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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的样子,一定会惊讶,眼前的少年跟彼时秦钊一模一样,英俊凛冽,骨头里都是狠厉的味道。
喝成许铭嘉这样基本上已经忘了什么叫害怕了,他仰着脑袋,气息不稳的尖着嗓子对秦进道:“秦进,别他妈以为你哥有多牛逼,他不过就是仗着替许铭深那个杂碎坐过牢,仗着许铭深惦记着他的屁股!你们俩兄弟真是一对贱货!”
耳边全是轰然的血脉涌动声,瞳仁里的火光浓烈到一定程度,有种视网膜被烧穿的错觉,什么都看不真切什么都听不真切,只有那句最刺心的话被设定了循环播放似的在胸腔里和心脏同步震动着——
替许铭深那个杂碎坐过牢!
替许铭深坐过牢!
坐过牢……
什么样的关系才能让一个人有勇气替另一个人去坐牢……
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秦钊啊秦钊,在你的那些过去里,究竟藏着多少让我心死成灰的往事……
秦进觉得嘴里满是腥甜的味道,像是咬破了舌尖,又像是有滚烫的血液要从喉咙里涌出,身上的每一块骨骼都在颤抖中粉碎着,他握紧战俘刀的刀柄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口说话时,声音沙哑得像是声带已毁:“我叫秦进,是秦钊的弟弟,请你们管好这位三少爷嘴,不然我随时都会割断他的喉咙!我哥绝对不是他能侮辱的!”
说完秦进立起刀柄在许铭嘉脖颈上狠力一敲,直接把人敲晕了过去,像丢破抹布似的丢在了地上,保镖训练有素,利落地把许铭嘉扶上车,踩下油门倒车走人,没有看秦进一眼,也没有一句废话,这也正透漏出,秦钊跟许家老大的关系有多么与众不同,不同到他的嫡系手下连这个打伤了许家小少爷的弟弟都要顾忌。
秦钊秦钊,秦进反复咀嚼着那人名字,胸腔里震动出疼痛入骨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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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全是血液逆流的声音,呼吸炙热纷乱,秦进只觉得双腿抖得发软,近乎站立不住。他背靠着卡宴的车门缓缓滑坐下去,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胸口像是被人狠狠地锤了一拳,疼到发堵,疼得像是快要裂开。
在他的印象里,秦钊一直是一个强大到不容许质疑的存在,英俊而狠厉,凛冽如兵刃,纯黑的眼瞳像是浓郁的夜色,脊背笔直如钢铁铸就,不会弯折。眉目之间藏着可虏敌百万的杀伐果决,笑起来却又有着让人一见倾心的温柔,就像那个曾在课本上读过无数次的漂亮句子所描写的那样——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这样的人,会甘心替另一个人坐牢,由人间堕入地狱。
这样的人,会甘心替另一个人低下头去,折断了钢铁般的傲骨。
这样的人,也会有情深似海,也会有念念不忘……
秦进背靠着车门摸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想找出一棵烟来,却一无所获,只能把手指送到嘴边狠狠的咬。破皮见血,也不觉得疼,只觉一颗心空旷如沙漠,了无生机。
那是他当做信仰一般去喜欢的人,那是他爱到了骨子里,也不敢吐露出一个字的人,那是比他的生命还要宝贵的人,却给他了最致命的一击。
泪水毫无预兆的涌出来,无声却汹涌,像是压抑了整整一个旱季的雨水,又像是阳春三月,凋零了一地的樱花如雪,带着美至极处也哀至极处的决绝。秦进把脸埋进膝盖里,上下齿列紧紧咬合,把锥心的苦和噬心的痛全部咬断在唇齿之间。
秦钊可能会爱上任何人,男人女人,唯独不会爱上他,“乱伦”的名义谁都背负不起,谁也不想为了一段爱情去毁了一个家,从此活在永不超生的暗黑里。
所以,就算他痛得快死了,疼得快疯了,也不能在秦钊面前吐露半个字,只能让这份爱情在肚子里溃烂,带到坟墓里去。祈求漫天神明,下辈子给个好轮回,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面前,说一句:“我一直喜欢着你,从前生到今世……”
秦进从地上爬起来,连黏在裤子上的土都顾不得拍干净,跌跌撞撞地往路西法所在的方向跑去,眼睛里光芒凌乱,却透出一股子孤注一掷的执着和疯狂——有没有一点点可能,哪怕只有一点点,你跟我是一样的人?也曾一样迷茫,一样不知所措……
给我一个答案,就是此刻,就是现在,让我知道其实我一直离你很近,我们一直活在同一个世界里。给我一点点希望,别让我永远看不见光明,哪怕我这辈子都没有资格说一句爱你,给我一点可以摸到的希望也好啊,这点希望就足以支撑我独自走完此生……
路西法里灯光凌乱,各色光柱晃得人眼前发晕,鼓点密集得让人透不过气,低音贝斯划下一串又一串诡异的音符,电吉他的声音穿透力极强,舞池里疯狂晃动着身体的男男女女被这声音鼓动得尖叫声不断。
秦进像是一个走错了时空的旅人,面无表情地撞开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人影,沉默着走向喧闹最烈的地方。扯下缠在额头上的纱布远远丢开,露出底下黑色的缝合伤口的针脚,在妖娆的夜色里,释放着悲伤而暗黑的气场。
这样的场合里,越是危险的人越是引人注意,有人拦在秦进面前轻佻地抬起他的下巴,秦进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抬手一拳挥过去,将人放倒,然后跨过去,继续前行。狂乱的舞池生生在他身边绕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没有人知道这个模样英俊中透着邪气的少年要去哪里,要寻找什么人,只是莫名地感受到他身上绝望而危险的气息。
自从上次在路西法里被秦钊拎出去之后,这里的酒保都晓得他秦钊的关系,不用他开口问路自觉地把他带到了包厢门口,歌声透过门板飘出来,是一首秦钊喜欢了很久的歌——
一个人在孤独的时候
走到人群拥挤的街头
是在抗议过分自由
还是荒谬的地球
一个人在创痛的时候
按着难以痊愈的伤口
究竟应该拼命奋斗
还是默默地溜走
唱歌的是个女孩,声音安静如天使却透出铭心刻骨的沧桑,唱得听歌的人都跟着心境苍老。秦进觉得视线又开始模糊了,他连忙快速眨动眼睛,让所有泪光全部碎在瞳仁里。
他握着把手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隙,包厢里灯光昏暗人影憧憧,一道亮光从缝隙里跌落进来,刚好打照在秦钊身上。秦进看见一个模样清秀的男孩半跪着在沙发上,探过身去凑到秦钊耳边跟他说话,秦钊似是笑了一下,坚硬的轮廓骤然柔软,有种动人心魄的俊美,他侧着脸回复了一句什么,男孩笑成一团,往秦钊身边又凑近了几分。
周身的血液从沸腾跌落至冰冷,什么道德什么底线,什么逃避什么顾忌,门板上铜黄色的金属配件反射出冰冷的光,秦进看见自己的眼睛倒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