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6)
这又有什么好酸的,他又不认识这个魔子。
身体实在是太过于疲惫,褚卫想了一会,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觉他足足睡了有一天一夜。
醒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懵,看了看手机才知道,睡了这么久。
这也太奇怪了,正常情况下,他绝对睡不了这么久。
褚卫动作一顿,立马想到了师父。
那个酒吧,师父不会一个人就去酒吧了吧。
他一把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就这么穿着睡衣跑到了隔壁房间,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空荡荡的,连被子都收拾的整整齐齐,一点人住过的痕迹都没有。
褚卫又脚步匆匆地下楼,楼下也没有师父的身影。
他一时之间着急了起来。
又开始往外面走。
十二月末的天气正是最冷的时候,屋外寒风吹得厉害,打开门才知道,外面竟然下雪了。
褚卫原来的小村子很少下雪,即便是有,也只是点点的雪花夹着雨水落下,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幅满地银霜的景色。
眼前所有的东西全都被白雪覆盖了起来,天地间只剩下了莹莹的白色,纯洁的一尘不染,整个天色都被映的透亮。
外面的雪还在飘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一点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褚卫看着这幅景色,顿时呆住了。
好漂亮。
穿这么点就往外面跑,是觉得自己不会感冒吗?
华榕气急败坏地声音从背后传来,随即一件温暖的衣服就将他包裹了起来。
褚卫回头,就看到从门外出来的师父。
他叫了一声,随即便一头撞进了这人的怀抱:师父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不理我了。
华榕搂着他往里走,大门关上,外面的那些冰雪霜花顿时都被隔绝了起来,暖气扑面而来。
褚卫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身上已经凉透了,手脚都是冰冷冷的,但他刚才所有的心思全都在师父的身上,根本没有察觉到。
我在顶楼,你怎么不知道往上跑着去找我。
华榕揉着他的脑袋,将他整个都包裹在怀里,干脆弯腰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褚卫微微挣扎了一下:我自己能走。
华榕:别动,小心掉下去。
进了房间之后,华榕打开衣柜给他找了一身衣服,让他给换上。
褚卫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说道:今天是周一,我有课。
华榕:帮你请假了。
这学上的,动不动就请假,也就是大学管制没这么苛刻,这要是放在高中,哪能这么任性。
等衣服换好之后,褚卫这才暖了过来,只是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这可真是新奇的体验,从小到大还没感冒过呢。
华榕皱眉看着他,摸了摸他的脸颊,没察觉到温度,又拉着他下楼。
你之前在魔界受过伤,这个冬天要多注意一点,不好好保暖,会生病的。
褚卫:放心吧师父,我身子骨健壮着呢,可从来都没有受过伤。
吃饭的时候,他想到那天破庙说的话:那个酒吧师父什么时候过去,怎么也要抓到那个人才是。
华榕:酒吧关了,就在我们回来的那天,老板不知所踪,店员全都解散了,门口挂上了店铺转让的标志。
褚卫皱眉:这速度也太快了些。
华榕:所以我说魔物都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需要他在那地方镇守一些东西,他早就被杀了。
褚卫一想到走了这么远的路得到的线索就这么消失不见了,顿时没了胃口。
那现在岂不是又变成了我们在明,他们在暗。
那个魔子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华榕垂下眸子:这事不用你操心,吃完了我送你去学校。
褚卫也知道,有些事情他不清楚,操心也没办法。
回到学校之后,褚卫似乎又恢复了平静的校园生活。
但是他知道魔界的人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迟早还是会再出现的,但是这么被人牵着鼻子走,实在是太憋屈了。
他最近闲的无聊,一直在尝试着画些东西。
书桌旁的纸篓里已经放了好多废弃的明黄色符纸,这些符纸上面还沾着朱砂,只是仔细看过去,会发现这些朱砂没能画完,不是断了,就是歪歪扭扭的。
秦朗打完一局游戏,看着褚卫还在画,就好奇的很,凑过去问道:我看你都画一晚上了,这是什么符?
