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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了一夜,回到东宫后,已经有密探在等着,他问:“宋澜呢,死了没?”
密探说:“回禀殿下,自从和陈将军以及陈将军手下失去联系之后,小的是再探不进邺城中,所以……”
宋涵心情极差,踹那密探一脚:“废物!这点能耐都没有,孤养着你们干什么!”
密探心生怖意,他低下头,求饶道:“太子殿下喜怒。”
宋涵刚刚那一踢,扯动了膝盖的伤,他坐下来,由着宫人替他揉膝盖,又想起昨晚在御书房外跪了一晚而父皇不接见的耻辱,只觉这一切都是宋澜害的,气得脸青了又青。
他允诺给狄国、岳国那么多东西,竟还不能让他们弄死宋澜,到底是蛮番之国,真是不中用!
他吃了些东西暖身子,稳了稳心绪,这才接着问密探:“寒蝉都奈何不了他?”
密探回答:“彼时陈将军最后传出来的消息,说的是宋澜毒深未解。”
宋涵已不敢再小瞧宋澜了,只阴森森地说:“最好是。”
他匆匆站起来,修书一封,顺便把盘在腰上的玉佩拿下来,递给了密探,说:“你不用去北境了,带着这封信和信物,去找叶兆淮。”
“就告诉他,因叶忠民的事,需要他回京调度。”
这厢太子正满心满眼地期盼宋澜被寒蝉折磨致死,北境那里却不遂他的意思。
华云晏在镇北大营又歇息了一天半之后,这一日,周寅来同她汇报返回上京的事。
华云晏坐在宋澜床边,她葱指在文书上一停,道:“王爷正在恢复,军医们也判断约摸这两日就会恢复意识,现在不宜赶路,等王爷醒来,就是我们回上京的时候。”
周寅道:“是,娘娘。”
从那日斩杀了陈昱,镇北大营再没谁敢不服华云晏——往常就听说王妃胆量大、足智多谋,那日算是真真见识到她的魄力!
因而往日宋澜处理的事,都会汇报到她这儿来,由她定夺。
忽然拿到了权力的华云晏一开始是有些懵的,后来才习惯了。
不过她也从不乱来,有需要和幕僚参议的,她也绝不自以为是,而是以结果为主,将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
所以她在幕僚中自然更受尊敬。
周寅那本送到宋珮御书桌上的文书,也有华云晏的参与,她在周寅的基础上润色,让那文字更戳中人心,更显文采斐然,至少宋珮看了,确实也更触动心弦。
现在,周寅应了声之后,正准备下去。
华云晏却忽然发现宋澜的手指动了动。
她心里一喜,叫住周寅:“等等,你快去叫杨军医来。”
周寅也察觉宋澜的动静,连忙去把几位军医都请了过来。
一个军医把完脉,捻着小胡子,道:“原来如此……现下看来,王爷体内的毒被逼到无路可走,先前随着咯血咯出来了,余毒不多,王爷应该快有意识了。”
华云晏一喜,握住宋澜的手,
杨军医翻了翻宋澜的眼皮,有点奇怪地“咦”了声。
华云晏现在很怕什么差错,连忙问:“杨军医,怎么了?”
杨军医欲言又止:“这,老夫觉得……”
他话没说完,宋澜忽然咳了起来,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王爷醒了!”虽然军医说了几遍王爷会醒,不过真醒来时,几人心情都难免激动,药童连忙去熬药,贴身伺候的端茶倒水。
华云晏则在宋澜身侧,问:“王爷,现在感觉如何?”
宋澜微微皱眉,他的手动了动,忽的回握住华云晏的手,那力度不大,但好似点着点摸索似的。
他顺着她的手背,抚上她的手腕,像在摸索什么。
周围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没有人留意到宋澜这个有些奇怪的动作,华云晏按住他的手背,小心翼翼地问:“王爷?”
“嗯。”宋澜的声音有点干哑,他闭上眼睛,又睁开了眼睛,环视四周,忽然又开口,问:“何故不点灯?”
青天白日的,怎么需要点灯?宋澜这五个字就像砸进水塘的石头,咕咚一声,所有人都愣住了。
杨军医仔细观察宋澜的眼睛,讶异道:“竟真的……”
华云晏心中有不详的预感,她小声问:“怎么了?”
杨军医叹了口气,道:“王爷失明了。”
军医们连忙商量着法子,一个个拿出了看家的本领,钻研着该怎么把宋澜的眼睛弄回来。
显而易见的,这是寒蝉的副作用。
因为宋澜一直压抑毒性,逼毒性上走,而不伤及自己肺腑,毒往心肺以上走之后,势必会影响到身体其他地方。
而余毒便叫他双眼失明。
此时他睁着眼睛,坐在床上,任由军医们上下观察。
他的眼睛和以往差异不大,以往他也常这么冷漠地看着周边,只是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如今这种冷漠中缺失了实质。
从听到杨军医的话到现在,华云晏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仔细盯着宋澜,好似他等一下就会回望过来,可是他没有。
前两日他转醒时还没事,怎么今天就……
她有些恍然,宋澜醒来了,宋澜失明了,两个消息冲撞在她心底里,真真是悲喜交加。
直到一个军医同她说:“娘娘,我们要给王爷刺刺穴道。”
她回过神,点点头道:“哦哦,好。”
她正要站起来,才发现宋澜还紧紧抓着她的手腕。
她将手覆上去,拍拍他的手背,轻声道:“王爷,军医要在你这只手上扎穴道。”
宋澜循着她的声音看过来,他眼中一片无波,看得华云晏心中一刺,过了会儿,才听懂了似的,慢慢地放开了手。
擅针灸的军医立刻对着穴道,将一根根银针刺进去。
华云晏扶了扶额头,她和杨军医到帐外,便开门见山问:“杨军医,王爷这眼睛是一点都看不见么?”
“依眼睛症状来看,确实只会看到漆黑一片。”杨军医道。
“那这眼睛能治好吧?什么时候能治好?”华云晏有点迫不及待,问。
“这……”杨军医唏嘘,道,“能从寒蝉底下拿回一条命,已经是王爷的福运了,不过这眼睛,说不准,老夫行医四十载,也是头次遇到寒蝉导致的眼疾,能不能好、什么时候好,恕老夫不能给一个答案。”
华云晏深深皱起了眉头。
忽的,一个小药童自帐内出来,道:“娘娘,王爷找您。”
华云晏连忙进了帐内,只看宋澜倚靠在床上,他脸色有些苍白,一双漆黑的眼睛中缺了点神采,似是问了一次,那时华云晏不在帐中,他语气寒凉,便又问了一次:“王妃呢?”
军医说:“王爷稍安勿躁,药童去叫回来了。”
华云晏连忙走上去,说:“王爷,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