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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炽热、湿濡的吻落在她嘴上,他温暖的唇舌吞噬了她的声音,将她的抗议转化成难以抑制的申口令,他的双臂轻柔地揽她入怀,让她紧紧依靠在他身上。
这个令她心醉神迷,全身酥软的吻长久而持续。天旋地转中,虽然她的头脑里仍有一小个部分清醒地想抗拒,可是她的情感已接受了他的亲近。
不过片刻间,她全然融化在一片灼热中,所有的感觉就像在茶箩中过箩的茶,变得愈来愈混沌不清,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喜欢他的亲近,欢迎他的侵入,欣喜他的接纳,渴望他的承诺。她张开嘴,以她从未想过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心愿。
当需要更多的空气支撑他们的热情时,他终于离开她的嘴,靠在她头顶粗重地喘着气,喃喃地说“我以前说漏了,你不仅是我的好同伴,还是我的拨火棍。”
“拨火棍?”对这个不甚浪漫的比喻,让已经不那么清醒的小珚反应更加退钝了。她转动着头寻找他的嘴,迷迷糊糊地问“那是什么意思?”
他抬起头来,充满欲望的目光留连在她娇艳如花的脸上。“意思就是,只要你一撩拨,我内心的火焰就熄不了。”
“我不要你的火焰熄灭,志宁……我喜欢你……亲我。”她搂在他脖子上的手将他拉近,他的嘴终于落回她渴望的地方。
他的心里翻滚着爱的浪花。
晚饭时,他们与苗大勇和他的“马脚子”们在酒楼里相聚。
那些马脚子个个肤色黝黑,头发胡子凌乱,言谈举止粗鲁,尤其他们盯着女人的目光充满了赤裸裸的se欲,那让她感到害怕,并真正理解了谢志宁用“谎言”保护她的用意。她相信,有了这层关系,苗大勇绝对不会让他们碰她一根手指头。
“来来来,大家认识一下。”苗大勇热情地招呼大家,并为彼此介绍。“大家早都听说过谢公子,倒是谢公子还不认识我的兄弟们。”
随后,苗大勇一一为他们做了介绍。
当听到自己再次被以“谢公子的相好”介绍给众人时,小珚没有异议。经过客栈房间的那一番亲密接触后,她不会再否认这点。同时,她此刻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些将与她和谢志宁并肩同行至少两三个月的马脚子身上。
“马脚子”,就是马帮里赶马的人,通常一个合格的马脚子要照看七、八匹骡马,好的能照看十二匹。
眼前这群“马脚子”是苗大勇同宗同族的叔伯兄弟,他们个个长得剽悍强壮,而且每个人都有赶十二匹骡马的本事,苗家马帮之所以享誉骡马古道,与他们每一个人的能力都分不开。
他们总共八个人,苗大勇是大锅头《领队》,鹏达是二锅头,大黑、二黑是对双胞胎,体格最魁梧的峰子沉默寡言,与活泼多话的“淘气包”东顺关系最好,而绰号“机灵鬼”的陆丰与年纪最大的“烟筒大叔”是亲叔侄。
席间,苗大勇对谢志宁说“谢公子,此去银生郡天气炎热,山道难行,我看二位的行头该换一换。姑娘的衣着行装,可到“大通商号”找阿凤帮忙。”
听他提到的人名,小珚猜想那是个女人,便高兴地问“阿凤是谁?她也随我们一起上路吗?”
苗大勇笑道“她是我的相好,以前也曾随我上路,可现在她去不了了。”
“为什么?”小珚不无遗憾地问,如果有个女人同行,她会觉得很不错。
这次苗大勇没说话,因为其他人的笑声太大了。“淘气包”哈哈大笑道“因为我们大锅头在她肚子里种了小苗,阿凤姊要生宝宝了。”
小珚立刻祝贺苗大勇要当爹了,没想到却引来更多的笑声。男人们似乎永远不会对这类话题失去兴趣。从他们口中,小珚得知苗大勇几乎在东西南北各地有不下十个“相好”,并已做了许多孩子的爹后,她尴尬地闭上了嘴。
她好困惑,苗大哥看起来是个好人,为何如此滥情?那些女人——留在其他地方等待他的女人和那些想爹的孩子不是很可怜吗?