褚卫被他这么一打扰,手里的笔顿时又没了章法,一张符就这么废掉了。
他叹了一口气:你这口开的可真是时候。
他这张眼看着就要成功了。
秦朗打着哈哈说道:那什么,我不是好奇么?你画的这些东西可真奇怪,看久了,我竟然还觉得有点头晕。
褚卫:那你就别看了,看久了会被反噬,轻者想吐,严重就该发烧感冒了。
秦朗惊得顿时往后退了好几步:什么玩意,这么邪乎。
褚卫勾了勾唇:秘密。
霍杰杰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大袋的东西,里面全都是各种各样的零食。
秦朗顿时就酸了:你哥这是又给送吃的了?
霍杰杰朝着手心哈了一口气:都是家里做的小零食,大家一起尝尝呗。
他将东西放在中间的那张大桌子上,将这些小点心一个一个地拿出来。
蒋振天扯下耳机摇了摇头:团战又输了,不怕对手不给力,就怕队友是菜鸡。
秦朗啧啧了两声:你怎么不说你自己菜呢?
蒋振天哼了一声,翘起兰花指矫揉造作道:人家可是MVP,菜的怎么可能是我。
秦朗:YUE。
霍杰杰挑了一盒子桂花糕走到褚卫身旁:这个给你,我今天才知道,上次我奶奶过寿,那幅字竟然是你写的,简直惊呆我了,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秦朗:什么字?
蒋振天:卫卫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技能吗?
霍杰杰拿出手机,在群里发了一张图片。
就是这幅字,我哥说是从褚卫这里买的,据说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打的对折。
褚卫正一心一意地收尾呢,这张符是目前写的最好的一张了。
秦朗看完之后,忍不住卧槽了一句:这真的是褚卫写的?
虽然他不是什么行家,但是家里爷爷是个老书画迷,也收藏了不少名画大家的作品,褚卫就这么一幅字比起这些人来,他觉得一点都不遑多让。
秦朗兴奋地跑过去,一巴掌拍在了褚卫的肩膀上,惊叫道:你也太牛了,都是九年义务教育,你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褚卫看着已经画到最后的那张符末端勾出的尾巴,顿时放下笔,转头就把秦朗给揍了一顿。
赔我的符。
秦朗捂着脑袋,看着气势汹汹的男人,嘀咕了一句:我说你是不是欲求不满啊,最近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褚卫抬手,将这符给团掉,伸手从一旁的盒子里拿了一块桂花糕嚼吧嚼吧咽下去,回道:你才欲求不满。
秦朗:我又没有男女朋友朋友。
霍杰杰同志和蒋振天就站在一旁看热闹。
只不过,褚卫这手暗搓搓的字还是将人给惊道了。
霍杰杰咽下嘴里的糕点:原来你跟我哥哥竟然认识,还有开学请假的事情,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们,是去帮我哥的忙了?
褚卫重新抽了一张符,嘴里叼着桂花糕,几口咽下去,提笔画符:我也不是白帮忙的,你哥没告诉你我收费了吗?这是生意,你们要是有这种生意都可以给委托给我的,友情价。
秦朗:
蒋振天:
霍杰杰:
好家伙,他们还在想着怎么醉生梦死过奢侈的大学生活,褚卫这个穿什么都是手工定制的有钱人已经想着做生意赚钱了。
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这大概就是的了。
只不过,褚卫这个生意,一般人还真是干不来的。
这一次没人上前打扰,褚卫终于将这个复杂无比的符给完完整整的画了出来。
符成的时候,他憋着的那口气才吐了出来,连着脸色都苍白了不少。
这东西倒是耗费了他不少的灵力。
华榕要是在这里,瞧见这个符,肯定是要骂他,整这种禁咒。
一张符成功了以后,接下里的就好画的多,褚卫一连画了十几张,收笔的时候,脸色苍白的不像样,甚至因为灵力的过度虚耗,导致眼前出现了短暂性的晕眩。
他撑着桌子没让宿舍的人看出异样,自己却是看着这几张符,勾了勾唇。
这些躲在阴沟里只知道暗算人的家伙,没理由就这么放过。
褚卫一直都在等对方来找他,那封信挑拨不成,肯定还会又第二封信,第三封信送过来,即便送的不是信,但肯定还会挑拨他跟师父之间的关系。
不管他跟师父之间发生过什么,哪怕就是你死我活的生死之仇,那也是他跟华榕之间的事情,要解决,也是他们内部自己解决,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插手指挥。
这一次,他定然要对方知道,他褚卫可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
机会来的很快,就在半个月之后,月半的时候,褚卫从书店出来,准备回学校。
他平日里都会穿过一个小巷子,巷子里没有路灯,黑黝黝的,大晚上一般不会有人从这里经过。
