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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的上官公子,将眉心微蹙的她带了出去,今日来府作客,他又为她带了新玩意来。
卸心里知道,这上官公子对她的确是有些不同。
“这发簪雕工精细,配上一朵牡丹,戴在你头上最合适。”上官仲拉起卸的柔荑要她收下,卸不知该如何闪躲,又见上官公子拿出一物。“这半臂帛巾质地细致,披在你肩头肯定好看。”
“上官公子,卸只是蔚家奴仆,怎好披戴这些东西?谢谢公子好意。”卸婉拒道。
“若是奴仆,你也是最美的一名。”怎料上官仲这般直言,让卸一羞,抽回小手,不知该如何回应。
每回上官公子来府,必为她带来小礼,他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对她说话柔声轻语,关怀备至,惹得卸头晕目眩、方寸大乱。
“欢儿,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尝尝你的手艺?”今天上官仲独自到蔚府作客,对站在蔚凌云身旁的卸说着。
“欢儿?”他觑了一眼上官仲。“你这样喊卸?”
“欢儿姑娘乖巧可人,能与她熟识是我的福分。”上官仲说得再自然不过,让卸听得心神荡漾。
“与她熟识?卸是我的丫鬟,何时与你熟识?”
“我上官仲并没有把欢儿当丫鬟看待。”
蔚凌云一听,当下挑起了眉。“卸,今天到老爷房里伺候去,厨房的事不用你操烦,听明白了吗?”
两人一来一往,卸站在后头左右不是,蔚凌云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卸听见他这样说,只有欠身听命,往老爷房里去。
卸走后,上官仲微笑道:“凌云兄,不过是个小丫鬟,何须如此动怒?”
蔚凌云面色更沉。“是丫鬟,也是我的丫鬟。上官仲,你平时如何风流采花我不管,但卸这丫头你别碰。”
“凌云兄,莫非你对她另有情意?”
“不关你的事。”
“就怕欢儿早对我一见倾心,日夜思念呢!”上官仲挥开手中扇,仰首阔笑,若能收服蔚凌云身边的侍女,那可是再得意不过之事。
他上官仲生得英俊潇洒,纵横欢场、无往不利,和蔚凌云不同,他善道情话,许多姑娘可都死心塌地为他付出真心,情场猎艳得意,他也乐在其中。
怎料他笑罢,俯首竟见一把长剑横在身前。
“蔚凌云,你做什么?!”
“若用说的你听不明白,就让我的剑告诉你。”
他没料到蔚凌云竟然为此小事使剑要胁,上官仲不以为然,面色不悦。
“在我面前不用一副痴情样,你平日如何流连欢场,我会不知道?”
在青楼酒坊,上官仲一样是常客,蔚凌云平日如何挥金如土,纵情欢乐,他早已知情。
蔚凌云也不多说什么,“唰”的一声,剑抵住了上官仲的下颚。
“卸性情纯良,你若碰她一根汗毛,就别想跨出蔚家门槛。”
为了一个小姑娘竟这样翻脸不认人,上官仲也火上眉梢。“剑拿开,我上官仲是这样让人吓唬大的吗?”
“就怕我不是吓唬你。”长剑锋利,蔚凌云又使上了劲,抵在他的咽喉。
“岂有此理,当我上宫仲不会武艺?”
“当”一声,上官仲用扇推开剑锋,“呼”一声,蔚凌云又使剑横在他面前。
怒气不小的两人,就在蔚府开打,一会蔚凌云的长剑险些削了上官仲的衣带,一会上官仲的手中扇就要打在蔚凌云脸上。
这一幕让端茶水出来的卸,看得目瞪口呆。
“公子快住手,来者是客,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卸放下热茶,急忙拉开蔚凌云。
“上官公子请息怒,若蔚家待客不周,卸在此向您赔罪。”
“卸,不是要你去老爷房里?”蔚凌云怕伤了她,收剑回鞘,脸色不悦。
“公子……夫人在老爷房中照料,她要我到厅堂招呼客人……”卸嗫嚅道,怎么公子今天火气这么大?