她看向谢志宁,他也正看着她,当接触到她的视线时,他给了她一个“不要多嘴”的暗示。随后,他加入了放肆说笑的男人们中。
当看到他接过在众人之间传来传去的大水烟筒,放在嘴边“咭噜咭噜”猛吸一阵后再传给下一个人时,她震惊地拉了他一下。“志宁!”
“什么事?”他转过脸,嘴里吐出的浓浓烟味,混合着难闻的烟筒味直扑她的脸庞,呛得她咳嗽不已,更引来男人们的大笑。
谢志宁伸出手轻拍她的背,而他充满烟味的呼吸更加熏得她咳个不停。
那烟绝对是劣质草烟,那烟筒肯定从来没被清洗过。她边咳边想,并惊讶身为富贵公子的谢志宁居然不嫌弃这些粗人的用具。
“谢公子,你明天带吴姑娘去找阿凤,备上几味药出门不会有错。”桌子那端的苗大勇见她咳嗽不已,便关心地说。
谢志宁回道“行,我们明天去。不过大锅头既然要我以“大哥”相称,那大哥何不省去“公子”二字呢?”
“说的是。”苗大勇爽朗一笑,对大家说“以后谢老弟就是我们的兄弟,谁也不能欺负他。”
正说笑间,忽然柜台处有吵闹声,本来大家并没在意,可是其中一人的话却引起谢志宁和小珚的注意。
“……还留着它干什么?反正也讨不回钱财。”
“可万一真是蒙顶甘露呢?”
“怎么可能?都问过这么多人了,没人认为它们是蒙顶茶,要是这等草芽也是名茶的话,我们天天可以吃仙汤了。别废话了,把它们倒掉!”
“慢!”看到那个男人要离去,小珚忽然站起来,不顾四周诧异的目光往柜台走去。“让我看看。”
“小姑娘,这绿芽子有什么好看的?”柜台后面掌柜模样的男人问。
小珚没理睬他,先从另外一个男人手里接过那个被他端在手中,想拿出去倒掉的簸箕,凑在灯火下仔细察看簸箕内已经半干的植物。
“姑娘,这没有什么好看的。”因见食客们的眼睛都投向这里,掌柜不高兴地说,伙计因此想把簸箕夺回去,但一只大手阻止了他。
“让她看看,你们不会有任何损失。”谢志宁的声音将所有议论声都镇住了。
“让她看吧。”掌柜看到大家都往这边看,便对伙计说。
伙计退开,小珚拿起一枝比较新鲜,同指节一般长的细芽在灯下看了看,再凑到鼻尖闻了闻,转向谢志宁惊喜地说“蒙顶甘露!”
“真的吗?”谢志宁惊喜地问“你确定?”
“确定。”她将手指上拈起的那枝“绿芽子”举在灯火前。“你看这色彩,如身披银毫,色泽嫩绿油润;再看茶形,纤细叶平,状似芽泉……”
说着,她兴奋地转向柜台。“大掌柜,你有多少?“
掌柜苦着脸地说“不少就是了。”
“你应该高兴啊。”小开心地告诉他。“这可是上等蒙顶甘露呵,其茶汤传说可治百病,如果你不要,就转卖给我吧。”
“这真是蒙顶甘露吗?”听她一说,掌柜面露惊喜,半信半疑地看看簸箕里的东西,再看看她。其他茶商看过只说有点像蒙顶茶,可这个年轻女人却一口认定这不仅是蒙顶茶,还是其中的极品甘露。这实在太令人难以相信了!
他拿起一把绿芽儿看了看,举到小珚面前。“好茶不都是茶饼茶砖吗?怎这绿芽子长成这模样呢?”
小珚笑了。“新茶采来都是这个样子,经过烘烤焙制后才压成饼状或砖状。这是没有经过加工的春茶,模样自然不同。”
精明的掌柜既不想被欺骗,又怕真的错失上品茶,便问道“姑娘真的知道如何分辨茶吗?”
“是的,我生于茶世家,熟知各类茶。蒙顶甘露虽为极品,但并非绝货,因此我以前就识得这种茶。”小珚了解他的顾虑,便提议道“如果掌柜想确定,可容小女子现虫烤培制,为各位煮茶汤品尝。”