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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他道:“野哥,你怎么想?”
付秋野叹了口气,声音里带上了疲惫:“把他们都送到李兴那里去吧,避避风头。”
肖暑没说话,那袖子细致地擦着肖泽阳脸上的眼泪,又看了看床上还在昏迷不醒的小狐狸,紧紧地抿起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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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政府的人足足十几个,浩浩荡荡地进了特管局。肖凌云在,付秋明也在,肖暑以车祸重伤为借口,没有让野哥露面,交待林怡陪着姐弟俩和付秋野,就待在五楼当初待产的房间里,随时都可以从特殊电梯直接到负三层,或者直接上到准备了直升飞机的顶楼。
付秋明看上去脸色很差,身上穿着军装,站在人群的最边上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肖暑出来的时候两人的目光短暂地相碰,前者很快就把视线挪开了。
虽说一把火已经把现场烧得干干净净,周围的监控也早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清理完毕,但这里绝大部分的人都各怀心思,脸上客套地说找肖先生了解了解情况,配合一下调查,实际上恨不得从他身上撬出几条缝来。
肖暑道:“我一定全力配合。”
肖凌云看了一眼自家儿子,道:“他伤还没好,按照规定,你们的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为首的那位熟悉的秘书长道:“三个小时够了。”
肖凌云皱眉,肖暑倒是无所谓,跟着他们往电梯处走。付秋明远远地走在最前面,背挺得笔直,背影里透着疲惫。肖暑注视着那道背影,不合时宜地突然想起了梦里的那个小男孩,拉着妈妈的手,有板有眼地向妈妈告爸爸的状。
前面的人回头看了一眼,嘴角用力地绷着,雕像般的侧脸已经没有了童年时的柔软,眼角也带上了细小的不易察觉的皱纹。
审问
肖暑收回目光, 他的脚步放缓了一些,慢慢配合上了大多数人的步伐,沉默地跟着一起上了电梯。因为是在肖局的地盘,没有开放出真正用来审讯的审讯室, 而只是给了一件普通的问询室,工作人员把肖暑带进房间里面,给了他一杯冷水, 没有戴手铐,只把门从外面反锁了起来。
房间里除了桌椅什么都没有,光线很暗,天花板非常低, 心理上给人一种逼仄的不适感。在桌子的内部嵌入了压力传感器和心跳检测仪, 回答问题时的任何情绪波动都将被监视得一清二楚。肖暑来过这个房间已经很多次,他在坚硬的椅子里找了一个相对较舒适的姿势,按要求把双手放在椅子上, 十指交叉扣在了一起。
他正对着的玻璃外面坐了五个人, 付秋明、肖凌云、秘书长李彦言,还有李兴的直系领导、J市军区负责人曾霖,以及一位秘书长带来的很眼生的人。
这五个人坐在那里, 再加上里面的肖暑,受害者、当事人、三方势力的发言人全部到齐, 几乎每个人都有所图谋, 站在完全不相同的立场上, 代表完全不相同的利益方, 别说三个小时,估计三天都不一定能够结束得了。
肖暑看了眼父亲,后者表情严肃,但神色看起来比较镇定。照理来说他是不应该参加这个审讯的,但不知道以什么做理由,居然让旁边那几个人答应出席。
他最先开口道:“肖暑,只是一个例行审问,你不要太紧张,照实回答就是了。”
肖暑在来之前已经跟父亲通过一通很长的电话,心里多少有了些判断,只点点头,目光挨个从外面的五人身上移过,道:“你们问吧。”
李彦言上来便问:“车祸之后你在哪?”
肖暑望着他,笑了一声,目光又转移到付秋明身上,道:“我昏迷了,我也不知道我被转移到了哪些地方,醒来之后是在付家的主宅,明哥跟我聊了一段时间,然后把我送回了特管局。你可以求证一下另一位当事人。”
李彦言皱起眉,转向身边的付秋明。付文庚意外死亡,付家重要的研究所有一半付之一炬,这里最想弄死肖家的恐怕就是这位特管局副局长,但付秋明看上去除了有些疲惫以外,情绪很稳定,一点也不像刚刚死了父亲的人。
他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肖暑,目光穿过玻璃之后已经散失了热度,凉凉的像某种冷血动物的外皮。
李彦言道:“付局,是这样吗?”
付秋明收回目光,短暂地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片刻后点点头,出乎所有人意外地平静道:“是的。”
秘书长高高地挑起眉:“你为什么要将还在昏迷的肖暑带回付家的主宅?”
“私人原因,”他说,“我也要被审吗?”
几秒钟的冷场,李彦言似乎在重新考量付秋明的立场,然后朝着这位付家的新家主难得地笑了笑,道:“你的行为涉及违规,之后我会审的。”
付秋明道:“好。”
又是冷场,秘书长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又把目光投向了肖暑,道:“肖暑,你有没有出现在研究所现场?”
“没有。”
他看向肖暑背后的心跳监测仪上面的线:“不要撒谎,现场发现了一辆坠毁的直升飞机和一把型号为TRN-3的狙.击枪,枪柄上验出了你的指纹,肖局已经承认你去过现场!”
肖暑微微皱眉,望了一眼父亲。后者紧紧地抿着唇,没有说话。
审问开始之后,他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肖暑收回视线,又重复了一遍:“没有去过,我不知道你的指纹是怎么验出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爸要承认这种事情。没有就是没有。”
秘书长笑:“虽然只是普通的审问,你如果再继续撒谎下去,我随时可以根据判断升级审问等级,哪怕你爸爸就坐在外面。”
肖暑道:“我没有撒谎。”
秘书长锐利的眼神长时间地逼视着他,话头突转:“既然你坚持不承认,那我问你,你的伤检报告中多处软骨组织受伤、耳膜受损、内脏受损,都是怎么来的?”
“我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可思议的车祸,李秘书长,”肖暑直视着他,“这些伤有什么奇怪吗?付家在接收我们的时候也出过伤检报告,你如果觉得特管局的报告有猫腻,不如让付局给出一份来核对一下。”
李彦言一直在注意他身后的检测仪器,张嘴想要说话,旁边一直不作声的中将突然开口道:“怎么个不可思议法?”
肖暑愣了一下,一时间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曾霖又重复了一遍:“给我讲讲车祸的细节。”
肖暑沉默了片刻,有些无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