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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真正完工，已经是九月，正是金桂开放的时节，青阳特地发动大家摘了不桂花，不管是做吃食，还是饮品，都是不错的选择：“嘿嘿，回头给师祖做个香曩，给小泥像熏熏。”
所有鬼听到有的吃喝，都干得热火朝天。虽然轮到他，肯定吃到的不是青阳亲做，但青福酒楼做的也不差啊！
只有赵公明有些发寒，躲在偏殿里和其他位僚碎语：“你看主殿里那神像……中间那座，我怎觉得有些不对。最开始是那模样吗？”
他一块往主殿里看，小金贵正在里头忙上忙。帷幔这些也是需要时常更新、换洗的，神像也得时刻注意，保持光洁。小金贵此时正踩着梯子，仔细清理三清像衣襟褶皱处的积尘，显然完全没注意到任何异常。
“没有吧，我感觉没差别啊。”刘元达吸着香火，胖胖的脸上满是疑惑。
“确实是有些不了？”张元伯迟疑道，“眉毛上挑了些，鼻梁也变高了……只是这变化太小，刘兄都注意不到，更别提日日面对神像，一点点适应改变的小金贵了。”
“那位，不会是想露真相吧？”张元伯喃喃，“——为什呢？”
五人陷入沉默。
他始至终都没明白，为什那一位会现在小金贵的道观里，按照小金贵的态度和意思，他分明请的是三清，为何那一位会无缘无故地特地挤开三清，从三十三天外降神于此，之前百般隐瞒身份，现在却又想要显露真相，让小金贵知道他的身份？
“……就是按这速度，小金贵怎也得等个年把才发现不对吧？”刘元达捧着香无语凝噎，“就你俩眼尖，我都没看不！”
那到底是想让小金贵知道，还是不想让小金贵知道啊，这磨蹭纠结，完全和那位的性格不像！
正想着，他就看见小金贵爬梯子，清洗了一番双手，捧一个十分迷你、大约只有拇指那点大的香曩，供奉在样迷你的小泥像前，上完香、叩完首就走了。
数秒后，一道玄黑的身影从神像后转来，居高临的睨着小香曩看了半晌。
然后看似屈尊降贵实则飞快地捡起，愣往己腰带上一挂。
挺好，溜了。
五灵公：“…………”
重金求一双没看过这幕的眼睛！！
…………
“来啦，老太太。”青阳扶着孝庄，又一次来到春盛酒楼，不过这一次是来检阅完工情况的，顺便让孝庄来测评测评，“特地让您几个月没来，就想留惊喜的——看！”
青阳推开大门，一个割裂的、充满视觉冲击力的新世界，就呈现在孝庄眼前。
青阳做得算是个大场景了，并没有选取室内环境，而是通过整整半座酒楼，展示了赛博朋克城市的夜景。黑色的道路与高耸的建筑，在霓虹灯的映照变幻莫测的、属于科幻的神秘色彩。
这光景和孝庄平生所见的任何一处都全无相似，霓虹灯管流动的光泽，与线条冷峻如刀的冰冷建筑，令她感到有些目眩的时，又有种神迷的向往。
这是个冷峻的世界，黑暗的世界，她将手搭在缠满霓虹缆线、勾画着银色条纹的支撑柱上，几乎感受到这场景所传达的情感，愤怒、仇
恨、痛苦、悲伤……所有的情绪在变幻的灯光鼓噪着，仿佛这一切，都在和她的胸腔共鸣——
“欢迎光临，A0000001号机。”
孝庄：“嗬——”
“老太太！”青阳一个箭步上去扶住孝庄，转头责怪，“我说你现的也太突兀了。”
在符箓的加持，直接伪装成机器人的鬼仆委屈：“圆圆姐姐教我的，讲这样子以讹钱。”
孝庄刚回过神：“……？？”
鬼仆耿直：“有人被吓到了打我，我就装死，然后他赔偿。”
青阳：“……我开的是酒楼又不是黑店！以后此类行为，坚决禁止啊！”
孝庄才流露赞的神色，就听青阳说：“万一被反讹了怎办。而且咱又不差那一点，要把目光放在更大更厚的羊毛上！你这上来就把羊吓跑了怎办。”
孝庄：“……”
假装成机器人的鬼仆顿觉大有道理，心想回头就要告诉其他轮班人员，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时也很专业地回归状态：“欢迎A0000001号机进入赛博朋克的世界，在这里只有赚到足够的赛博币，才进行食物、水、衣物的兑换。您以选择，接受任务赚取赛博币，也以选择氪金，即用银钱直接购买赛博币。”
孝庄听到这里就开始皱眉头了，她觉得有些麻烦，一把年纪了只想轻轻松松付个银子吃顿饭。
结果一秒，鬼仆：“面展示菜单和衣物选择清单。”
鬼魂一踩地上青阳早设计好的幻觉法阵，孝庄只觉眼前一闪，面前就现一长长长条列表，其中单是食物，以选购的便数不胜数，而且与普通食物绝不相似，极具科幻色彩，孝庄认了很小的一部分，和西洋餐点有些近似，但上面却有金色的光纹！不过但凡带有金纹的食物，明显就贵数倍。
青阳嘿嘿一笑：“佛光嘛，贵的钱就算给和尚的加持费了。”