然而,褚卫经过的时候,却是停下了脚步。
身前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身影,看起来跟那天在破庙里看到的人影差不多,估摸着就是个魔族。
但是肯定又是个傀儡之类的东西。
这是我家主人送给你的信。
那个幻影手里捏着一个封印完整的信封。
信封上还是那个眼熟的印戳,虽然他记不得这个印戳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东西跟上次那封信来自同一个地方。
褚卫没接,今天是唯一一天师父没有陪着他的日子,这才刚从书店离开,就迫不及待地送上门,生怕自己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一样。
到底是对他们的挑拨太有信心,还是觉得自己就这么不堪一击。
褚卫勾了勾唇:送信的,你应该听得到我说话才是。
影子摇摇晃晃了两下,似乎是在回应他的话。
褚卫嗤笑一声,放在身后的手陡然间张开,早就准备好的符咒在这么一瞬间飞了出去,呈六角形状将这个隐隐绰绰的东西给困了起来。
那影子咯咯咯地笑了两声:我只是个傀儡而已,杀我有什么用。
褚卫往后退了两步,眸中闪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兴奋:谁说,我要杀你了。
说着这些符咒竟然高速地旋转了起来,流动出一个复杂的阵法,这阵法猛地收缩,打在了这个影子的体内。
影子顿时惊叫一声,随即传来不可置信地声音:禁咒你怎么会
随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原地只剩下那张硬着戳的信封。
褚卫闷哼了一声,嘴角留下鲜血。
可他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一样,用手背将这血抹去。
傀儡也需要人控制的,这招隔山打牛,滋味怎么样?
但是原地的影子已经消失不见了,根本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褚卫垂下眸子,眼神落在那张信封上,手里顿时燃起一簇火苗,眼睛眨也不眨地将这信给烧毁了。
这火苗跟华榕手里的如出一辙。
有些真相就是要揭开,那也是他自己来,不需要别人插手。
而此时,京都的一处公寓里,一个一身黑衣还裹着袍子的男人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五脏六腑疼的他面目几乎扭曲起来。
竟然他竟敢
技不如人还在这骂骂咧咧的,不如好好修炼修炼。
屋子里镜子前站着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这个男人正在对着镜子贴着什么,仔细一看,手里拿着的东西竟然像是真的人皮,上面还沾着鲜血。
可是这人皮覆在他脸上之后,跟他整个面目便完全贴合了起来,天衣无缝,好像原本他就长这个样子。
那个人不敢反驳他的话,只是说道:属下也是想要为您解忧。
男人贴完脸皮,整了整长发,还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了一件衣服,将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
我这个样子,谁能发现身上的魔气呢,就是站在卫卫面前,他也不可能知道的。
那个黑衣人战战兢兢地说道:您说的是,别说他,就是那个没用的老祖,也发现不了您的真面目。
男人听到老祖的名字,顿时就沉下了脸。
卫卫在他身边已经待的够久了,是时候将他找回来了,我才是他最亲的人,怎么能将一个仇人错当成自己的爱人呢。
魔主说的是。
男人对他的话一句都不敢反驳,低着头的模样恭敬极了。
剩下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插手了,酒吧已经暴露,卫卫这么聪明,都想到用禁术来反噬你,肯定还有下一手的准备,你可别将我的事情给弄糟了,不然血池里的那朵花,可不缺你这份养料。
男人还在仔细地拾掇着他的脸,连一个小细节都不放过。
一听到血池,这个男人变抖得跟筛子一样,似乎听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他颤着身子,说道:属下遵命。
男人脸上挂着爽朗的笑,拿着衣服出门了。
褚卫干的这事第一时间就被华榕知道了。
两人之间有姻缘契约束着,彼此之间很多事情都是能感应到的。
华榕没想到,就离开这么一会,褚卫就把自己给搞成了这样。
这信封被烧毁的刹那,华榕的身影就出现了,他眉宇间全都是阴沉沉地怒火,三两步走到褚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