一位啊?”
青阳明显感觉到拽着他的力量一顿,接着狂风一卷,好不容易睁开眼了,手里箱子早没了,青福观里也静悄悄,仿佛人走楼空的样子。
青阳:“……”
他木着脸走到主殿神像边,往神像背后一看,果然瞧见那箱子。
陈圆圆壮着胆子在伙房细声喊:“东家——好了没有?看账本啦!”
……行吧,反正也没人有胆子进主殿,没事干往神像后头看。青阳无语地走主殿,陈圆圆才迎了上来,之前不见踪影的五灵公也从偏殿里冒头来,脸上都带着神秘的微笑,显然是准备论功等夸了。
陈圆圆最在意到手的财物,十八匣珠宝和账本都是随袖携带,看到五位灵公背着手靠近,她温顺地一笑:“说起来还是五位灵公厉害,给咱酒楼带的偏财、正财。那些投奔来的厨子啊,也是太巧了,各个都是在老东家那怀才不遇、或是遇到灾事才来,到处寻找生计。好些都是蹉跎了好几年了,品行、力方面都是好得没的说,沉稳又顶事。咱这酒楼一开,这种遇不求的人才就八方来投,肯定是财神爷的功劳了。”
“嗯……”赵公明捻着胡须,“小丫头会说你就多说点。”
陈圆
圆甜甜一笑:“东家您看这账目,我还单独另列了一单。都是富贵人家,也不知怎的,游秦淮就发现咱酒楼了,一吃特别合味,砸了不银两,说是将来还要带更多好友来吃。圆圆我在秦淮飘荡这多年,从没见过哪家酒楼有这种好事的,见天的有豪贵来,来了一串又带一串,这肯定也是财神爷的功劳吧!”
“哎,也有些我兄弟的功劳的。”赵公明大度地说。
陈圆圆几番铺垫,终于轮到了最重要的部分:“我也是了不功夫的,幸好这些年在各大酒楼学得多了,会些驭之术,也懂如何掌控,酒楼开张之后,虽有些小麻烦,但侥幸都处理好了。也借着酒楼发展了不人脉,未来如果还有需要,都方便打点……”
一边说,陈圆圆一边貌似无意地将纤纤玉指,往账目的总收益上一点,矜持地笑了一,等待东家的夸奖。
青阳一看数额,果然大喜:“——好!虽然说还不够给三清师祖重塑金身,但是主殿的长明灯、五供,却是以换新的啦!”
陈圆圆:“——????”
重什,她,她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东家绝对没有说要给三清重塑金身,哈哈,怎呢,整整三尊,每尊九尺——陈圆圆虽然是个鬼,但突然感觉心肌梗了。
五位灵公听完,也是脸色大变,刚想要哔哔几句,又不觉偷睨了一轩昂背手,站在青阳身后的那位,到了嘴边的话顿时缩回去了,只在心底暗骂:……妈的,瞧你心花怒放的那样!
青阳还在兴奋地掰手指:“还有宝盖啊,幔帐啊……都换新的!最好的!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嘛!”看向五灵公,青阳又趁着兴奋劲说,“各位师兄放心,等主殿布置完,到时候肯定也给偏殿来个——嗷!!”
脑旁凭空生风,啪地糊了青阳后脑勺一掌,拍得他晕头转向——但倒是不疼。
刘元达却看不来,听声音心疼死了,连忙咽着苦水说:“不必不必,莫说让……”在那位的瞪视,他不得已糊了一,“生气的话了。”
别拍了!拍坏了这个小金贵,道门哪还找第二个这般天资绝佳、样样全的弟子?
——唉!为何会发展到天这步啊!
刘元达都想扬天长叹了。最开始,他还只是看中小金贵的道行超脱,觉得受他供奉总比受那些庸人供奉的好。没想到事赶事的,赶到最后,真正进了观,阴差阳错成了那位的偏殿守门神了,他难道还想辞职不干吗?他吗?他敢吗?
青阳撸着脑瓜子,狐疑:“——师祖,您怎又搞偷袭。刚刚拿完玩具不是走了?”
赵公明默默腹诽:走个屁,就是被问到了在装死。
青阳叹了气:“好吧,那咱还是先把影壁建起来。”
道教宫观的形制,糅合了许多传统建筑的特点。
一般来说,建筑在城区的道观,该建有照壁、牌楼、山门等等殿前建筑,以及供奉神明的主殿、偏殿,以及道士居住的寮房,甚至于供香客游览的景观。
其中照壁,便是影壁,也叫屏风墙或者萧墙。
一般来说,大门正对厅堂,在风水上来说是不吉,为了避免气冲,就得在门外或门内建造这一面墙
,趋吉避凶,藏风纳气。
小窄巷嘛,限制于地形,在外头造墙怕是得把路堵死,不道德,还是在门内造一堵照壁。
陈圆圆怔了好半晌,然后嘤地一声猛然哭起来:“这多钱都……不是,”感觉到生命的威胁,陈圆圆卑微改,“您,您己不想住个好点的房子吗?”