“往后这位上官公子,你不必再招呼了!”
“不必招呼?可是听老爷说两家是在朝为官时的旧识,交情很好,上官公子待人和善,为何公子您要如此……”
“我说的话,你不听了吗?忘了谁是你的主子吗?”蔚凌云陡然怒颜相向,吓得卸退了几步。
“是……卸……不敢。”卸面色发白,入府至今,公子从未这样凶她。
上官仲收起玉扇,也收起愠容,转身一派斯文地对卸温言道:“欢儿,今日对不住,我和凌云兄之间的小摩擦吓着了你,望你莫怪。择日让我带你到府外散散心,或来敝府作客,就当我向你赔个罪。”
堂堂一个官家公子,竟对她这小丫鬟如此有礼,让卸不禁愣住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卸涉世未深,不识花心公子的真面貌,上官仲的一言一行让她着迷感动,而蔚凌云看着此刻卸为他人倾心之貌,不觉怒火中烧。
“还不下去!”他怒斥,卸连退数步,受惊离去。
卸离去后,上官仲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妒忌?””什么?!”
“你当真爱上这小姑娘了,妒忌她就要被我擒住了心?”上官仲得意不已。“有趣、有趣,没想到你风流多情的蔚大公子,什么女人没见过,竟会在意身旁一个小小丫鬟?”
“我再说一次,卸就算是个丫鬟,也是我的丫鬟!”蔚凌云怒不可遏,卸总是忠心耿耿地在他身边伺候着他,他从未想过她会用那种动情的眼光看着其他男子。他对卸的占有欲油然而生,怒得想再举起剑往这采花贼颈上抹。
“且慢。”上官仲挡下了他。“这般粗鲁动手,怎符合你翩翩美公子之名?”
“休再语出讽刺!”蔚凌云的确失了平时气度,就为了这不懂事的小丫头。
上官仲悠哉地拉开手中扇。“这小姑娘已逾豆蔻年华,情窦初开难以抑制,今日你若伤了我,恐怕非但得不到佳人心,反倒让她憎恨你,蔚大公子,你可想清楚了?”
“你!”
“告辞。”
上官仲神情自若地迈出蔚家大门,徒留蔚凌云持着长剑,怒气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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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蔚凌云独自在庭院里沉思踱步,不让人靠近。
卸躲在远处望了半晌,就是不敢出声接近。
“公子怎么了?从未见他如此暴怒、又如此沉默。”卸在心中喟叹。“难道公子是因为我?”
卸突然想起那夜,公子紧紧拥着她入眠,脸上不自觉地又泛起红晕。只是公子从未对她表明过什么,他从不将心里话说出口,对老爷夫人是这样,在蔚家是这样,对她,也是如此。
是公子心中有所顾忌?还是他那天抱着她入眠,只是一时兴起?抑或是尚未想清楚要怎么看待她?
卸开始胡思乱想,她对公子是有情意,只不过公子从不曾像上官公子那般对她殷殷切切,她该怎么办?该如何厘清这一切?
想起上官公子对她的温言软语,卸心头又是一跳,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对她这般殷勤,让卸芳心晃动。
就当她暗自思忖沉醉之时,突见蔚凌云竟不声不响地出现在她身前。
“啊!公子……”卸一惊,连忙欠身要请安。
不料蔚凌云一掌扶住她肩头,没让她弯下腰。“跟我走。”
“跟公子走……去哪?”
“公子、公子,你心里可还有我这个公子?”不知为何,蔚凌云突然愠声对她大喊,卸面容惊慌,她知道蔚凌云生气了。
蔚凌云见到她本清澈的双眸泛起一丝恐惧,于是松开了她的肩头,叹了口气。“卸,现在没有旁人,喊我的名字。”
“公子……”
“怎么我说的话,你就是不听?”
蔚凌云的脸上有着复杂的情绪,卸看不明白,却见蔚凌云拉起她的手腕,直往他的房间去。
“今晚换上男装,跟我去酒坊。”蔚凌云拎出一套衣服,要卸换上。卸拿起衣服不知所措,却见到公子转过身去不看她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