再往后看，还有各式各样的衣物……别搞错了，那不是什简简单单的衣服，赛博朋克的衣服，当然指的就是最经典的——假肢了！
青阳直接让鬼仆给孝庄兑了一条透明的右臂，越过奇异的透明壳子，孝庄竟看到其中的机械齿轮精细咬合、运转，血管则是一条条蓝红相间的霓虹灯线，简直又诡异又刺激，让人头皮发麻的时肾上激素兴奋的激发。
“其实这才是无本买卖！”青阳手持手印，往孝庄的透明假肢上一搭，孝庄就震惊又有几分失望地看到己的手臂变回原样了，“这都是幻象。在咱脚，有个法阵，连到酒楼外，就专门运行这个的。”
这才是青阳在施工的时候，一定要到场的原因，他得提前布法阵，这法阵以吸收日月之精华，约等于太阳、月亮充电，雨天也没关系，给绝明和绝心一个赚外快的机会就是了，补充法阵量。
孝庄往翻翻：“之前那个手臂，还只是最基本的？！”
青阳看着孝庄的神情，笑了笑：“是啊。”
要知道，后世诸多游戏，最赚钱的是什？购买时长？购买英雄？不！是购买并没有任何卵用的皮肤！！
孝庄和青阳不禁时叹了一声。
孝庄：不愧是让我家诸多曾孙看上
的道长，如此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场面，怕不是已道至臻境，窥破了三千世界！
青阳：看着吧，不薅光进楼人的钱包，算我输！
…………
青阳陪着看到外观界面后，突然充满热情的老太太试完了诸多任务，好不容易拽着貌似已经有点网瘾和收集癖初兆头的老太太了门，反身锁上春盛酒楼，准备过几日和胤禟传信，确认何时开业时，街边疾驰来数匹快马。
为首的人从马上连滚带爬地来：“大师！大师！”
“不带跪辈的啊，别折我寿。”青阳一看那人马就要跪的样子，一提溜起对方衣领，“你不是太子殿的人吗？怎？”
也不知是什原因，那人目光躲躲闪闪地：“主子随圣上南巡，哪知道巡到黄河，不知是何时受寒，突发高烧，已经烧了好些天了，随从的太医毫无办法。快，快把给大师准备的银子搬来！”
后头的人连忙往搬箱子，足足十箱——但都是小箱子。
恕青阳直言，真的很小。
青阳：“……”
太子是和九殿交流过了吗，这是从哪产生的误解，觉得他点银子是以箱为单位，不是以两为单位？
孝庄拦住青阳：“不对。等等。”
太子病了找大师做什？大师只会捉鬼，又不会治病。而且，这人面色慌张，眼神躲闪，一定是有鬼，
青阳已经伸手去捞箱子了：“算了算了，赚一点是一点，有钱不赚是傻子。”
孝庄有些恨其不争地怒道：“赚了钱也得有命花！别的不提，你去了又怎样，你会医术吗？”
青阳都开始叫陈圆圆来搬箱子了，很然地说：“会啊。”
孝庄：“？？？”
孝庄忍不住：“我听容说，你从未上过私塾啊？”其实这还不是原话，据陈圆圆的添油加醋，他东家啊，小时候超怜的！从小被关在观内，所接触的都是道法、如何供养神明，每天都要用小小的身躯，给师父做饭、做家务，点点大的时候，就得一个人打扫五进五的道观了……
经过这几日的接触，小东家分明懂美学、懂西洋话，还会绘画、会医术。这，这一般上过私塾的人也不一定懂这些啊？
青阳还觉得孝庄问题奇怪呢：“对啊，我学的啊！”
孝庄：“这，怎学？”
不是说，你每天都被困在道观里，受到师父的奴役，根本不被允许门、只看道法相关的书籍、学习供养神明，很怜很怜的吗？
青阳说：“师父把书给我，我读一读，拿鬼练一练，就会了。”讲到这里，青阳又想起己小时候沉重的每日课业，不禁眼睛一红，“那时候我真的超怜的……好想好想以上私塾！”
去学校上课，那学习任务就太——太太太轻松了。
青阳凡言凡语地如是说。
“子……记得……”
帝皇南巡的临时府邸中，太医战战兢兢地给太子搭脉，太子皮肤一向白，被脸颊发红，昏昏沉沉间发模糊不清的碎语。
康熙脸色极其难看地问：“搭了这久脉，吃了这多天药！太子为何毫无好转迹象，你到底诊是什问题了没有？
！”
太医心中已被惶恐充满，跪倒在地：“圣上，按微臣搭脉，不过就是普通风寒，几道方子去，早该好转，您哪怕就是再换人来，也只得这一个结论啊！”
他惶恐，不是因为怕康熙治他的罪惶恐，而是害怕，这大清的太子，不会就这不清不楚地死在南巡途中了吧？
康熙坐在太子床边，半晌没有说话，还是一旁的太监使眼色，让太医赶紧去，甭招眼。
康熙深吸了气，站起身，看向窗外：“叫人请的大师来了吗？”
“陛，此处与秦淮还是有段距离的，快马加鞭，按速度，去请那道士的人，恐怕也才到秦淮。”
康熙望着窗外桂树花影，心头是难以说的沉重。他甚至有那一刻后悔，如果没有提前南巡，没带上保成，是不是这会就不会现这事？好好的，保成怎会突然得如此重病，分明在到黄河巡视前，保成还健健康康的。
他不禁回想起刚到黄河堤坝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