青阳大惊:“你不要破坏我好不容易拥有的幸福啊!”
如果不供奉三清,青阳恨不家只有放一张床、一张蒲团那大,那打扫起来多的方便,其他什主殿偏殿伙房都多余。
陈圆圆看曲线救国不成,只得壮着胆子说:“那,那我住哪呢?”
之前鳌拜是睡菜地,她是睡伙房,再来个纳兰容若,这家眼看就快挤炸了。
青阳沉吟片刻:“那就允许你在萧墙上刻像吧!附在上面。”
陈圆圆差点维持不住泪水涟涟:“?????”
怎回事,难道是我的眼泪攻势没有效果了吗,小东家怎说这不怜香惜玉的话!
主殿修饰的那豪华,他就配住个墙头?
赵公明一眼就看陈圆圆的心思了,憋闷的怒气顿时一转:“我还没像呢!”
青阳无情地踩着心:“嗨,墙头也争?没看师祖都没反应。”
陈圆圆这是真想哭了:“我辛辛苦苦挣钱……”
青阳疑惑地回头,理智分析:“对啊,我月俸给了?”
没有,反倒是看在陈圆圆是个女孩子的面上,照顾性的每月又多给了一厘的红利。没哪个东家这好了,工资照给,还白给一成的年利。
青阳耿直地说:“当初劝你把珠宝投入酒楼建设你又不干,东家我凭啥还要包员工住宿,又不是冤大头,当初也没说好……诶?”
青阳一顿,恍然拍腿:“当时也没说包饮食啊!你给我香火费。”
陈圆圆:“……”
鳌拜已经竖着耳朵,嗅着钱香过来了:“给老夫啊,香火费!这小丫头香火都是从老夫这抠的!老夫辛辛苦苦做苦力,也没个月俸。”
对待鳌拜,青阳就没有对陈圆圆那样绅士,光动不动手了,伸手就是一掌糊过去,把鳌拜糊回菜地里:“你还说!”青阳骂他,“你是不是忘了你怎进观了,好不要脸祸害一小孩,太子还是个小奶孩子你就欺负人家了吧!人都说了,偏头痛是打小就有的病根。”
青阳痛击鳌拜:“你欺负孩子,你不要脸,放你在观里是给你个缓刑的机会,看你地府会怎样,区区一个劳改犯还好意思要工资???”
纳兰容若看得目瞪呆,忍不住往后躲,讷讷地说:“我,我只要笔墨便……”
青阳:“听听!!你学学容若!!”
鳌拜把脸从地里抬来,和陈圆圆一道不约而地在心里大骂:学个屁!他当然什都不要了,单给香火,还有个私塾住,这好的待遇,还搞得仿佛他很委屈一样!
甭管观里的鬼神咋想吧,青阳还是把私塾开起来了。
直接在小窄巷外头买的宅子,打扫打扫,再购置一批书桌椅和教材,明珠的银子还剩一整箱。
鳌拜和陈圆圆也是这时候服了:人家亲爹给
己亲子投钱买地、买宅子,他有啥话说?
鳌拜是属于没人拜祭,也莫得工资,所以只穷着,陈圆圆则是工资很多,但统统不舍得花,死也要蹭鳌拜的香火。
青阳挨个去敲小窄巷街坊的门,表示观里开了个私塾,不收钱,义务教小孩读书。
“……不是读道经,是正经去考科举的那种书。”青阳怕家长误会,特地强调一。
“……”李家老大作为离青福观最近的邻居,第一个被通知到,听完青阳讲述以后,整个人都怔了很久,然后猛地虎躯一震,男泪刷得就来了,噗通跪就要拜,“大师,大师!”
他都不知道说什,想谢,会的词汇不足以表达心中的感激,想说己很激动,又结结说不来。
青阳吓了一跳,飞速一闪,把人一举:“大哥,李大哥,你年纪比我大,我俩又没血缘关系,嗑头折我寿。”
原地起飞的李家老大:“……”
本来被李家的大动静吸引过来,听了一耳朵都激动非常的众街坊:“……”
大师这是什力气,徒手举象啊。
家长都激动不已,当晚就牵着孩子猛说青阳大师的好、你一定要好好学习等等,只有孩子:“……”
为什,以前没看漂亮哥哥这残忍啊!最多就是在他闹得狠的时候,刮风把他卷开,他再己跑回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